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小说网 > 乱世恩仇录 > 第54章 余家父子

第54章 余家父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个时辰后,正值人马困乏,遥见前方一片密匝匝的林子,一角红瓦影影绰绰,二人心头一松,打马直奔而去。

    跨过一道石桥,沿着江边一排高大的垂柳前行,走出约莫百余丈,只听得有闷雷似的喊声响起:“你给我上来!上来不上来?你给我上来!”然后是“嗨、嗨”的发力之声,间或还有“哞哞”的牛叫声。

    二人寻声过去,赫然看到一人一牛正在角力。牛在江里,人在岸上,正面相对。那人的双手正抓在牛角上,拼命地往岸上拽,那头黄牛贪恋水中清凉,使劲后坐,死也不肯出水。一时间,一人一牛,谁也奈何不得谁,就这么僵持住了。

    仇九和茵儿翻身下马,深感诧异,那人虽生的威猛,但唇髯未发,颌下无须,与自己年龄相仿,哪来这么大的神力,竟能与一头大黄牛形成拉据?

    威猛少年瞥了二人一眼,未加理会,继续拽着牛角,“吭哧吭哧”向岸上拉那头大黄牛。仇九紧走几步赶到近前,一只手抓在牛角上,向上拉拽。那头倔牛再也抵不住二人的合力,被一步步拉到了岸上。

    健牛体形硕大,肉滚滚的,足有两三千斤重,上得岸来,似乎颇为不满,鼻中“咻咻”作声,猛抖几抖,一身健子肉波滚lang涌,一时间水花四溅。健牛身旁的仇九和那少年被弄了个满身满脸,一时间狼狈不堪。守在一旁的茵儿因担忧爷爷,本是眉头深锁,见状也忍不住手指二人,“咯咯”娇笑。那健牛大概是在水中泡的久了,有着凉,鼻翼搧动,“咻哧”打了个大大的响鼻。也算凑巧,激射而出的鼻液,正正喷在茵儿的脸上。“咯咯”的娇笑声嘎然而止,茵儿“呸呸”吐着口中的鼻液,奔到江边拼命向脸上撩水清洗。身后的仇九和少年顾不得一身淋漓,指着茵儿哈哈大笑。茵儿洗罢脸,上得堤岸,气咻咻地一跺脚,背转身去,不再搭理幸灾乐祸的二人,却反而逗得二人笑得更猛了。

    三人皆在少年,少年心性本就纯洁无瑕,不设城府,经此一剧,初遇的陌生感顿消,彼此间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少年上下打量仇九一番,嗡声嗡气道:“你是谁?好大的力气啊!”

    仇九道:“兄弟,你的力气也不哇!竟能拉动一头牛。”然后指指自己,又指指尚背转着身的茵儿,向那少年通报了二人名字,并告诉了借宿的打算。

    那少年指了指村子的方向,道:“我叫余童,就在前面村子里住,你们跟着我就是了,管吃管住不要钱。”

    仇九见余童虽在少年,稚气未脱,却生着一副铁塔一般的身材,肩宽体阔,虎背熊腰,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余童言语间甚是豪爽,配上一副重眉大眼,脸阔腮圆,宽额厚唇的相貌,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这时茵儿也转过身来,问道:“这位哥哥,我们来的路上,见官府到处抓人,不知道那些被抓的人,都关在什么地方?”

    “这个只要问问我爹就成,他老人家肯定知道。”余童言罢,突然指着茵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好久才直起身子,却犹自语不成句:“原,原来,你不,不,不是傻子啊!”

    茵儿跺脚道:“好好的着话,为什么来笑人家?”

    仇九望去,见茵儿脸上那些易容的药水斑斑驳驳的脱落了好多,露出娇嫩的肌肤,黑一片,白一片的,成了一张大花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茵儿,快去把脸上的药水洗了罢。”

    原来,唾液中含有一种分解酶,正好是易容药水的克星。茵儿被健牛喷了一脸唾液,再用水一冲洗,登时成了一张花猫脸。

    茵儿从包裹中取出清洗药,到江边将脸上的药水冲洗干净。再返回二人身边时,已变身成一位肌肤粉白,明眸皓齿的美女,把余童惊诧得圆张嘴巴,半天没缓过神来。

    余家屯并不太远,三人扯马拽牛,越过仇九和茵儿最初看到的那片林子后,一大片疏密有致的房子出现在眼前,看上去大约有百多户人家。余童领着二人径自进了一座有三进院落的大宅前,将牛马牵入马棚后,直奔第三进院而来。跨进月亮门,余童高声嚷道:“爹,娘,来客人啦。”

    话音甫落,从堂屋迎出男女二人,皆四五十岁年龄。男的与余童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身形高大,面相粗犷,所不同的是神色间气度不凡,让人不由心生敬畏。女的虽至徐娘半老,却是面相甜润,风姿犹存。

    仇九和茵儿猜测这二**概便是余童的父母,紧走几步,驱前见礼,躬身道:“侄见过伯父伯母,偶经贵地,不请自来,还请包涵侄冒昧打扰之过。”

    余父见仇九谈吐不凡,执礼甚恭,不由心生好感,语态间颇显豪爽:“哈哈,好好,谁也不能背着房子出门不是?贤侄尽管安心住下,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是。”

    余父话的时候,茵儿被余母拉着手便不肯松开,口中啧啧称奇:“这是谁家的姑娘,细皮嫩肉,长得仙人似的,教人看着就心疼。”

    余父再向仇九脸上打量时,神色忽变,口中轻“咦”一声,却没再话,将仇九和茵儿让入了客厅。仇九见余父神色有疑,以为识破了自己和茵儿通缉犯的身份,却也只能是冷眼观瞧。

    大家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茶。余母搂着茵儿嘘寒问暖,余童父子和仇九对坐饮茶,余父表情严肃,时而抬头向仇九脸上端详片刻,又自顾饮茶,却不话,连句寒暄客套的话都没有。余父作为一家之主不话,大家自然也不便什么,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仇九猜到这是余父刻意营造出的一种气氛,却猜不出原因,只好静观其变。

    兀地,余父将右手茶杯向几上重重一蹲,左手大力拍在茶几上,喝道:“兄弟,还不从实招来?”

    仇九冷不防被余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按剑柄,作势就欲起身。余父双手隔着条几分别按在仇九左右肩头,仇九虽力大,毕竟尚在年幼,挣了几挣,竟未挣脱,颓然落回原位,双目瞪着余父。

    余母见状嗔怪到:“你干什么?心吓着孩子!”又拍拍茵儿,“闺女别怕,你这伯父性子虽粗鲁,心肠却委实很好的。”

    余父怒道:“妇道人家别乱参合!兄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听怎么样?我放手了,你可别莽撞。”着一伸手从身后拖过一根大戟,往地下重重一放,尾端搁在地上,戟尖却架在条几上,正正朝着仇九,“这根戟,杀过的匈奴兵不下百人,你若觉得胜得了它,便动手好了。”

    仇九是真的想要动手的!如今情势,余父似乎已识破自己的身份,若不乘其不备,先发制人,一旦被人所制,则一切晚矣。但余父那句“这根戟,杀过的匈奴兵不下百人”的话,却硬生生打消了仇九反抗的念头。仇九的父亲和爷爷生前曾在漠北带兵与匈奴作战,这事仇九是知道的。

    余父见仇九安分下来,面色稍霁,道:“那么好好听着,我现在就开始讲故事了。这段时间,官府到处张贴布告,通缉三个人。那张布告我也看到了,布告上的三个人,一个姓钟,是个神医,另外二个则是一对儿少男少女。今天一大早,我到码头买鱼,返回的路上遇到一队官兵,押着一名须眉皆白的老者。那个官兵头目我却认得,叫董刚。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被抓住的长者,正是那个神医,名叫钟万手,而那少男少女却逃走了,不知所踪。”

    茵儿听着余父讲述,获悉爷爷被擒,心头大急,眼圈都红了,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是我爷爷!”

    余童一脸怔忡,仇九却异常冷静,听余父讲下去:“哦?姑娘还算实诚,我就猜到是你们俩个。”

    仇九道:“罢,伯父计划把我们俩个怎么样?送官吗?”

    余父尚未作答,茵儿已经挣脱父母的搂抱,抢到余父面前,双膝跪了下来,两泡热泪顺颊而下,悲声道:“伯父,救救我爷爷吧!”

    余童道:“爹,您老人家千万别报官,他们俩个和孩儿已经是好朋友了。”

    余母亦道:“当家的,这俩孩子面善的很,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别中间有什么冤屈,还是问清楚了再吧。”

    余父道:“你们都坐回去,听我讲完,事不明则理不通,理不通则事难为,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总得弄清楚状况再吧。”

    余母上前拉起茵儿,回归座位,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有伯母为你做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茵儿出生以来,从未体验过母爱的滋味,余母释放出的母爱让茵儿倍感温暖,闻言乖巧地头,偎进余母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