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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壳中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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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记忆中就没了母亲的身影。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父亲不再让我敬畏与喜爱,就是从母亲消失的时候开始的。

    以前会抱着我上街买东西,也会笑着用硬硬的胡茬子扎我脸颊的父亲,那张带着笑容和慈爱的脸颊开始渐渐扭曲。

    也就是在那之后,我的身体不断的多出伤痕。父亲也不再慈爱,身上的所有伤痕都是来自父亲。

    啊……当我察觉到的时候,心里就只剩下对父亲的怨恨了。

    我开始诅咒他,怨恨他。祈祷着他死去。

    当我习惯这一切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已经坏掉了。

    ◇◇◇

    借着游戏消磨下午无聊的时光实在不能算作是明智之举。

    若要问为什么,那惨不忍睹的5连败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我就想不明白了,陪着图书送人头送得如此有感情,这到底是为了啥。

    在yy里对图书说了句有事先走。我就关了yy把电脑进入休眠模式。

    然后我把电脑桌上的垃圾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卧室。

    博丽灵梦依旧脸色沉静的看着广告。

    我走出卧室的时候,电视广告刚好放完。灵梦就趁着这个空挡,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茶。顺道一提,桌子上我才买回来的果冻已经全数阵亡。

    我看了看钟,现在是5点半。时间也差不多了。

    走上前去,拍了拍灵梦的肩膀:“虽然在看广告的时候被插播电视剧的确是一件令人不爽的事情。不过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换衣服准备出门了吧。”

    灵梦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转过头看着我。接着举起字条。

    “嗯。然后衣服呢?”

    光顾着玩游戏到把这事情忘了。我觉得有些尴尬,脸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那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拿。”这么说着,我转身往卧室走。

    进门之前我回了下头,看见灵梦愣愣的看着电视剧,没由来的说了一句:“等吃了饭回来,我教你怎么换台。”

    然后也没等灵梦做出反应,我进了卧室。

    挑选衣服的工作非常简单,虽然我没有交女友的经历,对搭配衣服也不在行。但那么多的动漫也不是白看的……

    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灵梦的行头就被我确定了下来。

    只是实际效果还要灵梦穿上才知道。

    我把衣服交给了灵梦,接着让出了卧室。灵梦先是拿起衣服看了看,在确定自己会穿之后。才抱着衣服,头上耳朵一抖一抖的,身后柔软的尾巴也晃动着走进卧室。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兴奋的样子,虽然脸上看不出来。

    等了一会儿,卧室门打开了。

    我下意识的将视线移了过去,随即就移不开了。

    我的选择是最简谱的白色短袖衬衫加上七分牛仔裤。为了遮掩她脑袋上的猫耳,我还加上了一顶灰色的贝雷帽。

    灵梦不愧是美人。

    这套最简单的服饰在她身上立马不一般了。

    原本脑后的蝴蝶结被取了下来,换成了贝雷帽。额前的刘海笼在一起放进了帽子里,整张精致的脸就清清爽爽的展现出来。

    纤细的身体穿上白衬衫,因为是女生的缘故,胸前微微鼓起的两团将衬衫撑起,形成婉约秀丽的线条。

    往下看去,我的七分裤穿在她身上有些不和体,七分看上去倒像是八分。不过,牛仔裤修身性完全的体现了出来。露出在外的一小截光洁细腻的小腿显得修长动人,非常的迷人。…,

    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最性感的女人并非是全裸的女人,而是半遮半掩的女人。

    虽然灵梦不算是女人,顶多是少女,她现在的样子也说不上性感,充其量只能称作是美丽。但这并不影响那句话的正确性。

    男人嘛,总归会有那么些劣根性。当女生衣服多时,我们总会把视线集中在裸露的地方。当女生穿着尺度极大的衣服就好比是比基尼的时候,我们的视线又总会集中在没露出的地方……我们贱么……

    咳咳,扯远了。

    或许是我一直盯着她看的缘故,灵梦平静的脸上红了红,然后举起了字条:“这样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我这样穿很奇怪么?”

    我收回目光语气感慨良多:“是太好看了。不过真可惜……为什么偏偏就精神不正常呢……”

    紧接着,我似乎听见了青筋鼓起的声音。

    ◇◇◇

    揉着还有些微疼的脑袋,我领着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的灵梦来到了紫樱姐的家门外。

    紫樱姐的超市和其他超市不同,在5点30左右就会早早的关门。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总得给同行一些活路吧”。但我知道,除开她懒这一重要原因。她之所以会早早关门的原因还有一个。

    这么想着,我先是回头看了看灵梦,接着说道:“诺,我家旁边就是紫樱姐的家。晚上如果我不在,你又有问题的话,来找她肯定没错。”

    这么交代了之后,我伸手按了按门铃。

    “滋滋——”

    在门铃响起的一瞬间,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紧接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我有些无奈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女孩。

    她叫做紫苑,是紫樱姐的妹妹。同时也是紫樱姐早早关门和原因之一。紫樱姐相当的疼爱这个孩子。

    不过紫苑也的确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女孩就是了。

    她就读于重点中学,成绩优异不说,性格也非常文静。和灵梦的安静不同,紫苑给人的感觉并非是高岭之花。更像是会被人养在家中,默默陪着主人的栀子花一样。

    今天应该是她上课的日子,不过她却没有穿着校服。

    上身是一件粉色的带褶皱的束腰衬衫,下身则是淡蓝色的百褶短裙,更妙的是她穿着白色的过膝袜,袜子与短裙之间露出的那一小块白皙滑腻的大腿,根本就是绝对领域的最佳典范。

    收回自己的目光,我觉得自己的脸皮有些微微的发烫:“紫苑,我都说过了,没有必要一直守在门口等着我过来的。”

    几乎每次来紫樱姐家都是这样的呢。只要我一按门铃,紫苑就会立马打开门。其实真的很没有必要的,我只是在刚搬过来的时候帮过她而已。

    紫苑没有说话,她的脸极为的水嫩红润,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小巧却挺直的鼻子微微吐着湿湿的气息。皱在一起的眉毛下,水灵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脸。

    被这样还一个好像是洋娃娃一样的女孩盯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紫苑依旧没有说话,她微微歪了歪脑袋,身后露出一截略显湿润的黑色发丝,看样子应该是才洗过澡不久。

    我看着这样的紫苑,尝试着说了一句:“很不错哟,这身衣服很搭你呢。蛮可爱的。”

    紫苑平静的脸上升起了淡淡的粉色,眼神稍稍往我身后瞄了一眼。然后她低下原本是稍仰着看着我的脑袋。声音细细弱弱的,让人忍不住想起软绵绵的棉花糖:“谢谢……”…,

    她这才让开堵住门口的娇小身体,声音依旧细微:“请进。”

    果然,女孩子都喜欢称赞么。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虽然紫苑的确是很可爱,但我真的吃不消……

    说了一句打扰了之后,我走进了紫樱姐的家(灵梦是用字条写的打扰了三个字,不过被紫苑直接无视了)。

    如果说我那屋子是仅供人生活的空间的话,那么紫樱姐这里就是货真价实的“家”。

    就是有这种感觉,暖暖的橙黄灯光,弥漫在空气中的清香,周围的物品也放得整整齐齐,四处都散发着温馨的感觉。

    我不是第一次进紫樱姐的家,不过每次都对这种感觉颇有感触。说白了就是羡慕,这也是我对紫樱姐和紫苑颇有好感的原因之一。

    跟着紫苑在茶几边上坐下,那里早就放好了两杯热茶。看来紫苑对这种事情还满重视的。

    我和灵梦才坐下,从厨房那边传来了紫樱姐的声音:“你们先坐一会儿,晚饭马上就好。”

    我应了一声,然后把注意力转回来。随即我就发觉了不对劲。

    紫苑坐在了灵梦对面,而灵梦坐的位置是我斜上方。会这样坐的原因是茶在茶几上的摆放位置。也就是说,现在紫苑坐在了我的身边,形成了一个二对一的局势。

    紫苑该不会从一开始放茶的时候就打的是这种主意吧?

    现在的女孩子好可怕……

    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远不止如此。

    更令我头冒冷汗的是现在的气氛。

    灵梦不想说话,紫苑不爱说话,我是不敢说话。

    现在我们玩的游戏名叫“干瞪眼”。

    这种气氛在我看来是尴尬,但我总觉得除开那尴尬意味之外,更多的是金戈铁马?

    不过这种气势只出现在了紫苑的身上,灵梦依旧一脸淡然,捧着茶杯喝茶,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这种氛围。

    我不得不感叹灵梦的粗神经。那一定是在同等质量下,各方面素质都远超钢铁的物质吧?

    当然,我没有灵梦那种神经,在这样就像是泥沼一样,稍不留意踏错一步就会被流沙吞没的气氛下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为了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我战战兢兢的开口:“那个……紫苑。”

    我先是叫了一下紫苑,后者回过头看着我,脸上带着询问的神色。

    干咳了几声,我看着灵梦说道:“这位是我的表妹……叫做博丽灵梦。”

    刚说到这里,紫苑就把看着我的视线移开了。

    我噎住了,然后只好把目标转向另一个人:“灵梦?”

    灵梦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拿起字条:“?”

    我将视线投向紫苑:“你叫她紫苑就好。算是……我妹妹一样的人吧?我刚来的时候帮过她,那时还不知道她就是我邻居,反正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啦。我就和紫樱姐还有紫苑熟络起来了。”

    因为对紫苑比较了解的缘故,所以比起刚才介绍灵梦,我的话倒是多了一些:“另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就相当的粘人了。记得以前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对谁都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呢。”

    灵梦听着我的介绍,然后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字条:“嗯,孽缘么,你似乎不觉得头疼的样子。”

    我看见灵梦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一丝丝松动,不免有些好奇:“你想到谁了?”…,

    灵梦淡定的捧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在此之前她将写好的字条递给我:“没,只是想起了某只黑白小偷而已。”

    对话就此结束。

    紫苑似乎对灵梦那句‘孽缘么’感到了不满。她沉默的看着灵梦,于是气氛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我无奈叹气,白瞎了我那么多口水啊……到头来还是得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么。我就不明白了,灵梦不像是会多嘴的人吧?怎么这次写的话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啊。

    幸好,救命稻草出现了。

    围着围裙的紫樱姐从厨房走了出来:“晚饭做好了喔。请往这边走~”

    后一句话是对灵梦说的,我早就站了起来,打着哈哈快步往餐桌走。

    身后的紫苑也匆匆忙忙的站起身,和我走在一起。

    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抬起自己精致的小脸,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不愿意和我坐一起么?楚桐哥哥……”

    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看着如此可爱的紫苑,我想也没想就这么说出了口。

    “那,等下坐一起么?”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

    我当然不会拒绝。

    然后,接下来的用餐时间,直让我想把自己的嘴给撕成四瓣。

    ◇◇◇

    为什么不让那个恶魔去死啊!让人用小银刀割开它的粗糙的皮肤,切下它干瘪的肌肉,砍断它腥臭的骨头。

    然后用木桩插进它快要烂掉的心脏。让它在痛苦中死去吧!

    让它也感受一下它对我所做的一切!

    让它知道我的痛苦!让它明白我的伤痛!让它感受一下皮开肉绽的滋味,让它清楚明了的感受到脸上有着这么一道丑陋伤痕会被人怎样看待!

    诅咒吧!憎恨吧!恼怒吧!让怒号的黑色风暴撕裂它吧!

    我要让它感受到我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

    我要看着它扭曲丑陋的脸上落下肮脏的泪水,我要看着它干瘪瘦小的身体匍匐在地露出惶恐的卑劣姿态!

    我恨它,我憎恶着它,我想要它以最悲惨的方式死去!

    她这么想着,愤怒的眼中透出无边的憎恨。

    身体上火辣辣的,遍布着各处的伤口随着身体的动作而和衣服摩擦,让小女孩痛苦的皱起自己的眉头,眼中也不断的落下泪水。

    左脚大概已经断掉了吧?每往前拖动一步都钻心的疼。

    小女孩因疼痛而喘着粗气。往前再走了几步,钻心的疼痛让她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走了。

    她抬起遍布着伤痕的脸,被汗水粘在眼睛边上的刘海带起一阵不适。

    不想被其他人看见自己的模样,因此小女孩走的都是没人的小巷子。

    因为被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被当成是异类的吧!一定会被人用蔑视而冷漠的眼光看着吧?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正如自己一点也不喜欢人类。

    虽然自己也是这个身份,自己也是人类。但还是讨厌。

    她抬起头,透过小巷子狭小的口子朝着那个帮过自己的人工作的超市看去。

    只有她是不一样的吧?如果是她,一定会帮助我的吧?

    她怀抱着希望这么想着,仿佛前方有着温和美妙的光芒。

    紧接着,她愣住了。随后,豆大的泪珠宛如断线般坠落。

    自己的希望再一次破灭了,那道光芒只是刚刚亮起便消失不见,让她再一次堕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张大了嘴,用极为憎恨的声音说着:“可恶!混蛋!为什么,我还要对别人抱有期待啊!!!”

    这么说着,仇恨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愤怒与伤痛让她身心疲惫,小女孩就这样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