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小说网 > 乱世恩仇录 > 第139章 多少谜底待解

第139章 多少谜底待解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七弟但讲无妨,即便错怪了四哥,那也不打紧.我们兄弟之间,一误会算什么,大家开也就是了。”令北虽生性耿直,却也并非愚钝之人。回想起裴泓过去的一些做法,越想越觉得难以理解。深知七弟心思最是灵巧缜密,就想听听景培的意见,所以言辞中颇多鼓励。

    “不知五哥注意到了没有,四哥在话时,语气飘忽,眼神躲闪,但到紧要处,语气急切得近乎有些歇斯底里,这明什么?”景培打住话头,看着令北。

    “这明四哥并没真话,因为急切想要我们相信,才会如此!”令北性子粗豪,人却不傻。

    “四哥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呢?难道匈奴人一反常态之举,其中有什么阴谋?”事若反常必有妖,景培不能不多想。

    “七弟,四哥叫你过来,其实是心里有个疑团解不开,想听听你的意见。”令北出了请景培过来的真实用图。

    “草原四狼么?”景培心领神会。

    “七弟,你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令北用一个问句肯定了景培的猜测,“三哥、六弟、八弟,都是在作战时,遭到了匈奴人的埋伏,且都丧命于草原四狼之手。我一直在想,草原四狼似乎一直在针对我们几个结拜弟兄出手,又似乎,我们兄弟每次领兵出战,他们都能提前知道,所以早早埋伏在那里等着我们。”

    “这个猜测,我虽早就存了心,但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直到最近这次,五哥也遭到了草原四狼的围攻,五哥才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我非常怀疑,四哥身边,可能有匈奴人的奸细。”

    “五哥,弟亦有同感。”

    “可怜我那个猎狼队啊,刚刚建立,为了救我,就被草原四狼咬残了。”令北以肘击榻,将嘴凑近酒樽,用牙咬着叨起,狠狠将满满一樽酒灌进肚子。

    令北为了对付草原四狼,给几位兄弟报仇,专门组建了一支五十人的猎狼队,尚未形成战斗力。在最近与草原四狼的一次遭遇中,为保护令将军,猎狼队损失了近一半人马,元气大伤。

    景培知道五哥伤心,陪饮一杯,接着道:“五哥,今日既然到这里,弟索性把心里存了很久的话都敞开了吧。三哥、六哥、八弟先后战死沙场,对军人来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事,先不提它。只是九弟,幺弟在军营中失踪,这件事实在蹊跷。弟后来听人起,九弟,幺弟失踪的当天,曾有人见到他们进了四哥的营帐。那时候他二人明明被四哥差往京师打听张家一案,怎么会在军中出现?而且,见到九弟,幺弟的那人,当时正在不远处当值,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四哥帐内传出喝骂声和兵器交集声。重新安静后,就再没见九弟和幺弟离开过中军大营。我们这两位兄弟,从此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真他娘的邪性!”素常儒雅的景培也忍不住带出了脏话。

    这件事,景培一厢情愿的认为,是那人眼花了,所以从未向令北提及。直到今天,各种疑问叠加在一起,才开始怀疑当年之事。

    令北只觉轰的一声,脑中如遭重锺,顿时懵了。怔怔地出了半天神,好长时间都消化不了这个消息。良久,令北嗓中如有沙砾,艰涩地道:“七弟,时候不早了,睡了吧。”

    二人和衣而卧,侧身背对着睡下。兄弟二人又如何能睡得着,只是因为怕吵到对方,不得不假寐,心里却都在默默想着心思。想着众兄弟生死离散,眼泪就顺着眼角淌下来,鼻子塞睹,又不敢吸鼻,只好大张着嘴呼吸。军中三更梆响后,二人才渐渐睡着,但睡眠中都是噩梦不断。景培一会梦到大哥大笑着走来,转眼却又不见了踪影。又梦到九弟,幺弟目中留下泪来,指着自己“弟被奸人所害,虽已做鬼,但日夜思念兄弟们啊。”又梦到三哥,六哥,八弟浑身浴血,睚眦俱裂,大呼“七弟,七哥,为兄弟报仇哇!”景培大喊一声,醒了过来。发现天已放亮,快到卯的时候了。

    令北语气中满含关切:“七弟,七弟,做噩梦了?”

    景培不答,岔开话题道:“五哥,你好好养伤。弟先去应个卯,随后再来看望大哥。”

    “七弟,就在五哥处用饭吧。”

    “不了,弟的甲胄没有带来,得回去换上,就不烦扰五哥了。”

    兄弟告别。景培出了毡帐,发现风已停了,只是漠北的早晨依然寒冷刺骨。景培涨热的头脑被冷气一浸,觉得心中的压抑稍微轻了一。驻足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长叹一声,呵出的雾气把一朵硕大的雪花带得偏了,恰好挂在眼角。

    离卯所剩时间不多,景培匆匆盥洗,草草用饭,全副戎装穿戴齐整,准备直奔中军大帐。正此时,裴大将军的亲兵来告:“自今日起,各位将军只需谨守各自营地,不必每日应卯。若有军情,以鼓声为号,再临时召集。”

    景培也不除去全身甲胄,一屁股坐在几旁,眉头紧锁,不知四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自己很知道这位四哥官瘾十足,自升任大将军后,极喜欢在众将面前抖一抖大将军的威风,因此把每日卯看得比吃饭还重要。这个殊为反常的举动,让景培心头发凉,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一晃就是七日,这七日里,裴大将军一直没升帐。景培既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只每日都去探望五哥伤情,陪着喝喝闷酒。眼见着五哥杖伤已无大碍,心上稍定。

    第七日晚间,景培从五哥处返回,独自喝着闷酒想心思,直到初更才脱衣就寝,正值睡意矇眬,忽听得召集众将卯的鼓声骤然响起。景培着忙起身,穿甲戴盔,直奔中军大帐。

    大将军裴泓端坐在书案后,默不做声,面沉似水。少顷,众将聚齐,“嗯吭”,裴大将军清清嗓子,开口道:“据探马回报,约一千匈奴骑兵,正向斜坡屯方向运动。本大将军现命景将军领本部二千兵马前往截击,务必全歼,护佑百姓。”

    “斜坡屯?”景培眉头一皱,这个地方自己知道。汉军防御线呈内弧形,斜坡屯就坐落在内弧线靠近中间的位置。斜坡屯因背靠一道宽宽的斜坡而得名,水不丰,草不盛,不过区区十几户人家。过去,匈奴人从未袭扰过这个贫脊且很容易被汉军包了饺子的屯子。

    暗自思忖:“匈奴人怎么会如此愚蠢,这与到老虎嘴上抢一块蚊子肉又有什么区别?

    “嗯……吭,景将军?”见景培迟迟没有反应,裴泓脸上虽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景培赶紧越众而出,叉手施礼:“末将谨尊大将军令!”

    “即刻迎敌,截杀来犯之敌!延误军机,定斩不饶!”

    景培领着二千精骑兵快到斜坡屯时,天色已经大亮。远远的就见屯子上空,十几道黑烟腾空而起。景培朝马臀上狠甩一鞭,双腿夹紧马腹,疾速向屯子中冲去。

    距斜坡屯百丈远近时,已能大致看清屯子中的情形。只见屯子中到处火光冲天,黑烟弥漫,数不清的战马在屯子中往来奔突,匈奴人显然尚未撤走。景培长枪一举,部下四曲顿时分成四股洪流。景培领兵当先突进,其余三曲做正南、东南、西南三面包抄运动,只余北面缺口。

    这时,屯子中的匈奴兵已发现了来袭汉军,纷纷跨上战马,沿着斜坡而上,向北撤退。匈奴人是马背上的民族,食畜肉,饮马奶,个个马术精湛,剽悍凶恶,一人就可抵两三个训练有素的汉军士兵。以往遇到汉军时,别是两倍于己的汉军,就是以一敌十,也是毫不畏怯,大呼酣战。不料这次却如此反常,未战先退。

    斜坡屯内,已成一座人间炼狱。残垣断壁,房倒屋塌,到处是燃烧过后黑色的废墟,随处可见缺头断肢的尸体。在嗜血的匈奴人马刀之下,屯子里的几十号人,男女老少,显然已无一活口。

    匈奴人所到之处,牲畜尽数抢光,青年男女皆被掠走做奴隶,老幼尽遭屠戮。这种场面汉军将士见得多了,但再次目睹仍难以控制心中腾腾燃烧的怒火。

    二千汉军骑兵人人激愤,个个眼中喷火,齐齐拼命催动胯下战马,只见蹄下雪花四溅,马上刀枪如林,马蹄踏雪的“噗噗”声连成一片轰鸣闷响,洪水般向一千多匈奴兵压了过去。

    一百丈,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斜坡上,两军距离越拉越近,彼此箭矢乱飞,不时有人马中箭倒地。按匈奴人马匹精良,马技娴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被汉军骑兵迫近到这么近的距离,有些不合常理。而且双方接战后,匈奴人并不恋战,且战且退,始终与汉军若即若离。

    这其中的诡异,景培如何看不出来?景将军眉头紧皱,暗道:“莫非山坡的背面有埋伏,眼前的匈奴人只是在诱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