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开解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次晨,青莺领着侍卫送一车物什前往虎威镖局,又通过驿馆给京中递了几封书信。

    温彩在贺兰府的花园里见过余氏几次,她不是在帮贺兰府的花房侍弄花木,就是帮贺兰府的绣房做些绣活,又或是帮衬大厨房的下人摘洗菜蔬。

    余氏是一个勤劳而善良的妇人。

    当她看着韩再冰时,会偶尔走神,在那一刹那,她的眸底静若幽潭,死如井水,仿佛再也泛不起丁点的涟漪。

    青莺道:“郡主,韩余氏的眼神不对。耘”

    双双接过话,“那眼神是了却心愿再无牵绊……”

    “后日一早,我们就要离开了。我今儿与她谈谈,将她请到花厅,稍后再把韩再冰请来。踝”

    双双应声。

    花厅里,余氏小心翼翼地立在一侧,卑微又谨慎的,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就连眼神也是怯懦的,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却承荷太多的委屈。

    温彩道:“韩太太,坐。”她坐在面向院门的位置上,韩余氏只能背向院门,小声道了句“谢玉郡主恩赏!”温彩笑了一下,“杜家没了,你不必再这样小心翼翼。不知韩太太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她垂着头,从牢里出来时,她就一直在想他日的路该如何走。而在牢里时,她满腹的怨恨,杜家害了她一家,可她却不能为夫报仇,她始终牢牢记着韩家老太太的临终遗言“秀云,你记住了,替我们韩家保住最后的血脉,你一定要把孩子抚养长大,不可再轻生,带着孩子好好地活下去。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养大我韩家的子嗣,我和伯昌泉下也知也会原谅你……”

    因为韩老太太的一句话,即便受尽屈辱,她都坚韧活着,哪怕活得卑微,失了尊严,岁月与生活的磨难,让她再没有了昔日的骄傲,让她活得像个奴婢,都尽皆抛于脑后。

    她道:“待新任凌波县知县大人上任,贱妇就去县衙告状,请知县做主还我丈夫一个清白。”

    温彩心里暗道:她果然是想好的。“然后呢。”院门外,红燕领进了韩再冰,这少年虽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清瘦高挑,那一张俊美的面容里有五分韩余氏的眉眼,剩下五分当是属于韩父的吧,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再过三四年,这少年定是一个容貌魅惑的男子。

    “然后,我带着儿女,扶婆母、丈夫的灵柩回福星县,叶落归根,十四年了,他们该回到故土了……”她平静诉说,眼里氲氤着水气,这就像冬日井水里升起的水雾,若心如死灰,却还有晓疼痛、悲伤。

    “再然后呢?”

    温彩问出时,余氏的眼里掠过一丝异色。

    余氏声声沉吟:“然后……然后……”不似在想,而是不愿说,嘴里极低地道:“我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

    “要不是我身边的侍女提醒,我还不知道你真生了轻生之念。韩太太,有些话我一直想说,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若不是为了你的一双儿女,你早就自尽辞世。如今苦尽甘来,日子瞧着要好过了,你只想着替夫伸冤,想着一双儿女能为福星县认祖归宗便了结性命……”

    韩再冰听着温彩的声音,心下一阵紧张,红燕与他打了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你可想过韩若冰、韩再冰姐弟。人世间,最大的苦不是仇恨,不是认仇人为夫、为父;是子欲养而亲不在。你悲苦一生,怎能在一双儿女回归故土之后就产生自尽身亡的念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是为了他们,你不是更应该好好活着。”

    “活着……”她的泪顷刻间如雨而下,“我有什么面目活着?丈夫被仇人害死,我还改嫁给仇人为妾,我无颜面对韩家的列祖列宗,我……”

    “你所有的委屈,都是为了替韩家保住一双儿女,你保全韩家的香火、血脉,你是韩家最大的功臣。你对丈夫的义,乃人间大义;不孝有二,无后为大,你给韩家育了儿女,你无愧韩家,你便是世上最有孝心的妇人;你又是世上最慈爱的母亲,换成旁的母亲,在那等逆境之下,早已几近疯狂,可你依然勤劳,依然保持着一份良善,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韩太太,这世上有太多的苦命人。你虽不幸,但又何其有幸,有一双好儿女。你不可再有轻生之念,你得为他们继续活下去,你要活着鹤发鸡皮,要活得长命百岁。我只盼你往后行事,能多为他们想想。”

    “郡主说的话,贱妇明白。贱妇正是因为他们,才有此念……”

    她不想他们被人嘲笑,被人轻看,韩太太认为自己更不能活在人世。她是一个失节的女人,是她连累了丈夫、气死了婆母,她又如何面对留望姐弟,她是一个让人不耻的母亲……

    在儿女面前,她失去了一个母亲应有的尊严,这些年活得卑微,活得愧疚,对她来说唯有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韩再冰泪流满面,一直以来余氏从不曾打消过轻生之念,这些她苟延残喘,虽还活着,却早如一个没有魂灵的躯壳。他一个没控制住,大呼一声“娘

    ”冲进偏厅,跪在她膝下,“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会是我和姐姐一生最大的遗憾。娘,祖母和父亲不在了,你不能有事,你要好好活着,我和姐姐没有嫌弃你,在我们心里,你一直都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

    余氏抱住韩再冰失声大哭,她不想这样,可一旦回到家乡福星县,旁人怎么看她,又会如何看她的儿女,只有她死,才能保住儿女的颜面与名声。

    温彩道:“韩再冰,你要明白你娘的心思。往后,要好好孝敬她,无论旁人怎么看、怎说,她都是你的母亲。既然她有心替你父亲伸冤,我会叮嘱贺兰夫人,让她帮衬你们母子一把。至于状纸,我已着人帮你们写好了,你们且看看,若认为有不当之处,再酌情修改。”

    这是温彩请金陵王家二老太爷帮忙润色写下的状纸,上面只说韩伯昌为人正直,因言语开罪杜大老爷,被杜大老爷忌恨,杜大老爷与当时的凌波知县设计陷害韩伯昌,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韩伯昌关入大牢,严刑逼供,迫/害韩伯昌等等。

    韩再冰哭道:“娘,你若死了,我和姐姐可怎么办?如今遇贵人相助,我们好不容易能替父亲伸冤,你可不能轻生。待我们回到福星县一切都会好起来……”

    温彩心头发酸,“在北疆边城,妇人没了丈夫是不必守孝的。韩太太又何必自惭形秽,天下间能忍辱负重又有几人能如你这般,你让我觉得敬重,莫要再因此事觉得于心难安,你应为一双儿女儿好好活下去,更得全心教养韩再冰,让他日后继承父愿,做一个好官,为民造福。古有孟母三迁,今有你忍辱教养儿女,你是一个优秀的母亲,更应教养优秀的儿女。我听人说了,说韩再冰是个读书好料子,他日定能有所作为。

    韩太太,昨日种种昨日死,今后种种今日生。你的希望从来都在,以前于你,只是小希望,你还能对韩家有更大义、大孝,小义是你为你丈夫哺养儿女,教养好他们,让你的儿子扬名立万、正直为人,做一个为民做主的也官,这才是你对韩伯昌的大义。因为这样,你不仅让他延续了韩家的血脉,更是让他延续了他父亲的宏愿,延续了他父亲人生美好的品格与风姿……”

    韩太太余氏双眸熠熠,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与她说过这些话,让她原本晦暗的人生突地明亮起来,原来她还可以做得更好,也还能够做得更多。

    “生活,需要坦然应对,只要我们无愧于天地、良心,真诚对待身边人,又何必介怀世人如何看。只有尊重自己、善待自己,才值得别人来优待你。如若所有不幸的女子都如你这般抱着从一而终否则就死的想法,这世间与你命运相似的女子又当如何活?

    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好活着,用你的行动告诉那些与你命运相似的妇人,她们可以做这世上最优秀的慈母。春晖圣母一生孤苦,却能后世扬名,只要你的儿女成功,你也一样可以光耀青史,激励更多的不幸妇人坚强、振作……”

    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妇人,温彩讲的这些话虽不能全明白,却是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力量。

    余氏反复沉吟:“好好活着……”为甚于她如此难,过去的十四年,她唯一的念想便是拉扯一双儿女长大成人。

    韩若冰已经大了,她相信如果自己不在人世,韩若冰一定会和韩再冰生活得好好的。

    温彩道:“回到福星县后,若是有人为难你,你便将我的话告诉当地德高望重之人。你要光明磊落地活着!”

    “郡主之命,贱妇不敢不从。”

    “这不是命令你,而是对你的期盼。”温彩知她的心结还未打开,又对双双道:“你陪韩太太说说北疆边城的事,就讲那些女人的故事。”

    “奴婢遵命。”双双笑道,“韩太太,我送你回去。”

    双双讲了许多北疆边城的故事,一群妇人在战火纷争着坚强地活着,也有的被敌人俘去,但就算磨难,她们依旧活了下来,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生的希望。

    双双讲了两个故事,生怕韩氏一时消化不了,又宽慰了几句回到温彩身边。“明儿奴婢再给她讲讲徐兰贞的事。”

    “嗯。”温彩搁下手里的帖子,“红燕,王家明儿设宴替我与殿下饯行,你问问殿下的意思。”

    红燕道:“殿下说若郡主要去,他定会随同。”对王家慕容恒是有意见的,王家二老太太原是秦德嫔的嫡亲姑母,王家一直过得不错,可这些年他们并没有关照发配西北的秦将军一家,采取的是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

    这次得晓慕容恒下江南,已贵为雍王,得皇帝和太子器重,竟上门认亲。

    慕容恒心里是不喜欢王家人的,他赴宴不是给王家颜面,仅仅是为了陪同温彩。

    温彩道:“回拒了。王家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要收拾东西实在没时间。”

    “是。”

    十月初二这日,温彩起了大早,二安子带着侍卫抬了三口箱子出去。

    临离开前,温彩托了贺兰夫人关照余氏母子三人,又托贺兰大公子帮余氏母子打官司,务

    必要还韩伯昌一个公道,着双双给余氏送了五百两银票去。

    贺兰绝领着金陵乡绅、官员在码头摆下饯行酒,又有人送了些土仪等物,慕容恒推攘了一番,贺兰绝大声道:“殿下不必推辞,这些都是江南的土仪,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殿下得收下,这都是江南的土仪,是水里生的,土里长的,是我们众人的一片心意。”

    “既如此,本王就收下了。各位大人保重,告辞!”

    慕容恒挥一挥手臂,官船扬帆,缓缓驶离金陵码头,岸上的人越来越小,和着初冬的风,似传来阵阵低沉的乐声。

    *

    镇远候府。

    冬葵拿到一封书信,正快步赶往桂院。

    花厅上,梁氏正与娘家婶婶、庶妹、堂妹们叙旧说话。

    冬葵欠身道:“奶奶,郡主要回来了。虎威镖局的人捎了几箱子东西回来,你看搁在哪儿合适?”

    梁氏近来有些懒懒的:“先放回安然阁屋子里,待郡主回来后再处置。”

    “是。”冬葵笑着,“这是郡主寄来的家书。奴婢告退!”

    温彩要回来了!离开几月,仿佛过了许久。但江南的事,对于朝堂来说也掀起了一场风暴。

    江南的美人入宫,立时就有各地官员纷纷上折,说怎能只在江南挑选美人,他们那儿也有美人无数,皇家不该厚此薄彼。

    仿佛嫁入皇家便是光宗耀祖的事,在京的各地方籍官员连连上书,这才向皇帝争取到了机会,同意各地选美入宫,充盈后\宫。

    梁家近来颇是风光,原因很简单,梁氏的弟弟梁秋阳在八月时得中京城一带的解元,梁家为此大摆了三天宴席。

    梁秋阳放松了大半月,又回畅园去读书了。

    梁氏特意给他在畅园租了一间屋子,又派了机警的小厮前去服侍。

    晋陵先生陶浩然还在畅园住着,隔三岔五就给学子们讲讲学,惹得京城书院的山长、学导等人陆续前往,偶尔他们也在那里讲上一两堂课。

    明春就是四年一度的大考之年,虽说还有几月,已经有各地的学子先后云集京城,柳树镇那边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繁华,镇上的客栈爆满,连附近民居都被各地的学子租下。

    名动天下的江南官商勾结案、官员贪墨案圆满结束,拿下了在江南只手遮天的田氏一族,又有共犯杜家等,学子们将这归功于他们编造的童谣,要不是这首童谣,皇帝不会知道江南的状况。

    慕容恒一行抵达京城时,已是十月末,冬风乍冷,薄雾蒙蒙,温青领了府中护院前往京城运河码头接人。二人见面,哈哈大笑。

    温青道:“妹妹回来了?”

    “我要吃京城菜,江南的调料不齐,厨娘都做不出好的来。”

    举目望去,只见码头南北纵横交织的路上,络绎不绝的都是人,或搬货的,或送货的,比集市还要热闹几分,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满脸烟火色的过客,更有轻车挑担的小贩。

    温彩移出船舱,只觉得样样都是那样的新奇,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正瞧得开心,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喧哗声,如潮水般不断波及过来,有人惊叫着跌倒在路边,有人的担子被掀翻在地,好端端的一条道上,忽地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起来。

    一个女子的厉喝声:“快闪开,闪开!”

    几匹着秋狩衣裙的少女如离弦的箭冲刺了过来,跑在最前头的不是七公主华阳还有谁,手里扬着鞭儿,大声道:“哈哈……彩彩回来了,这几月快想死我了。听太子哥哥说,前些日子有田党余孽劫持你,我都快被吓死了。”

    温青追问:“顺娘被田党余孽劫持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日收到的家书,温彩说的都是好事、喜事、趣事,从来报喜不报忧,说江南的海参、鲍鱼比京城要便宜,还说江南的布料比京城的花样还齐全等等,惹得梁氏写信给温彩,让她抽空帮家里的杂货铺子进一批海货,这件事温彩让双双去办了。

    慕容恒笑,“都过去了,这不是平安无事么。”

    “雍王,临离京时我不是交代你保护好她么……”

    温彩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埋怨七公主道:“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十公主骑在后头的马背上,她的骑术远不及七公主,也是后来得了封号之后才有机会学习骑术,她笑了一下,甜甜地唤声“四哥”。

    “彩彩,和我们骑马吧。听说你今儿回来,我和安安好不容易寻了藉口溜出宫来,我们到郊外骑马,哈哈……”

    温彩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裙。

    “磨蹭什么?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当然要去了。”温彩提着裙子跑过来,七公主指向一名女侍卫,“把你的马给玉郡主。”

    “是。”

    跨上马背,只留一抹倩美的身影,绝尘而去。

    郊外的林间地上,铺

    满了厚厚的落叶,枝头光秃秃的,只有周围几棵碧绿的松柏依如从前。

    温彩、七公主、十公主三人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周围是她们随行的侍卫。

    十公主道:“那天太子哥哥说你在江南被田党余孽给劫持了,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不是好好的么。”温彩细讲了那日的惊险。

    七公主道:“你还真会骗,连四皇兄都被骗了。”

    她省去了慕容恒哭的事,他是哥哥,应该在妹妹心目中树立高大、坚强的形象。

    “我走了四个多月,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七公主懒懒地道:“十月,太子哥哥大婚了。”

    “哦——”温彩懒懒地应声,这事天下皆知算不得什么大事。

    七公主恼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两个嫂嫂?”

    温彩笑:“你喜欢两个新嫂嫂吗?”

    “不喜欢!不喜欢!”七公主叫嚷着,“谢良娣镇日里病歪歪的,偏太子哥哥喜欢得紧,快护成眼珠子;郑良娣整日扮着贤良淑德,连个笑脸都没有,活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两银子。”

    温彩虽猜到,忆起她与谢纤尘有过一面之缘,她怎么也不像病弱模样啊。“谢良娣怎就突地病了?”

    “她在毓秀宫中毒,太医虽然替她解了毒,却从此就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我问过洛玉,洛玉虽然爱逞口舌之快,根本没害她,可那天又只洛玉进过她的房间。宫里所有人,包括我母后认定给谢良娣中毒的人洛玉。也因这原因,母后说什么也不同意洛玉嫁给太子哥哥。

    谢良娣中毒后,身子越发不好。整天病歪歪又弱不禁风的模样儿,偏太子哥哥就喜欢她。成亲这么久,太子哥哥一直留宿她屋里。早前母后知她伤了身子,恩准她出宫退出选妃,都决定让肃毅伯家的谢纤云入宫,她竟去找了太子哥哥,不知道说了什么,太子哥哥突然就喜欢上她,非选她为太子妃不可。为这事,母后与太子哥哥还争执了一场。

    你说她都弱成那样了,还能掌理太子府么?母后当然不同意。争来争去,还是顾舅母出的主意,让他们各退一步,谢纤尘、郑莹都做了太子侧妃,不分大小。

    彩彩,都是这个谢良娣,挑唆得太子哥哥连母后的话都不听,连大舅舅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了。前些日子,为这事母后险些没被她给气病,反正我和二皇姐都不喜欢她,以前不觉得,如今越瞧越讨厌。”

    大燕太子府妻妾等级森严:太子妃一人,正一品;太子侧妃(良娣)二人,正三品(在本朝,世人或称良娣,又有在其姓氏后直接唤妃的,如谢良娣又可唤谢妃);太子良媛四人,正五品;承徽六人,正六品;昭训六人,正七品;奉仪若干,正八品;末待孺子若干,正九品。

    温彩大致明白了原由。

    太子慕容恪不是贪恋女色之人,也许他是真心喜欢谢纤尘,否则不会如此宠她,但是慕容恪绝非慕容恒,他的喜欢在皇权与江山之下,爱情显得微不足道。

    “谢良娣是太子哥哥府里最受宠的,郑良娣以谢良娣体弱多病为由掌管了太子府。前儿太子府里一个怀孕三月的奉仪落胎,这可是太子哥哥的第一个孩子,母后又气了一场。周贵妃接了一个皇孙入宫,那孩子三岁,长得粉妆玉琢,整日在母后跟前炫耀。才三岁,就能背好多诗,惹得父皇隔三岔王就去怡春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