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小说网 > 辛亥科技帝国 > 第一百八十五章 黄金荣的屁股(第二更)

第一百八十五章 黄金荣的屁股(第二更)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上海法租界是法国在中国的四个租界中开埠最早、面积最大的一个。和英美公共租界和英租界不同兴旺的对华贸易不同,法租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十家洋行,将中国的生丝出口到里昂。法租界面积虽然一再扩大,但是直到太平天国起义之后,大批的中国富商涌入才真正的繁华起来。法租界里势力最大的不是洋行的大班,而是天主教会。五十多年前,法租界内建成第一座天主教堂——洋泾浜圣若瑟堂。教会又在法租界的中心地带兴办了震旦大学和广慈医院。在外地的天主教修会和教区也纷纷在上海法租界设立帐房,经营房地产。

    清末的中国,投资渠道狭窄,而且社会极为动荡。租界就成了中国商人的避风港,大量的中国商人将资金投入了法租界炒地皮。硬生生把租界的土地炒到了十多万两银子一亩,真正成了寸土寸金。而在租界之外,一亩上等的水田也不过才卖到六十多两银子。

    法租界里百货商场、歌剧院、跳舞场、电影院林立,咖啡馆里洋人和高等华人享受着精致的小资生活,棚户区低矮的房子在风中摇摇欲坠,衣不蔽体的叫花子跪在路边行乞。

    上海这个远东最大的城市将奢靡、简陋、浮华、寒酸等种种对比强烈的氛围集合在一起,构成了它畸形的繁荣。而这一切,在法租界则最为明显。

    西藏路的华届传来一阵阵的口号声:“还我满洲路权”

    “日本人滚出中国去”

    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口号声响彻云霄,旗幡招展遮天蔽日。街边载客的黄包车夫听见这样的声音,纷纷调头,没有拉到客人的则大声的叫好。

    “啾啾????”尖利的铜哨声响起。

    车夫一脸郁闷,这是法租界的巡捕来了,这下绕都绕不过去了

    一群皮肤黝黑身材瘦小的越南巡捕,在一个白人警官的带领下,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车夫将黄包车拉到了路边。

    车夫看见这群越南巡捕就想笑,制服穿在他们排骨大仙般的身体上明显的过于肥大,上衣都快盖住屁股了,头上顶个藤壳帽子,再拎条警棍,怎么看都像马戏团的猩猩,和军警部队那种威严、英武扯不上半点关系。

    沐猴而冠,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

    越南巡捕在白人警官的呵斥下和踢打下,逐渐排成四列横队,挡在马路上。游行的队伍渐行渐近,口号声也更响了。

    远处的人流潮水般涌向西藏路,越南巡捕们面露惊恐之色,不住的后退,白人警官发现自己已经和手下人拉开了将近十米的距离。

    队伍像一道无可阻挡的洪流,而从四面八方不断有人汇入进来。戴着眼镜穿着六粒纽扣学生装的大学生,嘴边刚刚长出微微茸毛,喉结还没发育好的中学生,穿着天青色短褂蓝黑色百褶裙的女学生,胸口挂着十字架的教会学校的学生,渐渐的连路边的行人也加入游行的队伍????从路边望去,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看不到尽头。

    学生们一张张青春逼人的脸,震耳欲聋的口号声,点燃了上海滩清冷的秋天。

    路边的车夫和商铺的伙计、掌柜不由自主的被这种情绪感染了,胸膛的热血像开水般欢快的沸腾,恨不得立刻加入这股涌动的海潮中,成为其中的一颗水珠。

    甲午之败,日本联合舰队的炮火不仅仅把北洋水师送进了海底,也把中国人压抑在心中百年之久的热血点燃

    大汉民族的民族情绪的觉醒,也正是始于那场令人痛心的失败

    而这腔热血,终将会泼洒在这片祖宗繁衍五千年的土地上,这把大火也终将会把入侵的敌寇烧成灰烬

    就像终年积雪的火山,一旦那股炽热的熔岩喷发出来,任何敢于拦在它前进方向的东西,都会被毫不容情的被摧毁

    中国人骨子里的血,其实一直就未曾冷却。

    白人警官腆着大肚子,举起白铁皮喇叭用生硬的中国话吆喝道:“游行的学生们你们必须掉头回去,听清楚了吗?是必须否则我们将使用武力了”

    他挡在路上,很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情。

    学生们有些惊讶,队伍里发生了小小的骚动,还有不少人交头接耳在商谈。前排的几个人看起来应该是学生们的领袖。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从队伍里冲了出来,义正词严的道:“你凭什么拦住我们?”

    白人警官从上往下打量着女孩,那种色迷迷的眼神几乎是好不掩饰。

    “小姐,你还是回家吧,前面是法租界,我作为法租界的总探长有义务保证租界的居民不受到干扰。”

    女孩被他那种猥亵的眼神气的涨红了脸,气呼呼的道:“这里是中国人的地方,我们又没有进租界,你没有权利阻拦我们”

    法国探长看着女孩,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女孩坚决的道:“我们不回去你没有权力阻止我们。”

    法国佬见她丝毫不退让,也收敛了笑容,脸上的横肉抖动着道:“如果你们不回去,我们就要动武了”然后一招手,拎着警棒的越南巡捕战战兢兢的凑了过来。

    两个男学生从队伍里冲出来,将女孩拽了回去。

    法国警官得意的微笑着,嘴边修剪精致的小胡子也翘了起来。

    令他意外的是,学生们不但没有退随,而是手挽着手肩并着肩整齐的向前走。尽管速度不快,但是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决。

    他们往前一步,越南巡捕就后退一步。

    随着女孩的手一挥,口号声再次响起。法国警官也笑不出来了,脸色煞白,开始往后步步退缩。

    从法租界的方向传来一阵怪声怪调的喊叫声,越南巡捕回头一看,登时就哆嗦了。成群结队的日本人也朝这里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一群腰里插着双刀,脚蹬木屐的浪人。

    这些人的数量也不少,起码也有上千人,踢踢踏踏的木屐声和尖利的叫声让空气为之一冷。这些日本人大部分都是在上海做小生意的侨民,平日里见人就点头哈腰,彷佛是背上装了弹簧。可此刻,他们的眼睛里满是凶横,举着木棒、铁棍、日本刀喊着口号。

    “惩膺暴支”

    “天皇陛下万岁”

    “交出新民府爆炸案的凶手,严惩征蒙先遣军”

    看到这些日本人来了,游行的中国学生也是有些慌乱,但是更多的人则是眼睛冒火,拳头攥的紧紧的,手臂挽的更结实,口号声也更加响亮。

    路边的店铺一看两帮人都汇集到了西藏路,急忙关门上板,胆大的则从门缝往外边偷看,一边看一边低声骂这些忘恩负义的东洋萝卜头。他们刚到中国的时候,一个个衣衫褴褛叫花子像,可怜巴巴的见人就鞠躬,拖着鼻涕的孩子见了吃的东西就不想走,都不晓得饿了多久,不少心善的上海市民看他们可怜,送个馒头送件孩子穿不上的旧衣服,多多少少还曾经接济过他们,没想到现在翻脸就要咬人了

    游行的中国学生和日本侨民都在向前走,两帮人寸土不让,把法租界巡捕的空间一步又一步的压缩。一群神头鬼脸的越南巡捕背靠背站着,快成了夹心饼干。法国警官朝两边不提停的吼叫,可是却没有人理他。

    法国佬一顿足道:“这里不是租界,巡捕撤退”

    听见命令,冷汗通身的越南巡捕如蒙大赦,立刻跑到路边,躲在商铺的屋檐下。

    路边的车夫和店铺的伙计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学生们都是赤手空拳,而这些日本人不少都带着家伙的这要是打起来,学生肯定要吃大亏

    两边游行的队伍距离越来越近,脚步也同时放缓,只是眼睛都死死盯住对方,到了最后,几乎是鼻子碰鼻子。

    一个矮粗的日本人一摆手,示意日本游行队伍后撤,中国学生则留在原地,双方拉开了不到五米的空间。

    “日本人滚出满洲去”

    “还我路权”

    “先遣军万岁”

    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的中国人一起喊起了口号,旗帜也漫天翻飞。新民府爆炸案惊动了全国,中国人被洋人欺负的太久了,尤其是上海、天津这些通商口岸,洋人横行霸道从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任何针对洋人的举动,都会引起中国人的强烈支持。这几天,日本人针对华人的暴力事件日渐增多,而法租界当局竟然不闻不问,尤其是巡捕房的华人巡捕几乎成了摆设,连例行的上街巡逻都停止了。巡捕房的不作为,更增加了中国人的愤怒,学生们自发的组织起了游行,抗议日本人的暴行。

    矮粗的日本人眉毛又黑又短,像是脸上爬了两条黑虫子,看着让人恶心。他腰间插着双刀,粗糙的手紧握刀柄。

    他趁着口号间隙,吼叫道:“支那人,给我让开”

    中国学生的队伍里,一个女孩脆生生的喊道:“日本人,从满洲滚出去”

    日本人狞笑道:“满洲自古就是日本人的土地,我们大和民族的祖先就是从满洲迁移到日本的,满洲是我们北方民族的土地我们天皇的诞生地高天原就在长白山”

    中国人听的清清楚楚,这不是扯淡吗?

    学生的队伍里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嗓子:“你们的祖先是武大郎,你们天皇是从阳谷县搬过去的。”

    中国学生们哈哈大笑,还有促狭鬼打趣道:“是啊,要不然怎么弄个烧饼旗”

    这些日本侨民都在中国多年,多少知道点武大郎和潘金莲的故事,一个个气的七窍生烟。那个腰插双刀眉毛像黑虫子的看样子是他们的头,他咬牙切齿的道:“八嘎,你们竟敢侮辱天皇陛下”

    “知道为什么日本人起名字,老大叫太郎,老2叫次郎吗?那是避武大郎的讳,连武二郎的名讳那也得避”

    日本浪人们哇哇怪叫,脸上趴着两条黑虫子的日本人恼羞成怒,仓郎一声抽出雪亮的长刀。

    中国学生也不再笑了,满脸凝重的怒视他们,手挽手的往前走,用胸膛迎向日本人的刀锋和棍棒。

    日本人开始向人群中丢木棍和石块,不少人被打中了头部,鲜血直流,却依然半步不退,随着队伍高喊着口号前进,日本人也被震慑了,他们则开始后退。

    ???分割线???

    法租界巡捕房里,黄金荣舒服的在藤椅上半躺半坐,一个面容清秀如处子的少年巡捕一边给他捶腿,一边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他。

    “小兔崽子,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黄金荣笑骂道。

    “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我等你一个晚上都没来”少年巡捕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似乎有一颗泪珠正要滚落。

    黄金荣笑道:“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委屈了材料,这眼泪说来就来”

    少年巡捕红着眼圈道:“人家等你一个晚上,一夜都没睡,你还笑话人家”

    黄金荣笑着道:“好了,小兔崽子,别装死狗了”说罢,从手指上撸下来一个金戒指:“这个赏你了”

    “爷,我可不是想讨你的赏”

    “不要,不要我就收起来了”

    少年巡捕飞快的抓过来,破涕为笑道:“要,干嘛不要,爷赏的东西不要就是对爷不恭敬“

    黄金荣哈哈大笑:“我就笑话你小子会说话。“

    外面一个巡捕走了进来,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才道:“黄探子,阿德哥家里的方管家来了,还有上海警察厅的杨厅长”

    黄金荣顿时从藤椅上跳了起来:“老方和杨梆子来了?那还不快请”说罢,对少年巡捕道:“你先回避一下。”

    少年巡捕撅嘴道:“凭什么别人来,我就得躲起来?我偏不”

    黄金荣毫无征兆的劈面就是一个耳光:“滚”

    少年巡捕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了,不多时杨梆子一袭便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灰白色西服脖子上挂着十字架的老者走了进来。

    “方老,您大驾光临也不打个招呼,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黄金荣抱拳拱手道。

    老者笑着一躬到地:“黄探子,小的给您老请安了”

    黄金荣大惊失色道:“这如何使得?您这不是要折我的寿算吗?杨厅长,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杨梆子站在一旁冷笑不语,老方自己找了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然后仰着脸淡淡的道:“黄探子,黄老爷,黄金荣、黄麻皮???老爷让我给您带个话”

    “阿德哥有什么吩咐?”黄金荣一听老方的语气不善,战战兢兢的道。

    “老爷说了,他能捧的起你,也能踩的下你,让你把屁股坐稳当了”老方平静的道。

    黄金荣顿时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两腿颤抖,他哆哆嗦嗦的道:“我黄麻皮能有今天,全靠阿德哥的照应,绝对不敢做任何对不起阿德哥的事情我要是说瞎话,出门就被雷公劈死”

    老方轻蔑的笑道:“哦,你还记得老爷的好处?我以为你傍上了洋人的大腿,早就不把老爷放在眼里了”

    黄金荣如蒙雷轰,两腿抖的像筛糠。虞恰卿是何许人也,宁波商业协会的掌舵人,上海东正教的教长,当年法国人想将租界扩大要拆毁宁波商业协会的“四明公所”。虞恰卿振臂一呼,五万在上海的宁波人走上街头游行,上海滩商人罢市,工人罢工,学生罢课,连倒马桶的都不干活了,整个法租界臭气熏天。最后法国驻上海总领事柏藻托和工部局的总董拜尔,亲自去英租界拜见虞恰卿,承诺不拆除“四明公所”,并且赔偿华人的损失,这件事情才算是作罢。

    堂堂的领事和总董在虞恰卿面前都是灰溜溜的,青帮和洪帮的老头子、舵把子,更是唯虞恰卿的马首是瞻,他说一从来没有人敢说二,在上海滩他就是不穿龙袍的皇帝。他要想弄死黄金荣这个小小的华人探长,和踩死只蚂蚁也没多大的区别。别说黄金荣了,就是当初手握重兵的上海都督陈英士,都不敢在虞恰卿的面前炸翅

    杨梆子见他面如死灰,上来打圆场道:“方爷,老黄是阿德哥提携起来的人,不会生出外心的,您老是不是把事情弄清楚,再发脾气?您也容老黄说两句”

    老方冷冷的道:“好,那我问你,阿德哥让你护着在法租界游行的学生,你是怎么做的?”

    黄金荣苦着脸道:“真不是我有什么别的心思,是法国总领事格伦下的命令,华人巡捕这些天不许上街,不能参与学生和日本人之间的冲突,我是有心无力啊”

    老方看着杨梆子道:“杨厅长,您听明白了吧?在黄探长的眼睛里,洋人领事比阿德哥的话有用的多???黄探长,您好自为之,告辞了”

    说罢,老方一振衣袖就要走,黄金荣吓的魂飞魄散,急忙哀求道:“杨梆子,杨以德,咱们是把兄弟不是?你帮我说句好话啊”

    杨梆子用带着浓重天津味的声音道:“你让我说嘛?你拿自己当根葱,可谁他**的拿你蘸酱?敢拿阿德哥的话你当耳旁风,你玩的也太大了老黄,你在上海滩这么多年,还看不清形势?洋人是过路的神仙,那就是个屁啊,臭臭地面就完了,你能指望的上?这上海滩是谁的地面,人不怕混糊涂,就怕屁股坐歪了”

    ...

    第二更了,继续码字,零点之前一定再码出三章,把昨天欠的字数加倍补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