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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约会,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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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前,孟良是谁,人们压根不知。就连当年的孟家也被健忘的人丢在了记忆的角落中。提起时,最多唏嘘了一把:哦,就是那个被灭门了的孟家呀。那孟芷芸可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偏偏红颜薄命。

    至于孟芷芸那据说身体虚弱缠绵卧榻的弟弟孟良,基本不被人提起。

    如今这位一进京,就被册封为冠军侯,还领了三等的实权,这怎能不让大家羡慕嫉妒恨。不知道多少人熬到五六十岁都未必有三品呢。倘若孟良先前就是从三品的官职,大家也就不说啥了。

    偏偏在被册封之前,这位是白身,顿时大家就炸锅了。高品级的官位本来就僧多肉少,正三品的官位足够让大家争得头破血流的。对于冠军侯的爵位,大家倒是没有在这块质疑什么。毕竟当年孟家本来就是侯门贵族,孟家的男丁现在更是只剩下了孟良,爵位传给他也是正常的。

    只是让大家眼皮一跳的便是这封号了。

    从古到今,拥有这封号的也就只有五个人,无一不是军功显赫流传千古的将军。大家更为心惊胆战的是:天子不会要将军权也给这孟良吧?

    没等这些世家贵族指使人弹劾抗议此事,几位老将军已经率先跳出来支持孟良了。纪老将军领头表示孟良的功劳足够获得这样的封赏。

    孟良这些年来也没闲着,竟是走遍了整个大楚,将大楚的疆域,连同几个国家一起走遍,绘制了一张的地图。地图上不仅标出了每个国家的驻军之处,就连一些险要之地也同样绘制在上面,而且可靠性和真实性十分高,比他们自己平日藏着掖着的地图不知道要好多少。

    作为将军,这些人深深明白这军事地图的重要性,若是两国交战,大楚对敌国布置了若指掌,甚至还能根据地段设计战场,这先抢到手的时间便能增加胜利的可能性。

    所以这些大将军对于这地图是万分满意,因为涉及军事机密的缘故,见过这图的人也最少也得是二品以上的将军武官,每个都无一不叹服。

    在他们眼中,这地图的功劳,担得起一个一品护卫。他们更是和孟良交手过,孟良的功夫摆在那边,谈起策略,更是时常有让他们眼前一亮的想法。

    几个将军的身份在那边,可不会轻易被收买。他们都旗帜鲜明地站在孟良这边,并摞下话头,表示若是有人能做出比孟良更精良的军事地图,他们大将军的职位都能拱手相让。

    其他人顿时就偃旗息鼓了,只有几个冲太快,来不及后退的人被当做典范抓住,整治了一顿,又安了一个嫉贤妒能的名头,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还白白得罪了明显有上升趋势的孟良。

    云深自从离开宫里后,都和孟良呆一起,相依为命,两人感情不可谓不深厚,自然见不得别人对他小舅舅指手画脚的,利用手中的势力,好好地帮忙宣传了一把。

    大家不由羡慕起了云穆。嫡长子是三品护军参领,妻族的弟弟也成为了一等的护卫,这才是人生赢家呀。

    只是没几天功夫,这份羡慕便转为了对云穆的嘲笑。

    孟良进京见过陛下后,并且被赐予了一座新的侯爷规制的府邸。从住进去后,他要么和外甥云深外出,要么去杜家蹭饭,唯独不曾登过云家的大门。

    要知道,孟良那府邸,距离云家,走路都不用一刻钟。

    偶尔下朝遇到时,孟良对待云穆的态度颇为疏离冷淡,甚至含着隐隐的敌意,最多也就是称呼一声云国公,将两人的距离彻底拉开。不像是有姻亲关系的人,反而像是关系不睦的同僚。

    大家看在眼中,不由幸灾乐祸了起来。看来孟良对云穆这个姐夫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大。

    云穆心中苦涩,也有心同孟良修复关系。毕竟妻子芷芸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弟弟。

    只是等他好不容易将孟良约出来,想说点什么,孟良却只是冷淡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我姐姐一人。等到她去世后,却纳妾生子。我好好的外甥,作为国公爷嫡长子,在府中的地位却比庶子还不如。你的爱只让我恶心,我姐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他如此对待她最放不下的儿子,只怕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宁。”

    “你别可拿你所谓的深情来恶心我。”

    “我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当时欺负外甥的妾室最后被一杯毒酒了结生命,庶子也没熬过天花,只是孟良却依旧记住了这个男人的薄情寡义。

    更别提才刚出孝没多久,云穆便娶了云曹氏做继室。想到这里,孟良的眼中便浮现出淡淡的杀气。

    面对小舅子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云穆发现自己一句辩解的话语都说不出来。想想他这一辈子也挺可悲的,想留住的人留不住,儿子又对他同样冷漠。养在膝下的一对儿女或许是以前被宠溺太过,性子已经拧不过来了。

    孟良对于这所谓的姐夫,多看一眼都觉得刺目,更是懒得多费唇舌,抬脚直接离开。

    只留下云穆一个人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

    云夕在知道这件事后,直接说了个字:“该!”

    先前忽略云深那么久,她这位未来公公还好意思摆出对未来婆婆情深的样子。倘若她在现场,只怕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孟良没将他痛揍一顿,都已经是涵养好的表现了。

    云夕摇摇头,反正云深也说了,日后若是成亲,他便要当一个被包养的人,住在她郡主府中。

    没错,在被册封为郡主后,云夕又被送了一座的四进的宅子,这几日趁着春天的尾巴,好好把里面收拾了一遍,布置了一下花园。

    对于云深这种在这时代属于大逆不道的想法,云夕可谓是举双手双脚赞同。云家各种事情不少,还有一个随时要找茬的云舒和云翼。就算那位贵妾杨氏在接过管家权后便清理了一番,但不可避免肯定会有一些钉子残留。与其留在那府里,每日警惕着,还不如呆在自己的地盘上,过着她想要的自在小生活呢。

    所以说,现代才会有那么多人结婚后不想和公公婆婆住一起,破事多啊。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千鹤草上……这些千鹤草,经过她这些年的种植,最少也有两千株了。就算云夕一个月要制作一千瓶也没有问题,只是她还真的懒得做。做千鹤膏本来就费时费力,所需要的药材还得用异能浇灌,不然千鹤草可没法长好。

    除了店铺中使用的和贩卖的,其他做好的都被她收起,只偶尔拿来送人。

    说起来,国色天香中,每一款都供不应求,唯独那千鹤膏,乏人问津。

    直到前些天,玉蓉的一个表姐李丽秀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被石头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破相了,抹了许多所谓的灵丹妙药都没用,连从宫里特地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玉蓉想起了千鹤膏,抱着尝试的想法,买了一瓶给表姐,结果没几天功夫,疤痕就淡化了不少,甚至皮肤也白皙了一分。那位李家的姑娘可谓是惊喜万分,心中十分感激玉蓉和制作出千鹤膏的云夕,更是亲自上门来感谢。

    李丽秀本来就是个难得的美人,她破相后不少人都在为她可惜,原本连太医都说她这疤即使用千年的雪莲做药引,也得耗费许久,如今那么早好完全,在打了那太医的脸的同时,也让大家惊诧万分。

    太医在问过她是使用了千鹤膏以后,更是找李家要了一点剩余的膏药,回去研究。

    研究了三日后,表示这药乃古往今来从所未见的祛疤疗伤之圣品,他所远不能及也。这位陈太医,在治疗疤痕这块,乃大楚第一人,他都如此盖棺定论,大家自然信服。从中也可窥探出老太医的心胸之宽广,能够坦然承认自己不如认的地方。

    瞬间千鹤膏就出名了。五瓶在一天之内都被买走,这五个皆是家里有难以消去的疤痕的人家,以武将居多。毕竟武将整日喊打喊杀的,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脸上受点伤再正常不过了。

    其中还有一个纪老将军的一个儿子,也是那云瑶的小粉丝纪为止的二叔纪凌天。纪凌天年轻时脸上因为被敌人划了脸,有两道横亘整张脸的长长疤痕,这些年来,不管用了多少法子,都无法完全去除脸上的疤痕。可是等到使用了千鹤膏,疤痕却一天天减淡了。

    因为这纪将军先前站出来为孟良说话的缘故,纪为止还是云瑶的小粉丝,云夕对于纪家颇有好感,私下送了两瓶千鹤膏过去,顺便也给纪家的两个姑娘送了两张会员卡。

    因为这一层的缘由,纪家也算是同杜家有了走动。

    比起李姑娘,纪凌天那至少持续了十年的疤痕更让人印象深刻,这下大家对于千鹤膏的效果深信不疑。即使是脸上没疤痕的,听闻千鹤膏可以美容美白,不少人更是趋之若鹜。这时候再没有人觉得两百两银子贵,反而觉得这样的疗效,两百两银子都算便宜了。

    只是这个月的份额早就已经售完,大家只能眼巴巴地等着下个月的份额。只可惜她们大多数人都不是国色天香的会员,只能想法子看能不能早日进入。

    杜家这段时间,更是收到了不少的礼物。

    先前因为两人打架而毁了容貌的云舒和柳为霜也想买上一瓶。

    云舒听闻此事后,一方面不相信,另一方面却也想着尝试一下。自从和柳为霜打了一架以后,她脸上的疤痕就一直消除不了。只是云夕是云深的未婚妻,三番两次在人前针对于她,于云舒而言,无疑是仇敌。让她拉下脸去找云夕要一瓶千鹤膏,她还真很难做到,这样仿佛是在同杜云夕服软一般。

    除非杜云夕主动送药和送国色天香的会员卡过来,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向那个农女低头的!倘若那千鹤膏真的好用,看在千鹤膏份上,她日后可以只针对云深。

    云舒所想出的法子便是收买丫鬟,让她们在杜家附近故意说一些话语。

    “那云家的大姑娘脸上的疤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呢。”

    “她好歹也是这明郡主未来的小姑子,明郡主肯定会送她几瓶千鹤膏,让她好好养伤的。”

    “说的也是,这云大姑娘性子只是冲动了点,先前也是被底下人挑拨了,这才钻了牛角尖,做了那错事,但本性并不坏的。”

    “明郡主也不该同她小孩子计较,应该主动同她和好才是,这才是大气的做法。”

    云夕知道云舒的做法后,简直要无语死了。这云舒真的是云深同父异母的妹妹吗?这样的智商,怎么会傻到觉得她听了这些花后,就会恭恭敬敬给她千鹤膏?自己是傻子,便将其他人也看做同她一个智商水平。转念一想,这云舒遗传了她爹娘,脑子不好使是正常的。至于云深如此聪明,那必须是遗传了她去世的婆婆啊。

    她直接将那几个说闲话的丫鬟记下模样,透露给云深知道。其他就当做不知道了。

    没几天,云深便表示那几个丫鬟都被杨氏给发卖出去了。云舒收买多少,就发卖多少个。在国公府里,这些丫鬟锦衣玉食,日子甚至比一些财主家的女儿还娇贵。被发卖出去的话,可谓是从云端跌入了泥潭之中。不少人见了这杀鸡儆猴的做法,不由心神一颤。

    日后云舒就算拿出再多的银钱,也没有哪个眼皮子浅的丫鬟会被云舒给收买了。气得她直接砸了屋内的木碗。因为前段时间她经常砸家具的缘故,支出不少。杨氏索性将她房间内易碎的东西都化成木头或是铁。这也方便她砸个够,反正砸不坏。

    虽然也有人问起云夕是否给云舒千鹤膏的问题,问这样问题的,明显是怀着淡淡的恶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云夕同云舒十分不对付。

    云夕也只是淡淡道:“她没找我要过,我也不敢给她,万一不小心毁了那张尊贵的脸,推到我头上就不好了。”

    然后反击一军,“你既然如此关心她,不如好好为她寻个大夫治脸如何?”

    对方便只是讪讪不说话。倘若云舒是云深嫡亲的妹妹,或是云夕的好朋友,云夕肯定是会帮忙的。但是对于这个对她心存恶意的人,她还真懒得圣母一回去帮她。

    就算帮了,以她那白眼狼的性格,只怕也不会因此感激她。她何必浪费她的千鹤膏呢。

    至于柳为霜,虽然大皇子跟前的管事很有礼貌地要买,但云夕同样拒绝了,并且表示柳为霜在她家的黑名单上,所以她是不可能将东西卖给她的。

    至于大皇子的面子,她还真不需要。

    对外,她则是放出话头,表示千鹤膏的原料难得,制法复杂,所以她一个月最多只能做个十瓶,都放在店里贩卖或使用。

    那之后,骚扰的人就消停了不少,大家转而专心等待着下一批千鹤膏的到来。

    身份重归宁静的云夕十分满意地继续窝在家里,翻看温泉设计图。

    一个月前,王大柱等人将那一片地围起来,遮挡住外人的目光后,便开始开挖了。在挖了半个多月后,果真涌出了热热的泉水。云夕不由大喜,打算将这一片建成温泉庄子。

    只是平日让她设计一下图书馆、设计厂房的话还好,但是如何引流,如何设计温泉庄子,她瞬间就抓瞎了。

    这事又得保密,她能够找的帮忙对象便是云深了。

    云深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云夕的运气已经好到连他都忍不住嫉妒了起来。随便走走,都能找到一个温泉地,还真被她给开发出来了。

    云深也随同云夕亲自看过那场地,下了定论,“这里至少能够建立六个温泉庄子。”

    只是真让云深设计的话,他也同样不擅长此事,不过他手下能人不少,很快就给云夕找来了一个在这方面有些造诣的人,帮了云夕一把,很快便画出了好几张的设计图。

    云夕从中挑选了几种自己喜欢的,下令开始建设。到时候六个庄子,她打算一个送杜周氏和杜一福,一个送云瑶,另一个给朵朵,自己手头则留三个。

    杜周氏等人知道后,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暗暗决定,等添妆礼的时候,一定要给侄女准备厚厚的添妆。

    云瑶和朵朵则是贡献了木头土石等材料钱,大头杜周氏也同样添了,云夕建造温泉庄子,甚至不需要花费多少银子。

    云夕估计,这温泉庄子和厂房大概还得等两三个月才能盖好。

    书店、美容馆都已经开好了,专门容纳妇人小孩的庄子也住进了一百多人。等到冬天便可以开烤鸭店和羽绒服店。

    一时之间,云夕还真有些没事做。至于建设纺织厂和温泉庄子,她还真插不上手,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

    经历了前段时间的忙碌后,突然空闲了下来,云夕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想起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心心念念要捡漏,索性选了云深休沐的时间,同他约好一起出门。两人进京这么一段时日,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少,但是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还真没有。

    倘若明年成亲之前都不曾像样约会过的话,那样也太可悲了点吧。

    在五月六号,两人相约去旧货市场淘东西。

    云夕还问云深,“要不要化个妆再出门?或者你把孟珩时期的面具带上?”

    云深摇摇头,说道:“直接去即可。作为未婚夫妻,出门逛逛街没什么可质疑的,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徒增一股难以言喻的魅惑,“我若是被发现同你之外的女子出行,那才是大事。”

    低沉的笑声像钩子一样,勾得人心痒痒的。面前的少年,总是能轻而易举在谪仙和诱惑人心的魔鬼中切换自如。

    云夕也懒得花一刻钟时间化妆,点点头,“那就出发吧。”

    旧货市场的东西大部分都不贵,云夕除了带十张十两的银票,其余的便是碎银子。

    五月初的天气开始逐渐转为炎热,吹拂的微风也多了几分的热气,幸好这时节的阳光不算特别晒,倒也可以忍受。

    若是再等半个月,云夕基本就只呆在屋里不出门了。

    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漫步于街上,自然是鹤立鸡群,不时地吸引路上行人的目光。

    两人也不在意,只是偶尔低语着什么。

    两人直接先去了第一间的古玩店。只是刚进古玩店,便看到一男一女正在挑选着店里的东西。两人面容有几分的相似,一看就是亲人。男的俊美阳刚,不怒自威,那种气势显然是上位者才会拥有的。女子大约十五岁的样子,浓眉大眼,模样俏丽,皮肤并非时下流行的白皙型,而是颇为健康的小麦色。

    这两人一看就身份不低,云夕却不曾见过他们。这样惹眼的两人,若是见过了,不可能没有印象。

    大概是从外地过来的吧,她这样想道,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后,便不再将目光分给他们。

    那女子见了云深的面貌倒是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身旁那位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至于云深,那完全就不曾将他们两人放在眼中过。

    云夕将异能集中在眼睛上,扫过这家古玩店。忽的她看到了放在第二层架子上的一截木头,黑漆漆的,像是煤炭一般,在她眼中,却却是这家店唯一发光的存在。

    她伸手将这木块拿在手中,上下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嗯,非要说的话,那便是这木头可谓浑然天成,半点的裂缝和条纹都不存在。

    那掌柜的见她模样和衣着都不俗,立刻笑道:“这可是南陵那边的凤凰木,放在家中能够延年益寿,宁心静神,看在姑娘是第一次来的份上,卖你十两银子就好。”

    在他眼中,像云夕这种满脸写着“我很无害我很好骗”的姑娘一向是他们宰的对象。只是因为云夕身旁的云深,气场十分强大,还真不敢开价太狠,最多只说十两银子。

    反正这东西他进货的时候只花了一百多文钱,就算卖十两还是赚了不少。

    那女子噗嗤一笑,笑容有几分的嘲讽,“就这个,好意思说是凤凰木?”

    “真正的凤凰木,是红得近黑,你这完全就是个木炭,而且凤凰木拿在手中十分轻盈,能够被凤凰给叼走。”这姑娘说得倒是头头是道的。

    这个世界的凤凰木,同云夕前世校园中所种植的那种凤凰木是截然不同的品种,据说常年佩戴的话,可以延年益寿。凤凰木中还有一种极品叫青鸾木。青鸾木的存在一直被认为只是传说,佩戴在身上可以解万毒。

    女子继续道:“像这样的木炭,十两银子买一百块都没问题,我看你还是别被轻易哄骗了才是。”

    他身旁的男子也同样点头,“我见过凤凰木,真正的凤凰木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云夕知道他们两人应该算是好意,可是她终究更相信自己的异能。这家古玩店只有这么一件发光的东西,她还真不相信这东西一文不值。

    她笑了笑,态度温和却坚决,“这东西拿来做印章倒是挺好玩的。”

    掌柜的见她有心要买,只是先前这东西被这两人贬得一文不值的,他也不好拿十两银子,摆摆手道:“姑娘若是喜欢的话,那就一两银子带走吧。”

    云夕点点头,干脆利落地掏钱付款。

    那女子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好意居然会被拒绝,有些不悦地蹙眉。

    云夕把玩着这块漆黑的木头,半天都没看出点端倪,决定还是回家再慢慢找吧。

    少女抬了抬下巴,问道:“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好货色,为何要买下?”

    云夕淡淡回了一句,“因为我高兴。只要它能让我开心了点,这一两银子也不算没价值。”

    少女似乎不太明白她这话的含义,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了一圈,“你们两个也是兄妹吗?”

    一个也字,便透露了她和她身旁男子的关系。

    云深进店后第一次开口,“她是我未婚妻。”

    云夕不由有些想笑。这人开口便是为了宣誓主权啊。

    少女眨了眨眼,状似无辜说道:“我看你们两个有点像,还以为是兄妹呢,原来不是啊。”

    话语之中还有几分的惋惜。

    云夕哪里听不出她惋惜的意味,眼睛微微眯起,笑容甜美,“多谢夸奖。”

    少女怔了怔,显然不明白她这莫名其妙的夸奖从何而来。

    云夕言笑晏晏道:“你说我们两个像,不就是在说我们两个具有夫妻相吗?”

    少女没想到还能做这样的解读,有些气恼地拧眉。

    他身旁的男子反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对自己的妹妹道:“你倒是也有哑口的一天。”

    浓眉少女恒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云夕也没打算再同这对兄妹说下去,反正这屋子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她拿到手了,完全可以出发前往下一站了。

    云深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头的这个木头,对于自己今日的拎包工作有着十分深刻的理解。

    嗯,云夕表示这十分符合三从四德。

    将异能集中在眼睛的时候,会比平时使用更加花费异能。加上云深就在旁边,云夕总不能使用异能使用到脸色苍白,所以也就是偶尔用一下罢了。

    其余时间倒是尽情地享受着捡漏的乐趣。哪个看着顺眼就买哪个。

    云深也挑选了好几样的东西,只是付钱的时候,云夕却阻止了他,还振振有词的,“说好的我负责养家糊口,你负责貌美如花的。自然是我付钱了。”

    他们两个半个时辰逛下来,所买的东西总费用都未必超过二十两银子。在这种小事上,云深自然顺着她了,任由云夕结账,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绝代风华的笑容。

    云夕觉得她结账,云深拎包,这样的分配挺好的。

    不知不觉中,半条街就这样逛了下来。等到了后面,云深更是直接做起了所谓的教学工作,直接就地取材,拿起一件赝品,为云夕讲解起了其做的不像的地方,连同优点也一并说了出来。

    说得先前信誓旦旦保证这是真货的掌柜脸色发黑,偏偏他还不敢说什么。

    做这行的掌柜基本的眼力是必须的,云深通身的气派摆在那边,一看就是世家贵族出身,这样身份的人,鉴赏多了,自然眼力出众。他也只能苦笑着等这位公子和自己身边这样相貌同样出众的少女早点讲解完,早点离开。

    不然他还怎么做生意啊。

    云夕听得津津有味的,云深所讲解的这些内容,可都是书本上学不到的好东西。

    “公子果真博学,大楚的国都果真卧虎藏龙,随便一家店铺里都有公子如此的俊杰。”耳熟的声音响起,云夕转过头,却是他们在前不久前才见过的那对兄妹。

    发出赞叹的正好是那名少女,她眸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云夕唇角不由勾了勾,似笑非笑地看向云深——还真的是走到哪里就吸引到哪里的烂桃花啊。

    云深被打断谈兴,眉头微微皱起,薄薄的唇瓣吐出两个字,“扫兴。”

    然后意兴阑珊地放下了手头的东西。

    自己的妹妹被打脸,身旁的俊美男子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眼神,看向妹妹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也有今日”。

    少女有些不满,可是看着那张宛若仙人的面容后,那点小火气顿时烟消云散。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比他更好看,像他这般冷若冰霜,对她不假辞色的人,心中的征服欲蠢蠢欲动。

    她绽开灿烂的笑容,“相逢即有缘,不知两位是?”没等云夕说什么,她便率先介绍了,“我叫灵犀,这是我哥哥灵御。”

    云夕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对云深说道:“还要继续逛吗?”她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

    云深半点目光也不曾施舍在灵犀身上,“还是回去吧。”

    好好的兴致,都被败坏了。

    灵犀还真没想到这两人就真的如此忽略她,心中分外不甘。

    另一边云深在临走前看中了一把折扇,直接拿起,甚至懒的还价,“包起来。”

    老板被他淡淡的眼神一扫,还真不敢开出什么离谱的价格,“二两银子。”

    云深道:“还算公道。”这扇子本身质量寻常,不过扇面上的字倒是有几分的意思。

    云夕十分自然地掏出银子结账,他们两个做得风光霁月,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有哪里不对。

    自称灵犀的少女却忍不住皱眉,“为什么是你付钱?”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男子结账才是吗?

    云夕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云淡风轻道:“这个啊,因为在我家,我负责养家糊口的。”

    灵犀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一刻她还十分欣赏的美男,她实在很难接受这谪仙般的男子却被包养的现实。她手指着云深,问道:“那他在家干嘛的?”

    云夕道:“他只需要貌美如花即可。”然后她叹了口气,“只是他最近开销越发大了,让我压力山大。”

    灵犀眼中原本的欣赏犹如被风吹了的烛火一样浇灭了——搞了半天,居然是个靠女人养的小白脸。

    倘若是其他男子,肯定一点都不想被吃软饭的小白脸,可是云深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就乐意吃云夕的软饭。

    他眉毛一挑,是数不尽的风流韵味,声音犹如清涧之泉,“嗯,再买两把扇子就够了。”

    云夕痛心疾首,“要是超支了的话,就没你晚饭吃了。”

    云深略一沉吟,觉得还是晚饭比较重要,“那还是回去吧。”

    两人携手走出这家店铺,云深把玩着手中刚刚买的扇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云夕下意识地回头,恰好同那灵御的眼神对视,她收回视线,声音放轻了不少,“你说,那两人又是谁?”

    “大概是哪国的王孙贵族跑来大楚吧。”从刚刚那名叫灵犀的女子的话语来看,这两人明显就不是大楚人。至于身份,云深是从那名叫灵御的男子身上判断而出的,那气场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的,尽管他收敛得很好,可是早就习惯伪装的云深对于这方面十分敏锐,他可是有十多年的经验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决定让手下打探一番。一般情况下,别国的王孙贵族,若是抵达京师的话,都会来一个官方的拜会,至少也会递帖子给天子,当然见不见,又是楚息元自己的选择了。

    云深这边是让云夕曾经见过的墨烟出面,她则是交由万事屋。

    万事屋一开始还盯着,只是没几天的功夫,便同云夕汇报说那两个人离开京城了,并且说,两人身边都有不少的高手,所以他们也不敢太接近,只是远远地跟着,先前还差点被发现。

    云夕想了想,让万事屋撤了回来。

    花开一朵另表一枝。

    在自己的书房中,云深拧眉看向墨烟,“他们两个派人打探锻铁的事情?”

    墨烟点头,“是这样没错。要继续跟下去吗?”

    云深果断道:“继续跟下去。”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以安全为上。”

    墨烟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的笑意:他觉得比起先前,现在的主子似乎要多了一丝的人味,这样的变化也不坏。

    ……

    在五月中旬的时候,云夕和云深、孟良一起来到了一片的虞美人花田,那里正是埋葬孟芷芸的地方。此时正是虞美人盛开的时间,红色的花瓣铺成一片的海洋,那太过绚烂的眼神几乎要灼烧了人的眼睛。

    在花海前,是一块墓碑。

    墓碑上只是简单地刻着孟芷芸三个字,寻常出嫁的女子,墓碑前面都会冠上丈夫的名字,可是孟芷芸的却不同,仅仅只是刻着她的名字,其他的一概全无。

    云夕低声道:“我还以为她会埋葬在云家的家墓中。”

    云深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云家的那个只是空棺。”

    云夕明白了,只怕是孟良偷天换日,把自家姐姐的尸体偷出来,重新下葬在这个地方。不过她也觉得,对着这一片漂亮的虞美人花海,总比将来和云穆合葬的好。

    云深对着墓碑,声音平静,却又一种令人动容的感情,“娘,这是云夕,我所认定的妻子,我带她来看你了。”

    孟良站在一旁,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叹了口气,神情严肃中带着几分的怅然。

    云夕静静地看着墓碑,眼前似乎可以浮现出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即使过去十多年,一些见过孟芷芸的人在提起她时,总是会忍不住感慨那岁月也消不掉记忆的绝色姿容。那时候的孟芷芸,又有过什么样刻苦铭心的经历和感情呢?

    最后她只是在心中对孟芷芸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站在云深身边,同他一起面对。

    忽有一阵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像是有人在温柔地抚摸,又像是低声的细语。

    云夕眨了眨眼,却感觉到袖子下,云深的手指勾住了她的手指。

    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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