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Act3·裂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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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殿下, 您是说, 这是一张地图？”
楚歌意识到了不对劲。
格伦夏尔看不到，在他的眼里，这一张羊皮纸是空白的。
而褐发棕眸的骑士依旧在等待他的回答。
既然已经自己透露了出来, 就不能够再否认，于是楚歌点了点头, 假装自己也很疑惑：“你看不见吗？”
格伦夏尔诚实的摇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若有所思, 片刻后, 问询道：“这是否是一张炼金地图？”
楚歌惊讶的睁大了眼。
格伦夏尔笑了一下：“如果是炼金地图，那么绘制的那位炼金术师应该在里面加了一些限制，我看不到, 也是理所应当的。”
褐发棕眸的骑士凝视着眼前的小公主, 看到了她有些疑惑的神色，于是更加仔细的向她解释：“炼金术士的脾气大多都是古怪的……虽然这一向都被协会抗议, 说那是加到他们身上的刻板印象, 但的确就是如此。他们当中的很多都脾气古怪，也因此，在制作炼金物品时，常常会设置许多稀奇古怪的限制，只有达成了特定条件, 这样才能使用。假如没有达到，那么落到另外一个人手里，基本就和一堆没用的废疙瘩无异。”
他指了指地图：“比如您手上地图, 对我来说，就是一张看不出什么的羊皮纸。”
“那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也看到这张地图的内容？”
“恐怕是没有的。”格伦夏尔说，“能够加上限定条件的炼金术士，据我所知，最起码都达到了宗师的境界，那怕是大师，都无法设置这样的限定。”
“我怎么感觉宗师跟大白菜一样。”
格伦夏尔失笑，他看着小公主，却没有说话。
楚歌被他的目光看得稍微有一些不自在：“怎么了，我说错了么？”
“没有，殿下。”格伦夏尔道，“……只是，炼金协会的总部就在翡冷翠，这个世界上几乎有一半的炼金宗师都生活在翡冷翠里，如果要说大白菜，勉强也可以算得上是了。”
炼金宗师越限定条件，楚歌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诚如格伦夏尔所说，这张地图的确有一个限制性的使用条件：
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当再一次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他心里冒出了一点儿古怪，但是究竟古怪在哪里，他自己却说不出来。
但是显然格伦夏尔的注意力在他的身上，见状，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来了一卷羊皮纸展开。
这是他携带着的地图。
和阿佳妮索恩所带着的那一张相比，却是差的很远了。
不过也足够应付眼下的情况。
楚歌的手指在上面轻点，落在了北方的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也就是他们之前下山的地方。
这座山脉绵延巍峨，大致呈现东北-西南的走向，而奥哈拉小镇和米迪欧尼恩就位于这座山脉的北南两侧。
而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下方，从米迪欧尼恩作为起点，沿着道路不断向南、向南，便会到达大陆的中心点，德加帝国的都城：翡冷翠。
也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楚歌眨了眨眼，问出了萦绕在自己心中的困惑：“我们不是要回翡冷翠的吗，可为什么走的是这个方向？”
假如说，当真是要回到翡冷翠，那么当时还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向上攀爬、穿过山脉，然后从南麓下山么？
然而事实上，他们确实从北麓下山，也因此误入了奥哈拉小镇，看到了那一场魔族屠杀的人间惨景。
“因为殿下您当时生病了。”
楚歌：“？？？”
格伦夏尔解释道：“……当时我曾经考虑过直接横穿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但是山势太过于陡峭了，您或许不曾见过，越是往高处的地方，山路就越是狭窄。最危险的地方……那些路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仅仅容许马匹通过。您又是乘坐的马车，为了安全着想，是以最后决定，还是从北麓下山，然后顺着日涅河南下。”
那其实还有另一个未曾说出口的原因。
小公主在外已经风餐露宿了许久，如果走山路，她免不了再受颠簸，但如果从日涅河乘船而下，那么就可以征调来最宽阔、最舒适的船只，显然会让人好受许多。
日涅河……
顺着格伦夏尔的手势看过去，楚歌才看到了那上面细细标注的一条河流，源头正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北麓……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这条河流应当会流向广袤的北方森林没错，然后进入极北冰原、再向那没有人类居住的远方。然而大自然是如此的鬼斧神工，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西南端收尾的地方，这条河流突兀的转了流向，就那样斜斜的切过了山脉，转而向着南方奔流而去。
那个转弯是个完全的锐角，几乎看得人啧啧称奇。
“有说法是路透斯陛下征召了许多的平民，开挖河道，强行使得日涅河改道。”
这段时日以来常常都听到这个名字，连《失落的纪元》里也大段大段的描绘了他，如果按照格伦夏尔的说法，这无疑是一位伟大的陛下，是他奠定了德加帝国广袤的版图，然而如果按照历史学者赫斯特里的描述，这位君主无疑是一位残忍的暴君，他做过的许多事情都超出了一个皇帝的界限。
比如说亲手斩下了教皇的头颅，覆灭了教皇国埃德加，又强占教廷的圣城翡冷翠，作为德加帝国的都城。
但那些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
遥远到在历史中湮灭，由故事变成神话，又从神话变成传说。
那个孩子的情况正在逐渐的好转。
他身上那种骇人的青黑色正在缓慢的褪|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正常人的肤色。
但是先前积攒的那些“效果微弱的圣水”，却已经都用光了。
剩下的重型弩箭骑士们不可能再贡献出来，眼下的情况是如此的混乱，必须要保留一些重弩，从而应对突发情况。
他们的运气非常不错，离开了奥哈拉小镇后，一路上都没有再遭遇魔族。
沿着河流前行，一路上河道越来越宽阔，当拐过了某一处山坳后，他们看见了远方恢弘的要塞。
城池高大，尖顶的建筑正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那里是哪儿？”
“格拉斯戈，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下，最后的要塞！”
在日涅河上游的拐角处，那一个弯流而形成的半岛上，所见到的并不是一座小镇，而是恢弘的军事要塞。
格拉斯戈要塞，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唯有吊桥连接着河流的两岸。
若果有外敌入侵，那么砍断吊桥，就只需要守住唯一的一块陆地。
非常轻易的就可以形成为一座孤岛。
“吊桥被砍断了。”前方侦查回来的骑士如实的告知情况，“三座吊桥被砍断了两座，如果想要进城，那么就得从最后的吊桥进去。”
格伦夏尔敲了敲车窗，问询马车内的公主殿下。
“必须要进城了……”他听到了小公主的回答，“圣水全部都用光了，已经没有一点点储备了。”
而且，他们不是要顺着日涅河，乘船而下吗？
格拉斯戈要塞，就是其中最早的一个起点。
他们可以离开这座要塞、可以沿着陆地行走，可以寻找日涅河沿岸的其他码头，但是最近、最快的一个，一定是格拉斯戈没有错了。
侦查的骑士在前方交流，似乎想要进城遇到了一些困难，那些守门的士兵们不知道在盘查些什么，显然，并不是那么的愿意开城门放行。
最后是格伦夏尔见着迟迟不能入城，出面交流，大概是使了一些特殊的法子，惊动了郡守，这样才朝着他们打开了城门。
“为什么一开始他们不愿意放行？”
“……因为魔族。”
褐发棕眼的骑士声音沉沉，即便是已经进入了这座要塞，他的面上也没有什么愉快的意味，反倒是看着，沉沉的如同暴风雨夜前的湖水。
“大概是一天前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到来的前一天早上，魔族对要塞发起了一次进攻，当然它们并没有攻破要塞。但十分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人们以为魔族会大局进攻的时候，那些魔族突然撤走了。”
“撤走？”
楚歌有一些不能相信，魔族怎么会撤走？
它们不是还没有攻破要塞吗？
格伦夏尔点头：“的确是这个样子的，魔族突然撤走了，士兵们猜不透是什么鬼把戏。因为魔族在城外的包围已经很多天都没有人类入城了，我们是这些天来的第一批。”
要塞的内部，有一些贵族在最初得知魔族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举家搬迁，南下前往更加安全的地方。
这意味着许多贵族的府邸都被空了出来。
或许因为格伦夏尔一开始的交涉，郡守大致得知了他们的身份，这位仍旧留在此处的贵族显然内心中仍然有着一点儿向上攀爬的想法，十分殷勤，甚至想要献出自己的官僚府邸。
最后被婉言拒绝后，才十分遗憾的将他们引到了一处空着的贵族府邸中，仍旧不忘了殷勤的向他们表示，如果有需要，仍旧可以选择入住郡守府邸内。
在此之前，仍旧不忘了安排一顿丰盛的晚宴，以此来招待来自于翡冷翠的贵客。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郡守的话语里带着试探的意味，想要知道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他绝对没有看错，那辆马车是直接驶入了空下来的贵族府邸内，那意味着里面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人物。
想一想，宫廷骑士团，这么多！
格拉斯戈要塞恐怕除了千年前发展起来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宫廷骑士到来，他实在是很好奇，那个在马车里的人是谁。
但是他得到了一个十分寻常的答案：“没什么，是我们的一位伙伴，他在来的路上受了一些伤，所以我们让他在马车中休养。”
也是一名骑士？
这个答案并不那么的让人满意，因为眼前褐发棕眸的骑士显然就是骑士团的主导者，如果那也是一名骑士，那么身份还不如眼前的格伦夏尔。
但是听上去又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我有这个荣幸，见一见他吗？”
“恐怕现在不行，他正在府邸内静养。”
格伦夏尔不动声色的扯开了话题，他示意手下的骑士们捧出一枚魔族的头颅，当看到这枚头颅后，郡守大人的脸都白了一下。
那是后来他们杀死的一只翼生恶魔的头，暗色的肉翅还在匣子内，看上去说不出的恶心。
拜这颗魔族的头颅所赐，郡守大人匆匆的结束了宴会。
“辛格尔你可真狠，直接端了一颗翼生恶魔头出来，你看那个郡守的眼神，哈……”
其实是脸色，当时就吓得跟城墙一样，簌簌的抖灰了。
“说起来，他的脸上不停地往下掉的是什么？”
“你没有看出来？哈……那是抹的白|粉啊！”
“噗嗤”一声，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可真有他的，脸上抹这么厚的一层面粉，他是想要刮灰吗？”
“谁知道呢，贵族的心思，从来都很难猜。”
“啧，说的好像你不是贵族出身！”
“大概是为了赶潮流？我记得在翡冷翠的那些贵族里，很流行的一种打扮方式，就是抹上一层厚厚的白色面霜……”
骑士们说说笑笑，一起进入了暂时分给他们的府邸，然后这个时候，才发现领头者的面色并不是那么好，甚至还有一些凝重。
褐发棕眸的骑士眉心有些拧起，明显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格伦，怎么了？”
“我在想，这个郡守的样子……”格伦夏尔缓慢的说，“真的能够守住这座要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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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您是说, 这是一张地图？”
楚歌意识到了不对劲。
格伦夏尔看不到，在他的眼里，这一张羊皮纸是空白的。
而褐发棕眸的骑士依旧在等待他的回答。
既然已经自己透露了出来, 就不能够再否认，于是楚歌点了点头, 假装自己也很疑惑：“你看不见吗？”
格伦夏尔诚实的摇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若有所思, 片刻后, 问询道：“这是否是一张炼金地图？”
楚歌惊讶的睁大了眼。
格伦夏尔笑了一下：“如果是炼金地图，那么绘制的那位炼金术师应该在里面加了一些限制，我看不到, 也是理所应当的。”
褐发棕眸的骑士凝视着眼前的小公主, 看到了她有些疑惑的神色，于是更加仔细的向她解释：“炼金术士的脾气大多都是古怪的……虽然这一向都被协会抗议, 说那是加到他们身上的刻板印象, 但的确就是如此。他们当中的很多都脾气古怪，也因此，在制作炼金物品时，常常会设置许多稀奇古怪的限制，只有达成了特定条件, 这样才能使用。假如没有达到，那么落到另外一个人手里，基本就和一堆没用的废疙瘩无异。”
他指了指地图：“比如您手上地图, 对我来说，就是一张看不出什么的羊皮纸。”
“那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也看到这张地图的内容？”
“恐怕是没有的。”格伦夏尔说，“能够加上限定条件的炼金术士，据我所知，最起码都达到了宗师的境界，那怕是大师，都无法设置这样的限定。”
“我怎么感觉宗师跟大白菜一样。”
格伦夏尔失笑，他看着小公主，却没有说话。
楚歌被他的目光看得稍微有一些不自在：“怎么了，我说错了么？”
“没有，殿下。”格伦夏尔道，“……只是，炼金协会的总部就在翡冷翠，这个世界上几乎有一半的炼金宗师都生活在翡冷翠里，如果要说大白菜，勉强也可以算得上是了。”
炼金宗师越限定条件，楚歌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诚如格伦夏尔所说，这张地图的确有一个限制性的使用条件：
索恩家族的继承人。
当再一次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他心里冒出了一点儿古怪，但是究竟古怪在哪里，他自己却说不出来。
但是显然格伦夏尔的注意力在他的身上，见状，从自己的行囊里取出来了一卷羊皮纸展开。
这是他携带着的地图。
和阿佳妮索恩所带着的那一张相比，却是差的很远了。
不过也足够应付眼下的情况。
楚歌的手指在上面轻点，落在了北方的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也就是他们之前下山的地方。
这座山脉绵延巍峨，大致呈现东北-西南的走向，而奥哈拉小镇和米迪欧尼恩就位于这座山脉的北南两侧。
而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下方，从米迪欧尼恩作为起点，沿着道路不断向南、向南，便会到达大陆的中心点，德加帝国的都城：翡冷翠。
也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楚歌眨了眨眼，问出了萦绕在自己心中的困惑：“我们不是要回翡冷翠的吗，可为什么走的是这个方向？”
假如说，当真是要回到翡冷翠，那么当时还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向上攀爬、穿过山脉，然后从南麓下山么？
然而事实上，他们确实从北麓下山，也因此误入了奥哈拉小镇，看到了那一场魔族屠杀的人间惨景。
“因为殿下您当时生病了。”
楚歌：“？？？”
格伦夏尔解释道：“……当时我曾经考虑过直接横穿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但是山势太过于陡峭了，您或许不曾见过，越是往高处的地方，山路就越是狭窄。最危险的地方……那些路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仅仅容许马匹通过。您又是乘坐的马车，为了安全着想，是以最后决定，还是从北麓下山，然后顺着日涅河南下。”
那其实还有另一个未曾说出口的原因。
小公主在外已经风餐露宿了许久，如果走山路，她免不了再受颠簸，但如果从日涅河乘船而下，那么就可以征调来最宽阔、最舒适的船只，显然会让人好受许多。
日涅河……
顺着格伦夏尔的手势看过去，楚歌才看到了那上面细细标注的一条河流，源头正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的北麓……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这条河流应当会流向广袤的北方森林没错，然后进入极北冰原、再向那没有人类居住的远方。然而大自然是如此的鬼斧神工，在斯坎迪拉维拉山脉西南端收尾的地方，这条河流突兀的转了流向，就那样斜斜的切过了山脉，转而向着南方奔流而去。
那个转弯是个完全的锐角，几乎看得人啧啧称奇。
“有说法是路透斯陛下征召了许多的平民，开挖河道，强行使得日涅河改道。”
这段时日以来常常都听到这个名字，连《失落的纪元》里也大段大段的描绘了他，如果按照格伦夏尔的说法，这无疑是一位伟大的陛下，是他奠定了德加帝国广袤的版图，然而如果按照历史学者赫斯特里的描述，这位君主无疑是一位残忍的暴君，他做过的许多事情都超出了一个皇帝的界限。
比如说亲手斩下了教皇的头颅，覆灭了教皇国埃德加，又强占教廷的圣城翡冷翠，作为德加帝国的都城。
但那些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
遥远到在历史中湮灭，由故事变成神话，又从神话变成传说。
那个孩子的情况正在逐渐的好转。
他身上那种骇人的青黑色正在缓慢的褪|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正常人的肤色。
但是先前积攒的那些“效果微弱的圣水”，却已经都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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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运气非常不错，离开了奥哈拉小镇后，一路上都没有再遭遇魔族。
沿着河流前行，一路上河道越来越宽阔，当拐过了某一处山坳后，他们看见了远方恢弘的要塞。
城池高大，尖顶的建筑正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那里是哪儿？”
“格拉斯戈，斯坎迪拉维拉山脉下，最后的要塞！”
在日涅河上游的拐角处，那一个弯流而形成的半岛上，所见到的并不是一座小镇，而是恢弘的军事要塞。
格拉斯戈要塞，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唯有吊桥连接着河流的两岸。
若果有外敌入侵，那么砍断吊桥，就只需要守住唯一的一块陆地。
非常轻易的就可以形成为一座孤岛。
“吊桥被砍断了。”前方侦查回来的骑士如实的告知情况，“三座吊桥被砍断了两座，如果想要进城，那么就得从最后的吊桥进去。”
格伦夏尔敲了敲车窗，问询马车内的公主殿下。
“必须要进城了……”他听到了小公主的回答，“圣水全部都用光了，已经没有一点点储备了。”
而且，他们不是要顺着日涅河，乘船而下吗？
格拉斯戈要塞，就是其中最早的一个起点。
他们可以离开这座要塞、可以沿着陆地行走，可以寻找日涅河沿岸的其他码头，但是最近、最快的一个，一定是格拉斯戈没有错了。
侦查的骑士在前方交流，似乎想要进城遇到了一些困难，那些守门的士兵们不知道在盘查些什么，显然，并不是那么的愿意开城门放行。
最后是格伦夏尔见着迟迟不能入城，出面交流，大概是使了一些特殊的法子，惊动了郡守，这样才朝着他们打开了城门。
“为什么一开始他们不愿意放行？”
“……因为魔族。”
褐发棕眼的骑士声音沉沉，即便是已经进入了这座要塞，他的面上也没有什么愉快的意味，反倒是看着，沉沉的如同暴风雨夜前的湖水。
“大概是一天前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到来的前一天早上，魔族对要塞发起了一次进攻，当然它们并没有攻破要塞。但十分出乎意料的是，就在人们以为魔族会大局进攻的时候，那些魔族突然撤走了。”
“撤走？”
楚歌有一些不能相信，魔族怎么会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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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伦夏尔点头：“的确是这个样子的，魔族突然撤走了，士兵们猜不透是什么鬼把戏。因为魔族在城外的包围已经很多天都没有人类入城了，我们是这些天来的第一批。”
要塞的内部，有一些贵族在最初得知魔族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举家搬迁，南下前往更加安全的地方。
这意味着许多贵族的府邸都被空了出来。
或许因为格伦夏尔一开始的交涉，郡守大致得知了他们的身份，这位仍旧留在此处的贵族显然内心中仍然有着一点儿向上攀爬的想法，十分殷勤，甚至想要献出自己的官僚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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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戈要塞恐怕除了千年前发展起来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宫廷骑士到来，他实在是很好奇，那个在马车里的人是谁。
但是他得到了一个十分寻常的答案：“没什么，是我们的一位伙伴，他在来的路上受了一些伤，所以我们让他在马车中休养。”
也是一名骑士？
这个答案并不那么的让人满意，因为眼前褐发棕眸的骑士显然就是骑士团的主导者，如果那也是一名骑士，那么身份还不如眼前的格伦夏尔。
但是听上去又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我有这个荣幸，见一见他吗？”
“恐怕现在不行，他正在府邸内静养。”
格伦夏尔不动声色的扯开了话题，他示意手下的骑士们捧出一枚魔族的头颅，当看到这枚头颅后，郡守大人的脸都白了一下。
那是后来他们杀死的一只翼生恶魔的头，暗色的肉翅还在匣子内，看上去说不出的恶心。
拜这颗魔族的头颅所赐，郡守大人匆匆的结束了宴会。
“辛格尔你可真狠，直接端了一颗翼生恶魔头出来，你看那个郡守的眼神，哈……”
其实是脸色，当时就吓得跟城墙一样，簌簌的抖灰了。
“说起来，他的脸上不停地往下掉的是什么？”
“你没有看出来？哈……那是抹的白|粉啊！”
“噗嗤”一声，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可真有他的，脸上抹这么厚的一层面粉，他是想要刮灰吗？”
“谁知道呢，贵族的心思，从来都很难猜。”
“啧，说的好像你不是贵族出身！”
“大概是为了赶潮流？我记得在翡冷翠的那些贵族里，很流行的一种打扮方式，就是抹上一层厚厚的白色面霜……”
骑士们说说笑笑，一起进入了暂时分给他们的府邸，然后这个时候，才发现领头者的面色并不是那么好，甚至还有一些凝重。
褐发棕眸的骑士眉心有些拧起，明显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格伦，怎么了？”
“我在想，这个郡守的样子……”格伦夏尔缓慢的说，“真的能够守住这座要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