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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终焉的战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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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也没有能力去介入她们之间的战斗,刚才的那种感觉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此刻的我要是贸然的冲上去,只会拖累谢羽绯吧。

    在这间空旷的房间里面,谢羽绯和秦怜瑟的战斗极为的激烈。灰扑扑的墙面上,两人浅浅的影子不断的飞舞交错。

    而两人之间的战斗事态我也看不真切。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彼此之间交错的身影也让我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渐渐的,两人之间的战斗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整间房子的范围了。而伊织也在不断的寻找着机会主动出击,但每一次的攻击似乎都被秦怜瑟给阻挡了回来。

    不得不说,秦怜瑟的确是很强。灵梦的话也并没有说错,如果真的要按照力量单位来划分的话,或许我真的就是那个用来衡量的一个力量单位。

    谢羽绯与秦怜瑟的战斗越演越烈,两人的武器也终于开始有了接触。长刀与镰刀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密集,银光与银光之间的交织宛如画卷。却又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魂的凌冽气势。

    仅凭独臂就能和秦怜瑟战斗到这种地步吗?如果谢羽绯没有受伤,那她又有多强?

    我不明白这两人战斗的理由,城市的毁灭我也完全没有实感。但我隐隐间觉得,这两人的战斗似乎毫无意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心里就是如此认为。

    要阻止她们。

    无端端的,脑袋里面浮现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灵梦,有什么办法阻止她们吗?”我出声询问:“虽然我只是和秦怜瑟接触不久,可是也明白,她并非是这种无端杀戮的人。她为什么要攻击我们,谢羽绯又为什么认为她会发生不好的改变。这些,我们完全不知道。”

    灵梦转过脑袋看着我,面色平静:“的确。鬼神长本就是战斗的机器,她们拥有灵魂,却没有感情。如果要出现在现世的话,就只有降生这一途径。不过她们又不会无端杀戮,或许有其他什么原因。”

    “所以灵梦,我想阻止她们你有什么办法吗?”

    “需要你用出第二阶层的力量。我一旦加入战斗的话,我想她就会用出全力了。”灵梦写着字条:“过程有些痛苦,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秦怜瑟竟然还没有用出全力吗?

    我看着不远处激烈的战斗,心里不禁有些打退堂鼓。只是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退缩。

    最后我还是咬了咬牙:“要我怎么做?”

    “封魔针能够阻断灵力的运行,但运用得当的话。同时也能刺激人的潜能。”灵梦的笔尖顿了一顿:“可能会让你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也会很痛苦,但你要忍耐。”

    “好!”我点了点头,然后大声的说出这个字来为自己打气。

    不能退缩。

    伊织也在那边,我所想知道的答案也在那边。脑中又一次浮现出那个有着银发的少女,那张带着泪水强作镇定的脸让我有些难过。

    我不认识她,只是心里还是想做些什么。

    自己不做些什么是不行的。

    灵梦拿出了一枚封魔针,针上在闪烁了几下红色的电芒之后,再次闪烁的电芒便变成了蓝色的,而顶端的红白双色阴阳玉也变成了蓝白双色的阴阳玉。接着她看了看我,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冲着她点了点头。

    接着,她手中的封魔针,缓缓的刺入我的身体。…,

    ◇◇◇

    谢羽绯并不知道自己和秦怜瑟之间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从此之后形同陌路,或许真的能好好的相处在一起,亦或许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也不一定。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去死了。活了这么久,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以往的联系都消失不见,所有的人都化作了星辰,而在夜空中俯视着地面。

    谢羽绯其实经常这么想着的。

    会不会自己是被他们怨恨着的呢?看着遥远的星空,那些化作星星的亡者们,一定相当痛恨活了这么久的自己吧?所以她很少说话,她害怕自己与别人之间产生太多的联系。因此每次说话之前,都会犹犹豫豫很久,斟酌着说辞,怎样才能平淡而不做作的和别人保持不咸不淡的关系。

    她害怕寂寞,但又惧怕和别人产生太过深入的关系。因为这样的关系迟早有一点会断掉的,而后那个人就会变成星星,怨恨的注视着自己。

    不过秦怜瑟却并不一样。虽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因为天人的身份被秦怜瑟给打伤了。可同样的,秦怜瑟那独特的身姿却牢牢的吸引住了她。

    不用担心对方会死去,也不用担心会因为和对方的联系太过深入而感到难过。就算自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对方也会将自己推开。这样的情况,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

    她一直这么认为。

    只是,这样的情况很快就发生了改变。

    只要接近,就会不断的想要更多。说什么人类都是贪婪的,作为非人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有看过这样的一句话‘情侣之间有时也像仇人’,她和秦怜瑟自然算不上是情侣。即便谢羽绯如此渴求,但她们之间最为直接的关系便是仇人。

    地狱的来者认为,活得长久便是罪孽。身为地狱的鬼神长,秦怜瑟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谢羽绯就认为自己是有罪的。

    每当看见夜空的星辰她总是会这么想着。

    只是,还是放心不下秦怜瑟。她那独特的身姿,却又如此的孤高。

    谢羽绯不清楚孤高是什么滋味,但她知道孤单是什么感觉。

    孤高的秦怜瑟,又怎么会不孤单呢?

    她想要靠近她,可又无法接近。她喜欢着她,但自己唯独无法获得这份爱恋。

    孤单的另外一人就算是忍受孤独也没有选择回应她。可谢羽绯觉得,那样的话,秦怜瑟就太过可怜了。

    这个想法,是直到楚桐介入她们两人之间才有的。

    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独占秦怜瑟而已,因此会觉得嫉妒。可反过来一想,没有任何能接近的秦怜瑟,不也是如此的可怜吗?

    或许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可就算是为了这个人,谢羽绯便就是如此肯定了这个想法。她不希望秦怜瑟变成纯粹的鬼神长,也不希望她将自己就此忘掉。

    如果的真的那样,自己的爱恋又怎么办?孤单的那个人又该怎么办?

    所以谢羽绯认为,自己必须要打倒秦怜瑟,阻止她,让她牢牢记住自己的存在。

    被天上的星星怨恨也无所谓。被亡者排斥也无所谓。

    谢羽绯就是要努力一次。

    努力的在秦怜瑟的心中留下痕迹。就算用出最为极端的手段也是一样。

    ◇◇◇

    身体就要爆开了。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特别是自己心脏的位置,刚才被封魔针插进的地方。…,

    剧烈的疼痛,心脏的跳动也越发的快速。

    正如同灵梦说的那样,脑中浮现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血与火,四散的肢体与破裂的内战撒了满满的一地。而自己就站在那一堆堆碎肉中间低声哭泣着。

    那副画面代表了什么自己并不清楚。可随之而来就是各种各样熟悉的画面,看得并不真切,但在那其中的的确确是有一个银发的少女。

    而现在的自己,脑中也多了很多东西。

    很多记不真切,但身体又相当熟悉的东西。

    “伊织!把刀给我!”我强忍着剧痛对伊织这么叫了一句。

    听见我叫声的伊织也没有多说话,她好像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只是飞快的捡起被谢羽绯扔出去的那把刀,然后朝我扔了过来。

    我一把抓出刀柄,对于这种武器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心里的热血不由得一阵沸腾。

    阻止这两个人,脑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伊织你先退开。”我这么说了一句,冲进了谢羽绯和秦怜瑟两人的攻势之中。

    再一次的把握住了两人的攻击轨迹,这次没有使用刚才的办法,对于两人的身影、动作、攻击轨迹我却一目了然。

    谢羽绯的长刀与脸色镰刀碰撞的位置并非是刀刃,也就是说,只要不碰到镰刀的刀刃,武器便不会被斩断吗?

    有了这个想法。我也不敢在等下去,身体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只觉得我的大脑里面就像是被放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神经的灼烧感尤为强烈。

    瞬闪·一字步。

    我挥动长刀,在靠近秦怜瑟之后,准确的将她的镰刀给格挡开。接着一边的谢羽绯就从我的身边切入,挥出了凌厉的一剑。秦怜瑟没有退后,她顺势挥动刀柄荡开了谢羽绯的攻击,接着她一个转身,镰刀上的锁链横空而至,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这条锁链给抽飞。

    不行,依旧压制不住秦怜瑟。

    我咬着牙站稳了脚步,身体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了。和以前的疼痛比起来也要不遑多让。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现在应该早就疼得晕过去了吧。

    不过现在的我还不能这么软弱。

    我想要知道答案。

    再一次进攻,借由瞬闪·一字步靠近秦怜瑟,躲开巨镰的攻击范围,然后挡住刀柄的攻击,接着那条锁链又一次飞跃而至。

    还是打不进去。锁链抽在了我的脸上,我只觉得一股巨力传了过来,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也被这一记给打得晕晕沉沉的。

    晃着脑袋清醒过来,我只觉得嘴巴里面满是腥味。

    怎么办?

    我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秦怜瑟,她冷漠的金瞳也看着我。谢羽绯在她身侧的不远处也微微喘着气。

    脑袋里面回想起灵梦一次次用的卡片。

    在刚才闪过的一张张画面之中,似乎也有熟悉的东西。

    捏紧了手中的长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试试看吧。

    如果灵梦说的都是真的话,如果真的如同我自己猜测的那样的话,如果那些画面都是真的话。

    脑中的思维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身体里面似乎有某种力量正在流动,然后不断的聚集起来,集中在我手中的长刀上面。无法解释,但直觉告诉我该怎么做。

    构造、凝聚、然后具现。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话!那我也一定能够拥有灵梦使用的那种卡片!…,

    我举起泛着光芒的长刀,然后指向秦怜瑟。上面渐渐的凝结出了一张卡片。

    我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一把抓过那张卡片。

    秦怜瑟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她终于说话了。

    “这是……符卡。”她盯着我手中的卡片。

    我才不管这是怎么东西,只要能打败你就行!

    光芒散去,露出卡片红蓝相间的颜色。

    咬着牙,我举起卡片大声的叫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流连【二色华璃蝶】!”

    我所有的气势,全部都寄存在了这一击上。

    这发生的一切,与秦怜瑟和谢羽绯的相遇,和她们相处的一幕幕。还有谢羽绯的告白,还有谢羽绯现在的模样,全部、全部都凝聚在了一起。

    我只是懦弱的愚者,但我愿意为了那短暂的交集而拼上一切。我就是如此无可救药,但我绝不后悔!

    秦怜瑟举起了手中的巨镰,然后蹲伏下了身子,她周围散步的所有气息都席卷而回,接着她整个人的气息陡然上升。凛冽狂暴的气息挂起了狂风,将一片狼藉的房间吹得更加凌乱。

    狂风席卷,尘土飞扬。

    可我同样无所畏惧,我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了。

    全部都在卡片所化成的这一只美丽的蝴蝶之中。

    所以——

    跃动翅膀,撑着狂风而去吧!

    我想要知道我所不知道的!我要阻止这场无意义的战斗!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两人的关系,两人的羁绊,绝对不允许就此断掉!

    有着红蓝双色翅膀的这只巨大的蝴蝶扇动着翅膀,无所畏惧的迎着暴风而去。

    不断飞跃,不断的穿越,缩小着彼此的空间。

    无法阻挡。

    “秦怜瑟!”我大吼出声:“告诉我,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答案!全部都告诉我!”

    “为什么战斗!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又要断掉关系!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

    双色蝶乘风而去,挥动着翅膀。狠狠的撞向秦怜瑟。

    “你知道吗!就算是相识不久!但发生过的交集就是发生过,产生过的联系就是产生过。就算你再怎么独处高处,俯视众生。我们也总是相识过!”

    是的,我不愿意联系就此断掉。

    我不愿意交集就这样消失不见,

    曾经孤单、遭受痛苦的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人抛弃。

    既然一起上过课了,那就是同学了。

    既然一起吃过饭了,那就是朋友了。

    就算被人叫做笨蛋傻瓜,我也绝对不允许,这单薄的联系就此断绝。

    战斗的理由我非得知道不可。

    我非得保住这脆弱的联系不可!

    双色蝶撞上了秦怜瑟挥出的镰刀,翅膀崩坏而射出无数条细细的尖刺。

    那一片,只能看见红蓝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