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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八月·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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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八月份,整个暑假最热的时间。

    即便是在夜晚,太阳早已下山,没有灼热阳光的加成,闷热的天气依旧让我不得不躲在店里面,让吹着冷气的立式空调降降温。

    咖啡店里面的木质桌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橱窗那边出售的点心也寥寥无几了。蜂蜜色的橙黄灯光下面,还坐在木椅座位上的客人只有零星的几位了。这里再过不久就要打烊了,因此客人不多也很正常。我也有空闲停下来休息一下。

    这身衣服穿着有些别扭。

    我扯了扯有些发紧的衣领,将拴在脖子上的领带松了松,这才感觉好受了很多。虽然有考虑到天气的问题,这套侍者服用了最简单的白衬衫+马甲+长裤皮鞋的装扮,但我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现在我正在一家名为‘帕露菲’的咖啡店里面,做着侍者的工作。起初的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不过两天之后我就完全习惯了这种事情了。

    并不是说我的适应力有多强,而是来这店里的大多数顾客,都是冲着身着女仆装的萌妹子去的。而在众多女仆之中,最受欢迎的一位,现在正在我的不远处接待一位客人。

    她脸上带着营业式的标准笑容,传统的黑白女仆装穿在她身上显得极为的简单干练。不得不说一句,她是一位标标准准的美女。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面容身姿,作为女仆都无可挑剔。

    当然,这并不是她真实的一面,这点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接受她接待的是一位带着眼睛的胖子,看上去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满是肥肉的脸上堆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恶心,说真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我根本无法从他那张满是脂肪的脸上找出他的眼睛鼻子来。

    不过,就算脸上堆着这么多肉,让人有一种‘啊,这人脸皮真厚’的错觉。也还是挡不住双眼之中射出的猥琐目光,这个眼镜胖子不断说着话,不过我总觉得他说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估计是那种缠着店员不放的问题顾客吧,这种顾客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再看看接待着他的那位女仆,虽然脸上依旧带着标准营业式的微笑,但神色间还是有些不耐烦了。

    我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一股,然后心里就不直觉的浮现出‘不做些什么是不行的’的这种念头来。于是我站直了身体,重新系紧了被松开的领带,然后分别扯了扯手上带着白色手套,迈着大步就朝着那个眼镜胖子走了过去。

    “诶,如果我点这个‘爱妻便当’的话,你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不好意思,我记不住自己的手机号。”

    “没关系啊,我告诉你我的嘛。你给我打个电话行不行?”

    “不好意思,我手机放家里了。”

    “唔……这样的话。你把你的手机号写给我?”

    走得近了点,我才听清楚了那个胖子在说些什么。

    我顿时觉得有些火大,我都不知道她手机号码,你凭什么知道?

    几步走到那个胖子面前站定遮住了他猥琐的视线,我弯了弯腰,然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也不知道这个笑容别不别扭,不过我说话的语气肯定是非常阴沉的:“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

    “我又没要你服务,你来干什么?”

    “看上去有30几岁的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我眯起眼睛看着他,声音更加的阴沉。…,

    “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强买强卖吗?”眼镜胖子将目光投向了我的身后。

    我动了动身体,将他的视线再次挡住,声音已经不带一点温度了:“看上去有30几岁的单身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

    “你们老板在哪里?这个员工是怎么回事!?叫你们老板过来!”

    “看上去有30几岁身体发福的单身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

    “叫你们老板过……”

    “看上去有30几岁身体发福、脑袋像肉球的必然是单身的先生,请问你要点什么?”

    “……给我一杯白水。”

    眼镜胖子面色一片发紫,看来是被打击得不轻。他抖抖索索的说出了这一句话,然后直直的盯着我。

    我感觉身后有人微微的扯了扯我的衣服,不过我还是无所畏惧的瞪着眼前的这个人。

    最终胖子一低头,扯下了一张便签纸,然后刷刷几下写下了一连串数字。接着双手奉上:“请务必再多对我说几次这样的话!”

    诶?这什么情况?

    接着,他面色红润,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请您务必收下我的手机号码!”

    “……”我无言的看着眼前的这张字条,心里隐隐约约有些觉得不妙。

    这人该不会是……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拜托了!请多骂我几次吧!”

    卧槽真的是变态抖m啊!

    ◇◇◇

    好不容易将那个变态胖子应付了过去。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大千世界真的无奇不有。

    “噗嗤——”就在我抬手擦汗的时候,身边的传来了这样一声笑容。接着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哎哟楚桐,看不出来你还真挺厉害的。”

    我翻了翻白眼,接着转过身体:“汀青……我算是见识到了你的魅力了。至于我厉不厉害,那只是因为最近都在和一个非常别扭的人斗嘴而已。”

    那个人就是林老师,极端不正常的女人。不毒舌人就不自在的家伙,上次事情解决之后,我也和她说了大致的一些情况。从那之后,我们就经常发短信相互吐槽,不得不说一句,那个女人的毒舌程度简直令人发指。我能说出刚才的那种话,也全拜其所赐。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每次和她打嘴仗,最后失败的人都一定会是我……而且还是惨败。

    “我没什么魅力呀。来这里打工也只是为了体验生活。”汀青松了一口气,和我说话的时候神色也没崩那么紧了。

    说道这里,我两天前通过铃音的介绍过来打晚上的工,看见汀青也在这里的时候,心里惊讶的很。不过一想到我们连考试的时候都分到了同一个教室,心里就觉得这样的缘分真是不错。

    其实本来我是对这种工作有些排斥的,但是汀青在这里,再大的困难也得克服了。

    我兀自点着脑袋这么想着。

    “楚桐你也觉得我没魅力吗?当着女孩子这么想,可是很失礼的哦。”可能是汀青看见了我点头的动作,以为我是在赞同她那句话,于是有些稍微的不高兴。

    我这次的动作变成了快速的摇头:“怎么可能?你在这家店里面可是名副其实的no.1啊。”

    “诶,哪有那么厉害啊。”她又打着哈哈谦虚了起来。

    我心想女生的想法果然不是我能揣摩的。

    汀青扶了扶有些往下滑的白色发饰,黑色的中长发配着女仆发饰,怎么看怎么合适。…,

    “啊,说起来。楚桐,你有没有什么特长啊什么的?”汀青微微歪了歪脑袋。

    “我从小到大就没培养过兴趣爱好,虽然以前有过一段时间……算了没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和她说那件事情。毕竟我觉得有些丢脸。

    “诶……这样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这么问了一句,不过还没等汀青回答,从厨房那边就传来了‘啪啪啪’三声响亮的掌声。

    我朝声源看了过去,一位戴着厨师帽、穿着白色厨师大褂的年轻女性站在了厨房入口。

    可能是因为在厨房工作的缘故,她没有化妆,但即便是素颜,看上去依旧很不错。至少脸型方面和汀青差不多,是属于那种典型的瓜子脸。

    她是这里的老板兼大厨,当初铃音带着我就是来找她的。本来以为这里不会受男的做服务员,不过这位老板娘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就果断答应了下来。接着当即了拿出了一套侍者服出来,可以说是一位果断的女性。

    “好了好了,各位先停下手头的工作。”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但吐词相当清楚,这方面也颇有利落的感觉。

    等到店里面所有的员工都看过去的时候,她才接着说道:“虽然白天已经说过一次了,不过有些人是上晚班的。所以我就再说一次好了,下下个星期的周六晚上,我们打算举办一次活动,所以有特长的人就麻烦准备一下了。这不是强制性的,不过干得好的话是会有奖金的。要参加的明天到我自己说一下。嗯,汀青你等下过来一下,那么就这样了。今天就工作到这里吧,下班。”

    她干脆的说完了这些话,接着就转身进了厨房。

    接着,店里面的其他女仆就开始讨论了起来。大多都是一些什么参不参加啊、奖金也不知道有多少啊之类的话题。

    我看向身边的汀青:“你刚才问我有没有什么特长什么的,就是因为这件事?”

    “嗯啊。”汀青点了点头:“不参加吗?有奖金拿哟~”

    “我没什么特长还是不参加好了。你也知道,高中的时候我就不参与集体活动。”我犹豫了半饷还是拒绝了,在汀青面前表演?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在汀青面前也放不开去表演。不过奖金什么的,啧,果然还是想要啊。

    汀青撇了撇嘴,然后看着我说道:“也是……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什么机体活动都不参加。在班级里面也没什么朋友来着。虽然你的性格是看不出讨厌的样子,但总觉得不好接近呢。”

    她说着说着,眼睛又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不过我总感觉你现在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哪里变了说不上来,不过感觉上你没以前那么不好接触了的样子。嗯……难道是因为有了心爱的表妹的缘故吗?果然恋爱最能改变一个人呢。”

    “开、开什么玩笑呢!”我有种被打击到了的感觉:“我和灵梦没什么的。至于改变……或许只是因为最近碰见了一些事情的缘故吧。”

    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夏闲脸上带着伤痕的时候,也想起了和谢羽绯在一起的时候。

    和她们的相遇都非常短暂,可仅仅只是那么短暂的时间,也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变成了亡灵的夏闲不在困苦,而谢羽绯也带着满足的笑容死去。…,

    但我还是觉得很是悲伤。

    明明能有更好的解决的。明明只要再进一步、相互沟通就不用那么痛苦了的。

    我深深痛恨着自己的犹豫不决、也怨恨着自己的弱小无力。

    所以我决定要好好对待自己身边重要的人。

    汀青也没有问我遇见了些什么事情,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脸上露出了极为爽朗的笑容:“嘛~总之这样的改变我觉得是很好啦。我先去厨房了哟~”

    打了个招呼,她小跑着往厨房去了。不跑到了半途她又停了下来,接着轻快的转过身,眼睛微微眯细了起来,对着我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很想看见楚桐的表演呢。”

    也没等我回答,她就又转过身,进了厨房。

    想看我的表演?

    我摸了摸鼻头,苦笑了一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不敢在汀青面前表演,这让我有些尴尬。不过,她说的这句话还是让我觉得很高兴。

    自己喜欢的女生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冲动。

    既然拿手的不行,那自己再练一个不就行了?

    我这么下定了决心——去练歌!

    最简单最速成的就只有这个了。

    ◇◇◇

    最近每到晚上就觉得越来越饿了。

    对于美味的鲜血,对于可口的内脏,我都感到了无比的渴求。

    我很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起初有些惶恐,不过在发现与之相对的强大力量之后,我反倒安心了下来。

    对于普通的食物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食之无味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会有强烈的想吐的感觉。

    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否则让她担心就不太好了。

    不过说起来,最近偶尔也会有想要尝尝她味道的想法出现。这种想法让我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我怎么能对她下手呢?

    可是心底对于血肉的渴望用理智是压制不住的。因此我只能等到每天晚上出去寻找其他的猎物,那种外来者的气息是不必担心的,吃掉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不过……要是惹上了那些家伙就有些麻烦了。

    呵……麻烦么。

    现在的我可是最不怕麻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