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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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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言再国外待了两年,读完了研究生课程,还写完了一本小说,已经联系好在国内的出版了,一个叫宇飞的编辑帮着小言准备各种事宜,小言读完课程后还是被宋林赶回来了,宋林说自己准备好环球旅行了,不想再带着这个拖油瓶的啦。

    宋林还说,让你当初走得那么急,给我回去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掉。

    于是小言就乖乖的回国了。

    宇飞是个很上心的编辑,事无巨细都帮助小言打理到,俩人年龄差不多,慢慢地也就混熟悉了,小言刚回国没几天宇飞就给小言打电话,说有个人插画画得很出色,平时很难请动的,宇飞跟他有些私人的关系所以对方才答应跟小言见面谈谈,小言其实觉得无所谓,大不了让宋林给画呗,但是既然宇飞那么热情,小言也就答应下来了。

    小言回宾馆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洗个澡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很多以前的事儿,从这个人的脸跳跃到另一个人的脸,熟悉的变得遥远,遥远的变得清晰,有秦桢,有苏瑾,还有楚阳,有晓玉。

    在所有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镜像之下,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呼之欲出,小言却硬生生的将他打压下去,那点缘分不是早就走到了尽头吗,小言侧过身子。

    小言想,从什么时候改变的睡眠姿势呢?小时候在幼儿园养成向右侧卧的好习惯,在那段时间被改变了,因为每晚心脏那里都会悸痛,小言改成向左侧卧着,那样的话可以压迫到心脏,疼得好像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其实好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宁远。

    昏睡间,宇飞打来了电话,小言接起来,宇飞说约到明天下午了,小言应答下就忙着合上电话睡觉,真的有点累了,宇飞倒是挺兴奋的,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讲着这个讲着那个,最后还抱怨小言怎么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问呢,小言心里稍稍愣神,然后不耐烦的打断宇飞,说明天再说吧,自己要睡了。

    不问名字吗?

    问了又怎么样,反正不会是那个人。

    原来我还是在逃避。

    小言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全部逃逸了,看来又是要失眠,要不干脆来点咖啡。

    宁远,我们是不是曾经约好,等到我出了第一本书的时候,你亲自给我画扉页,亲自给我画最漂亮的插画,是不是。

    可是现在你在哪里。

    我们把彼此都弄丢了,不过我还没有遗忘,那你呢?

    你有没有忘记。

    失眠的第二天,小言无精打采的跟在宇飞的身后,小言真是崇拜宇飞,这家伙怎么就跟恨不得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年轻人精气神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宇飞对小言有些心不在焉的状态有些不满意,便开始介绍其这个画家的种种牛事儿,小言又打断宇飞,他不怎么想听,有谁能够比宁远出色呢。小言说:

    “知道了,快点上去吧,我们快迟到了。”

    宇飞瞪了小言一眼,自己嘀咕道:

    “我们宁远画家真的是很厉害的……”

    小言愣住,有些茫然,他说什么?他说的是宁远吗?

    他攥住宇飞的手臂,

    “他叫什么?宁远?尉宁远?”

    宇飞见小言终于来了精神,自己便继续神气的得瑟开来,道:

    “当然,是宁远啊,怎么样肯定听说过吧,我就说嘛,他那么有名。”

    小言的心突突直跳,怎么会没有听说过,怎么会没有!原来宁远一直以这种方式在等待自己,他没有忘记,就知道他一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的!

    那么他肯定早就知道是我了吧,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折腾人,还是在生气吗?原来这就是缘分吗?宁远,你是在等着我亲自走过去的吧?

    小言咧开嘴傻傻的笑了,宇飞见到自己的努力可是终于得到了小言的反应,心里也乐呵了起来,继续炫耀道:

    “你都不知道联系到宁远有多不容易,他平时就不大接这种活,好在前不久他结婚了,度蜜月刚回来,心情不错才接的,小言你运气不错嘛……小言……小言你怎么了,小言?”

    他们已经走到电梯口了,只要搭乘上这个电梯就能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电梯门打开,零星走出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又零星的走进去几个步履匆匆的人。

    然后合上,电梯又升了上去。

    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胳膊,哦,原来是宇飞,对了,是他刚才告诉我的,宁远结婚了,刚度蜜月回来。

    “宇飞,对不起,我不想见了,取消吧,我先回去了。”

    “小言,小言!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啊?别走啊!小言!”

    哭了吗?

    小言摸摸自己的眼睛,原来是哭了啊,明明记得是在微笑着的啊,幸好没有在宁远面前哭,那样很丢人的,已经没有多少自尊可以丢弃了,不是吗?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射入大厅中,摔碎在一地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晃得刺眼,反射到了小言身上,小言觉得扎得慌。

    不是早就该明白的吗?

    已经过去的时间和爱情早就进入了坟墓,想要回首寻找见到的也只是悚然的森森白骨,要做的就是在墓碑前焚香磕头。

    给宋林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其它的什么都没有提,小言收拾了东西退房回家。

    这个城市已经与他没有任何瓜葛了。

    该回家了,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也许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父母的宽容,熟悉的床铺,一大桌子的饭菜,小言笑着应答亲朋好友的关切问询,温文有礼的道谢,热热闹闹的,挺好了,好到脸都笑僵了。

    送走客人,小言回到自己的屋子,脱力的陷进被子中,没有几分钟妈妈推门进来,抚着小言的头发,说:

    “累了吧。”

    小言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跑出来,赶紧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道:

    “啊,有点,坐火车有点累了。”

    妈妈沉默着抚着小言的头发,轻轻的叹了口气,说:

    “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就想看着你快快乐乐的生活。小言啊,想做什么就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年轻的时候就得把握好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错过了,就没了。”

    妈妈起身,从抽屉了拿出一个画框,放到小言的床头,说:

    “你走没多久,宁远来过了,他把这个留在了家里,说是等你回来的时候交给你,还说你会明白的,那孩子……小言,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妈妈合上门,小言还是陷进被子里,良久,他抬起头,翻过身子,捞过那幅小小的画框,却再也止不住眼泪。

    白衣少年的微笑,烂漫的荷花,飘飞的柳条,黯淡的天色,穿过云缝的屡屡阳光。

    落款那里写着两个字:

    “等你。”

    小言还是决定留下,在家乡安安静静的继续写点什么,宋林已经开始自己的旅程了,不时的寄回几张明信片,这次是开罗的,明天就是马赛。宋林在一张明信片上写道:要是在在旅途中倒下了那也是缘分,也可以安心了,这里都那么美,好歹也是在行走中离开了,不是挺积极的嘛。

    小言笑着将明信片仔细收好,宋林,你觉得开心就好。

    还有宁远,我不会责怪你没有等我,我更愿意你选择一条轻松点的道路,真的。也许你解脱了我会更幸福的,那样就好,只要你幸福。

    对了,老妈单位里有个女孩很温柔,很善良,也许我也该稳定下来了,父母年纪大了,怎么忍心再让他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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