海德小说网 > 敛财人生[综] > 第682章 庶子高门(66)三合一

第682章 庶子高门(66)三合一

推荐阅读:原罪救赎足球皇帝全能运动员恶魔囚笼网游之大盗贼重生炼气士怪物猎人OL之猫行天下王者游侠网游之三国超级领主网游之白帝无双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庶子高门(66)

    宫里的气氛就如同天气一样,透着一股子阴冷。林雨桐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坐在肩舆上慢慢的往宫里走。宫里昨晚死了许多人。这些人大多数应该都是冤死的。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可不就被人毫无留情的抹杀了吗?而这个动手的人,无疑就是甘氏。这宫里的人,如今对她是又惧又怕的吧。反正,接自己进宫的宫人,看起来恭敬的很。不管过来搭话不说,一个个的低着头,连眼角都不敢瞄向林雨桐。

    这世上,要是没了声音,其实是非常可怕的。宫里如今就是这么可怕,除了这风声,就听不见人声。连猫狗的叫声都没有。无端的叫人觉得压抑。

    林雨桐这次进宫,速度上是最快的。不用先去给皇后请安,就顺利的见到了宸贵妃。其实给皇后请安,人家也未必就见。但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这次,肩舆直接进了北辰宫,林雨桐叫挑眉。觉得甘氏对皇后的态度,似乎是又发生了变化。

    “您没事吧?”林雨桐进来,见甘氏靠在榻上揉着额头,就先问了一句。

    甘氏摇摇头:“我没有大碍。”其实这会子头还是有点疼的,应该药物的后遗症。

    林雨桐看了看甘氏的瞳孔,能看出稍微有点涣散,就马上知道了她的身体状况,她还是有事的。但既然人家非要说没事,林雨桐也就不再多问了。马上转移话题道:“如今都出了状况,就您这里没事,会不会叫人多想?”

    “别人多想,跟我有什么关系?”甘氏耻笑一声,指了指一边的一嗓子,先叫林雨桐坐了,才道:“只要皇上不多想就行了。”

    这话也对!

    “皇上如何了?”林雨桐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了一句。

    “没有大碍了。”甘氏抿嘴笑了笑,“了虚正陪着皇上呢。”

    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管是了虚的医术,还是了虚作为道士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上的身边,都是正常的。她笑什么?

    甘氏像是看出来林雨桐的疑惑一般,脸上的神情慢慢的收敛的一点,只道:“林芳华小产了。”

    怎么又跳到这个问题上了?难道是因为林芳华小产而来所以心情好?这也不对!林芳华小产对甘氏并没有什么好处?她这么说倒像是故意在转移话题。

    林雨桐故作不知的稍微露出一点诧异的神色,“这……倒是挺遗憾的。”

    “遗憾什么?”甘氏嘴角又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既然尝到了有孕的甜头,她是不会收手的。”

    林雨桐对这些一点也不关心,她就想知道,如今宫里出了这样的事,甘氏打算怎么应对。如今,连自己都在端亲王妃的算计之内。那么之后呢,会不会有朝臣,有勋贵,也会屡屡见鬼。等到京城的百姓都见鬼的时候,人心惶惶,才是要坏大事的。“您有头绪了吗?”她这么问道。

    甘氏却哼笑一声:“头绪?又不是我叫人闹鬼的,咱们不着急。”

    林雨桐觉得甘氏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般。她提了一句,“昨晚,我那边也不太平。”

    甘氏这才唬了一跳,上下打量林雨桐:“你没事吧?”

    林雨桐摇头:“没事。到底是谨国公府里,想来去自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甘氏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猜的对!这人就是要引出乱子。”

    果然!自己能看明白的事情,甘氏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是啊!是要出大乱子的。”林雨桐说着,就若有若无的看甘氏的神色。

    甘氏低声道:“出了乱子,还不好吗?”

    林雨桐心里一跳:“乱子哪里有好的?您这是……”

    “你这孩子……”甘氏摇摇头,“心怎么这么软?旧的不去,这新的就不来。但这旧的要怎么才能去了呢?就得打破了它!自己没有力量,就得借助外力。只有打破了旧的,才有人能重建新的。而这个能重建的人,就是再次登上顶端的人。这个道理,我想你该明白才对。”

    林雨桐正色的看向甘氏,她的一双眼睛,黑若深潭,林雨桐从中看到了蠢蠢欲动的野心。

    “我不赞成。”林雨桐坦然的道,“你想过没有,如此做的后果,有多少百姓得因为这事,生计受到影响……”

    “等将来,我会补偿他们的。”甘氏摆摆手,“这点牺牲,实在算不得什么!”

    感情要做出牺牲的不是你!

    林雨桐的眉头皱起来,“您可想好了。这天下人可都睁眼看着呢。皇上哪怕再是私德有亏,可在政事上,是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的。”

    “可政事都是我处理的。”甘氏的脸上显出几分怒色,“你知道我在背后做这一切有多辛苦吗?不在其位却谋其政,这里面的辛苦,你能体会的到吗?朝臣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得办成一件事得走多少冤枉路,你明白这里面的无奈吗?你没到这个位子上,你根本就不懂。去年春天,想叫各地因地制宜,修建一些蓄水的池子,旱涝之时,好歹有点保障。皇上呢,像是守财奴一般,户部入了帐的,就恨不能一两银子都不往外拿。可一个朝廷,就算是用银子将库房都堆满了,却收不上来粮食,真到了要紧的时候,银子能顶饭吃吗?这道理皇上不是不懂,只因为他觉得端王留下的尾巴还没处理干净,怕上上下下有端王的余孽跟太子勾连,将这银子给侵吞了还是小事,万一再将银子拿出养私兵呢?如此的因噎废食裹足不前,这个朝廷还有什么希望!而我要做的,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如今的牺牲也只是暂时的,以后……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林雨桐抿嘴就不言语了,因为她听出来了,她这是拿定主意了。

    甘氏见林雨桐没有再坚持,脸上的神色就缓和了起来,摆摆手道:“罢了,这些朝政说了你也不懂。一时之间想不通也算情有可原。本来还有点事情打算叫你去做,如今……还是算了……但最近,你也别出府了,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吧。记住,没有我的话别出去瞎跑!”

    叫自己来,却又这么将自己打发了。林雨桐不知道甘氏的意思,但还是起身行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何嬷嬷有些担忧的看向甘氏:“主子,您不是说要历练姑娘吗?”怎么什么都没提就将人给放走了。

    甘氏摇摇头:“她的意思,你也听见了。我们娘俩的分歧不小。我怕叫她接手,她会阳奉阴违。”

    何嬷嬷就笑道:“姑娘对主子的话,什么时候不听了?您刚才给她讲道理,姑娘之后不是什么也不说了吗?”

    甘氏的眉头却皱的更紧:“这孩子,跟我像,但又跟我不像。她比我心软,却跟我一样的固执。她不说话,是因为知道说服不了我,她是明白我的性子,才懒得跟我多费唇舌。其实,她那心里的想法……还不定怎么……反正就是小心思一点也没有改变,依旧认为我的做法和想法都是错的,是不顾百姓的死活的。你说,她这样的……能真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吗?”

    何嬷嬷就不说话了,默默的退回去,叹了一声。

    甘氏看向何嬷嬷,“你也别总叹气,母女之间,有点分歧也没有大碍,我还能真恼了她?总归是这些年我对不住她。再说了,那又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自己生的自己就得负责,我能怨谁?”

    何嬷嬷朝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姑娘聪慧,就怕这事出了之后,她就猜出来了……”到时候别嘴上不说,心里再有了疙瘩。

    甘氏烦躁的摆摆手:“无事!哄哄就好了。她那小女婿不是还没差事吗?到时候给个差事,她还能再闹什么?”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道:“去给表哥传信,叫他办吧。另外,瞒着石中玉。”

    这是怕石中玉将消息透露给林雨桐。

    何嬷嬷应了一声,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甘氏慢慢的闭上眼睛,这样的机会可是转瞬即逝,不管怎样,都得抓住了。这可比自己当初的计划,好多了。

    宫里诡异的气氛像是会蔓延感染一般,迅速的朝宫外扩散。

    郭常和今儿跟不少前面拜年的下属喝了点酒,从前院回后院的时候,就有点迷糊。他是出了名的老抠,下人也用的少,即便是灯笼,院子里也就那么几盏,在风里摇曳着。那摇摇晃晃的树枝,在光影下,带着点扭曲,无端的叫人心里发寒。

    自己难不成真是被宫里的传闻给吓破了胆了。郭常和心里对自己有点鄙夷。

    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脚下的影子不对!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而且那影子好似比一般人的影子要高大。

    这是谁呢?他抬起头,眼前没人。转过身,身后还是没人。左右四下看看,没发现又什么人。但是他低头,这影子却真的存在,不曾有任何改变。

    他的心‘噗通噗通’的就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那影子是随着他的移动在移动的。

    没有人,却有人影。

    这是什么?

    他的腿肚子一下子就软了。僵着身子站了半晌,才猛然想起:都说鬼没有影子的,那如今有影子的,就一定不是鬼。

    “什么人?”郭常和猛地喊了一声,“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出来!”

    他转着圈的四下里看,想找出破绽。但耳边只有风声,什么也没有。

    正愣神,就听见内院里一声尖叫。

    郭常和心道一声不好,酒马上就醒了,撒丫子往里面跑去。

    内院里,从守院子的婆子,到结发的老妻,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刚进院子的照壁。只见那照壁上,像是用鲜血画出来的一副画。画里有两个人,做恶鬼状,一个七窍流血,一个头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形如恶鬼!可偏偏的,这两人一个穿着龙袍,一个穿着蟒袍。就见脚上的靴子,一个是五趾金龙,一个是四爪金蟒。

    郭常和心里咯噔一下,这画上的,可不就是先帝和端亲王的死状吗?

    此时,他的心是真的一点点发起了寒。这不是闹鬼了,这是人要闹事了。

    人闹起事,可比鬼闹事可怕多了。

    靖安侯府上,靖安侯已经要歇下了。外面的脚步声骤然而起,“侯爷,快去看看。殿下出事了!”

    这侯府上,能被称为殿下的,就只有老妻文慧长公主了。

    年轻的时候,夫妻自然是睡在一起的。但年龄慢慢的大了,也就各自分开睡了。他是住在外院的,大长公主住在内院。

    靖安侯穿着里衣,直接就用大氅往身上一裹,“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病了?”

    那嬷嬷战战兢兢的,声音好似还在颤抖,“您去……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靖安侯心里一跳,也不再有二话,就马上往内院去。

    内室里,长公主浑身颤抖,面色铁青的缩在床角,谁也不叫靠近。屋里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都是贴身伺候的人和儿孙。什么东西将人吓成这个样子了。

    靖安侯皱眉挥手,将一屋子的人都打发了。这才坐到床沿上,伸手过去,“慧儿,是我。”

    大长公主一把抓住靖安侯的手,“驸马!驸马!先帝……是先帝来了……是先帝跟我诉委屈来了。他这是怪我呢!他这是怪我呢!怪我不该看着他这么冤死,不该对着杀人凶手称臣。他这是有冤……”

    有冤?

    冤死的人多了去了!

    靖安侯不以为意,但还是点点头:“先帝怎么了?你见到先帝了?”

    大长公主的脸上就露出惊恐的表情,手朝枕头边一指,“你去看看那个。”

    靖安侯看过去,却见枕头边放着一个白玉佛手,巴掌大小,不管是玉质还是雕工,都是极为难得的佳品。

    “这是?”靖安侯有些疑惑。

    大长公主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个佛手,是小时候,父皇赏给我的。那时候,弟弟也想要,为这个,我们姐弟还拌过嘴。先帝去了,入殓的时候,我将这东西亲手塞到先帝的手,他喜欢,就让他带去吧。可如今这东西,却回来了!不是先帝还能是谁?”

    靖安侯想不到还有这么一码事,就道:“这不是先帝……”

    “是是是!就是!”大长公主固执起来,“肯定是先帝。”

    竟是一点解释也听不进去。

    靖安侯看着那佛手,心说,你能放进去,焉知别人就不会偷着取出来。

    前朝的时候,就有皇帝入殓后,身边伺候的那些太监,在封棺前,将里面的东西摸出来。等封了棺材,谁还去验看。等过上一二十年,没人注意的时候,再将东西变卖了也就是了。所以,这东西应该就没跟着先帝下葬。只是不知道这下手的人怎么就被这幕后谋划的人抓住了把柄,这才将这玩意据为己有。如今却来这里装神弄鬼。

    可想说这话,大长公主这会子也听不进去。

    靖安侯只得道:“这是先帝挂念你,知道你喜欢这东西,就给你送回来了。却不想反而吓到了你。”

    大长公主皱皱眉:“你说真的?”

    “这一辈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靖安侯拉着大长公主,“行了,睡吧。今晚我不去前面了,就在这里歇着了。你安心的睡吧。我是从战场上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人,身上的戾气重,百邪不侵。无碍的!”

    大长公主脸上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只是手却攥着靖安侯的手没有松开。靖安侯看着老妻花白的头发,心里一酸。对这幕后的人,心里就更痛恨了起来。

    自从先帝去了,大长公主的身体是真的不好了。如今这一惊吓,仿佛一瞬间整个人就老了许多。看着她躺下,他也跟着躺在她身边,由着她蜷缩着靠着自己,轻轻的拍着她入睡。可心思却已经飘远了。原本是想去戍边的,可如今,这风云骤变,原本的计划只怕也不成了。

    林雨桐翻了个身,转脸看着四爷,“……她说话的意思,倒像是要我自我禁足在府里。我要真出门了,估计转脸她就得把我圈在宫里。不想叫我搅黄了她的事。可我还真不能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管。”

    四爷‘嗯’了一声,“端亲王妃这一次是做了甘氏的马前卒了。她在前面冲锋陷阵,甘氏在后面煽风点火……再凭着你今儿进宫她说的话上看,她只怕不光是想煽风点火,她更想浑水摸鱼。将这一池水搅的越乱越好。”

    林雨桐的眼神闪了一下,嘴角动了动。

    四爷转脸看向林雨桐:“想到什么了?”

    林雨桐低声道:“咱们手里只有暗卫,还是不行。本来是将这靖安侯能去戍边,咱们趁机将手伸到军队了。可是如今,却远水解不了近渴。”

    “想要近处的水解渴?”四爷一下子就笑了,“你如今真是长进了。能想到这一层,委实难得。近处的手一直就有,你想想……”

    林雨桐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下子就坐起来了,“你是说……破弩军!”

    四爷点点头,“如今它在金成安的手里,可想要弄到咱们手里,应该不是难事。”

    是了!是了!军队就是利刃,握在谁的手里,就能被谁所用。

    “我明儿先见见楚怀玉再说。”林雨桐往下一躺,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起来。

    人一放松,瞌睡虫马上就来了。

    眼皮刚刚开始打架,外面就想起敲锣声,紧跟着,就有人在喊‘着火了’的声音。

    四爷一下子就起来了,“声音是从西边传来的。”

    这府里,他们住在最东边,这西边住的,声音还能传过来的,应该就在府里这个范围内。这火一旦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亭台楼阁走廊,这都是连着的,一旦烧起来,谁也逃不了。

    林雨桐面色一变,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昨晚上来的人是端亲王妃派来的人。估计因为手里的人手有限,经不起损耗,因此只敢这么偷摸的下毒。但是今晚的人胆子看就大多了。这显然,不再是端亲王妃的人了。应该是甘氏。

    甘氏今儿叫自己进宫,很可能就是叫自己干这个的。伪装成端王府的人,到处制造混乱。只不过因为自己跟她存在分歧,她这才收起了这个念头。只是不知道为她办这事的人究竟是谁。

    如今放火放到谨国公府了,她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也在这府里,要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林雨桐心里有些沉重,有些发寒。

    “难受了?”四爷拍了拍林雨桐。

    林雨桐摇头:“没有!我对她不也一样有所保留吗?怨不得别人!”

    说话的功夫,三喜和贵武已经在外面了。

    “主子,起火的是外院。”贵喜在外面回了一句。

    外院?

    “谁今晚在外院住着?”四爷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国公爷在外院。”贵武的声音有些犹豫,“而且看样子,火像是从国公爷的书房里起的。”

    金成安在书房,而火又是从里面起的。

    这不是放火的人本事大,就是这把火是金成安自己放的。

    林雨桐和四爷收拾妥当,就急着往过赶。果然,远远的就能看见一片火光。

    两人到的最晚,到的时候,没人救火,都愣愣的看着书房的外侧墙壁。

    那墙壁上,血红的两个厉鬼,像是被人扒皮了一样。可那身上的纹饰,分明显示着他们不同凡响的身份。

    七窍流血的是先帝,头上有血窟窿的是端亲王。

    那火烧的越是凶猛,墙上的画就越是清晰,血的颜色就越是浓烈。

    “血……血……看……地上都是血……”有人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林雨桐朝地面上看去,果然血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地面慢慢的就变红了。就像是有血水从地面下不停的冒出来,将地面染红了一样。

    林雨桐心道,能变红的化学试剂多了去了,温度越高,这颜色越红。如今,那些江湖术士的手里,也有类似的东西。倒也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只去看呆立在一边的金成安。他身上穿着里衣,衣服上带着黑灰和火烧过的痕迹,头上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这就证明,着火的时候,他确实是在书房里的。而且已经歇下了。

    “救火啊!愣着做什么?”四爷喊了一声,“今晚救火的,一个一两金子!快!”

    一两金子,能换十两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使磨推鬼。

    静止的画面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转瞬间就活了。

    四爷又叫了几个侍卫,将连着书房的游廊从中间给推了。

    如此,这几间房就成了孤立的了,防止火势蔓延。只那几间房子,烧干净了也不打紧。反正要重修的。

    天上飘起了雪花,雪落在地上,书房前面的那一片,雪也跟着变成了红色。看着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楚夫人抬头看见林雨桐伸手捻起地上的土,就冷笑道:“来路不正就是来路不正,引得鬼神震怒……”

    话还没说话,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林雨桐没回头,都知道动手的是金成安。

    “闭嘴!”金成安呵斥了一声。

    这来路不正,可不止是说林雨桐这个公主来路不正,更是在暗指皇上的皇位来路不正。她这是将楚源的死,怪罪到了皇上的身上。平日里心里恨的牙痒痒,但是面对林雨桐却又无可奈何。如今看到先帝显灵了,大概觉得有人给撑腰了吧。

    真是蠢货!死了就是死了!要是死人比活人有用,这世道还能是如今这世道。

    “殿下可看出什么了?”金成安见林雨桐看的认真,就在身后问了一句。

    林雨桐拍拍手:“这是!”

    金成安眼神闪了闪,像是早就知道这是。他见林雨桐说的肯定,就道:“殿下可要进宫?”

    进宫去说明情况?

    还是算了。

    “这是前朝的事。”林雨桐摇摇头,“该国公爷禀告陛下才是。”

    金成安点点头,这才看向楚氏,“前面有老大老四,都会内院吧。”

    说着,就往里面去。这是要更衣出门了。

    四爷对林雨桐摆摆手,“你也回吧。这外面有我看着呢。”

    林雨桐就应了一声,带着三喜往回走。

    “殿下!”后面的人喊了一声。

    林雨桐听声音知道这是楚怀玉。她回头笑了笑,“怎么?有事?”

    楚怀玉朝左右看了看:“世子还在前面,我这心里慌得很,想过去跟殿下做个伴。想来,殿下如今也是睡不着的。不如咱们说说话。”

    林雨桐认真的看了楚怀玉一眼,点点头:“好!那就跟过来吧。”

    大晚上的,三喜也没有给上茶,一人一碗现磨出来的豆浆端上来,她就退了下去。

    楚怀玉端着热豆浆趁热喝了半碗,“殿下慧眼,我之前真是被吓住了。”

    林雨桐笑笑:“这世上,魑魅魍魉多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今晚这魑魅魍魉可都是给甘氏办差的。

    楚怀玉点头,苍白的脸色,因为喝了点热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她慢慢的将碗放下,突然道:“是啊!这魑魅魍魉不仅自己有,别人也有。总以为他能将恶鬼放出咬人,却也没想到也有人会放恶鬼咬他。”

    这话说的云山雾罩的,林雨桐没听懂。

    “你想说什么?”她直接开口问道。

    楚怀玉的脸上就正色起来,“听说你今儿进宫了,不知道李妃娘娘和她腹中的皇子,可好?”

    林芳华小产了!

    可这消息楚怀玉是不可能这么快知道的。

    ‘……他能将恶鬼放出咬人,却也没想到也有人会放恶鬼咬他。’

    这话究竟是几个意思?什么叫做他能放鬼咬人?

    难道林芳华小产的事,不是端亲王妃干的,或者说,不只是端亲王妃干的,金成安也插了一手?

    想想,这话也有理。林芳华怀孕了,吃亏的就是宫里的元哥儿。所以,林芳华还是永远也别怀孕的好,如此,才符合谨国公府的利益。

    这一点,自己没想到,甘氏想来也没想到。

    可见金成安做的有多隐蔽。而这却被楚怀玉知道了。这是不是说,楚怀玉知道的,要比自己想象的多呢。

    她脑子是闪过林雨枝的话。她说,她在楚怀玉的脖子上看到了一个玉坠。上面的图案跟破弩军的是一样的。破弩军这么要紧的东西,标志性的图案何等隐秘,怎么会当做饰品挂在楚家一个姑娘的脖子上?之前没多想,如今再结合楚怀玉知道金成安隐秘的事,林雨桐看向楚怀玉的眼神就变了。

    她转着手腕上的镯子,就看向楚怀玉,“你脖子上的坠子,能给我看看吗?”

    楚怀玉的面色变了一下,才状若无事的道:“坠子?”她僵硬的笑了笑,“我这坠子从小就带着的,从未离身。”冬天穿的多,脖子上都围着大毛的领子,怎么会看到里面去。这坠子怎么会被她知道了。她嘴上说着,但手上却没停顿,直接解了领口,露出了一个白色的坠子。隔得远,林雨桐也没看清玉坠上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是我小气,不肯给殿下看。”楚怀玉面色有点犯难,“实在这这链子不知道是什么劳什子做的,根本就解不开。自打带上去,就没取下来过。刀砍火烧都不成。”

    林雨桐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我要是想要,就是不知道大嫂肯不肯割爱。”

    楚怀玉就知道,林雨桐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于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只要您能拿下来,那就拿去好了。殿下能看上,是我的荣幸。”

    林雨桐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匕首,楚怀玉只觉得冷光一闪,脖子上的东西就被扯下来了。她心里一惊,这什么匕首,这般锋利?她小时候用据说是削铁如泥的匕首试过,不仅砍不断链子,反倒是匕首卷刃了。

    “怎么?舍不得了?”林雨桐看向楚怀玉,却不急着去看玉坠,只问道:“楚家人在辽东可好?”

    楚怀玉心里一动:“勉强过日子罢了。”

    林雨桐就笑道:“我不白要你的东西。回头,给楚家一个前程。”挑个老实本分的孩子,给个不起眼的爵位,这对楚家来说,就是翻身了。

    楚怀玉眼睛一亮,就赶紧跪下来,“谢殿下!”自己将这东西拿在手里,迟早都是要出事的。金成安和金守仁,迟早都会伸手来要的。

    林雨桐见楚怀玉知机,“回头我再给你送一条链子去。”弄个赝品,叫她挂着。这猛地不见了,别人不会察觉,但是作为丈夫的金守仁一定是会察觉的。夫妻之间,总是比外人更亲密些。

    等送走楚怀玉,林雨桐就将坠子放在灯下细看,这个图案复杂的很,但一时又看不明白图案上的东西是什么。甚至这个坠子是做什么用的,她一时半会的,也没看明白。

    天蒙蒙亮的时候,早该喧闹起来的京城,却显得格外的安静。

    林雨桐跟四爷睡回笼觉去了,也没觉得这样的安静有什么问题。毕竟这府里,跟外面不连着,跟闹市更是有段距离。而府里的下人,昨晚都忙着救火呢。今儿白天都歇着呢,这静悄悄的,才是正常的。

    可等一觉睡起来,贵武就在外面了。

    林雨桐和四爷坐在饭桌前,一边等着上菜吃饭,一边听贵武说话。

    “……昨晚,闹起来的不光是咱们府上。其他府上也出现了这样那样的异象。不过,这都是从角门小人的嘴里打听来的。这些人大概主家都叮嘱过,说的含含糊糊,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个就都说不上来了。倒是国子监,还有学子聚集的茶楼客栈,闹的更厉害一些。而且见到的人也更多。有些说,看见穿着龙袍的七窍流血的恶鬼在到处晃悠。有些人又说,是看见穿着蟒袍的人,头上一个碗大的血窟窿,那血流的脸都是。如今,这些举子们闹的沸沸扬扬的,都说是先帝死的不明不白……如今的皇上得位不正什么的……传的可邪乎了。还有许多的大街小巷,甚至是普通百姓的家里,地面上都出现了血脚印。擦也擦不掉,抹也抹不下来。如今外面,香烛涨价都涨疯了。到处都是烧香磕头送冤魂的人。大白天的,许多做生意的人都不敢开门。更不要说小摊贩了,都在家猫着呢。不是万不得已,也没人敢出门。街上真是冷清的厉害。照这么下去……”贵武摇摇头,“可真是要出事了。”

    去年过年是死了皇上,死了王爷。今年,死了的这二位的冤魂又闹腾起来了。

    贵武叹了一声:“好像有些举子说,应该联名上书。这皇位不该给当今皇上,也不该给过继出去的太子。应该由端亲王的儿子而继承。这事刚嚷出来,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联名上书。不过今儿一早,各位大人都进宫了。今儿可不是大朝会,在京的大人们纷纷进宫,应该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

    贵武的话音才落,四爷的面色一变,猛地站起来,说了一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