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三场婚礼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西藏土司还没走,后宫就闹出这般的丑事,难道要请蛮邦看热闹,让大清丢脸丢到西藏去吗?乾隆、太后、皇后冷着脸,看向跪于阶下的永琪、晴儿、和漱芳斋一众,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拉下去乱杖打死。

    乾隆知道,传言如今已经封不住了,若是大动干戈,反而坐实了皇家兄妹*的罪名。至于晴儿……乾隆拧眉看向跪于底下,苍白着脸色,几欲寻死的女子,蓦然长叹。

    乾隆心道,若是不解决永琪、小燕子的丑闻,皇族还有何尊严,有何脸面面对天下?要是不摆平晴儿之事,别说今后皇室的公主,就是宗室之女,也愁嫁啊!

    太后也不看场中跪着的永琪等人,转朝坐立不安的和嘉道:“和嘉,哀家问你,纯妃怎么会去漱芳斋的?”

    “对!一定是你害了我们!”已然清醒的小燕子瞪大眼,又羞又恼的冲着和嘉喝道。

    “你住口!没有哀家的吩咐,你插什么嘴?”太后冲一旁的老嬷嬷叮嘱道:“要是还有谁胡乱插话,给哀家重重的打她的嘴!”说罢,太后的目光再次掠向和嘉。

    和嘉噗通一声跪倒于地,红着眼道:“皇玛嬷,和嘉什么事都没做啊!皇玛嬷……”

    “行了,你不用急躁,不用怕!哀家并没有怀疑你什么。”太后沉声道:“你先说说,你额娘为什么去漱芳斋。”

    和嘉瞥了小燕子等人一眼道:“今日,和嘉在澄瑞亭办茶会,皇玛嬷你是知道的,瑞珍皇姑也来了。我、晴儿、瑞珍皇姑刚喝了几杯茶,小燕子她们就不请自到,还把桌上的茶杯都打碎了。小燕子就说要赔我,让她的奴才回漱芳斋,取了一套和田玉的茶具来。”

    “之后,我们就用这套和田玉的茶杯品茗。不过,因为小燕子打碎了我最喜欢的雨前清瓷杯,孙女心里不高兴,茶会早早便散了。我带着那套和田玉的茶具回承乾宫,额娘她怕皇阿玛不高兴,说我抢了小燕子的东西,就亲自拿了茶具,去漱芳斋送还给小燕子。”

    太后稍一沉吟,瞥向一旁的桂嬷嬷道:“纯妃呢?”

    “回太后的话,纯妃娘娘还在昏睡之中。”桂嬷嬷躬身禀道。

    太后耸起眉峰,目视着跪于场下的宫女道:“你们今日是跟着纯妃一起去漱芳斋的,进去之后,看到听到什么了?”

    哆嗦着发抖的宫女亦不敢抬头望太后,心知看到了皇家的阴私,难求活命。干脆狠下心得个好死,宫女们叩头回禀道:“奴婢们跟着娘娘去漱芳斋,可是漱芳斋内未见一人守门,进去之后也没见着宫人,只见厅堂的门关着,里头传出靡靡之音。”

    “娘娘以为是奴才们不学好,命奴婢们推开门。谁知……房内之人竟是五阿哥与还珠格格。”

    “当时,娘娘便昏倒了。奴婢们不知怎生是好,忙着把娘娘送回承乾宫。谁知匆忙之下,不知是谁,打碎了和田玉的茶具。奴婢们是没见识的,一时间乱成一团。”

    皇上瞪视着小桌子、小凳子、明月彩霞,喝问:“你们是在漱芳斋内伺候的,人呢?到哪儿去了?”

    “奴婢……”

    “奴才……”

    “皇上问话,你们竟敢吞吞吐吐的。”皇后瞪眼喝斥道:“还不快从实道来!”

    小桌子等人自知死罪难逃,也不再给五阿哥、小燕子遮掩了,四人抠着掌心道:“奴才四人一直守在漱芳斋。可是,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回漱芳斋后,命奴才等退下,不用在一旁侍候。奴才们听主子的话,就……”

    “永琪,朕问你,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乾隆眸中含着厉色,凝视着永琪道。

    “是。”永琪苦着脸回道。

    砰!

    乾隆拍着御案冷喝道:“你知道吗?小燕子虽是朕的义女,可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已经不小了,怎么不知避嫌?朕以往对你出入漱芳斋,睁一眼,闭一眼,是因为小燕子来自民间,在宫里认识的人少,你是她的哥哥,从旁照顾些,也算朕对小燕子的弥补。可你怎么能屏退左右的奴才呢?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要哀家怎么说你好?往日,见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会做出这般的糊涂事来?”太后白眼瞅着永琪,没好气道:“你和小燕子有什么话,还要遣退了奴才,关起门来说?要是今日奴才在一边伺候,会闹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吗?”

    “奴才吴书来求见。”门外响起宣禀之声。

    “让他进来。”

    吴书来弓腰入内,跪下叩首。

    “起吧。”皇上扬手道:“查的怎么样了?”

    吴书来谢恩之后,禀道:“回皇上话,和田玉的茶具上没有药物。不过,太医也说了,那套茶具是好好冲洗过的,不能作准。”

    皇上垂眸看向纯妃的贴身宫女,问道:“和田玉的茶具是谁清洗的?”

    “不是她们,是儿臣命绿豆洗的。”和嘉转向乾隆,禀告道:“绿豆是儿臣身边看管茶具的,这套和田玉的茶具,儿臣本是想送与额娘的。谁想,额娘见到后,就问明了来处,立刻就带了茶具,去漱芳斋了。”

    “皇上、太后!”跪于旁侧,要死不活的晴儿,忽然开口道:“我想,不会是有人在和田玉茶具上动了手脚。若是要在和田玉的茶杯上下药,只能是漱芳斋的人。我想,小桌子、小凳子这些奴才,没这个胆子。不是奴才,那只能是主子。可是……”

    晴儿抬首仰视着太后、乾隆道:“可是,小燕子他们若是下药,为什么反倒祸及自身?”

    皇后斜视着晴儿,挑眉道:“依你的意思,你是知道谁下药了?”

    晴儿垂首道:“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小燕子、五阿哥、和嘉、瑞珍公主五人,一同用和田玉的茶杯品茗。为什么,最后出事的只有我们三人?”

    和嘉听了晴儿的话,坐不住了,辩驳道:“茶会,明明是你央求我办的。小燕子没来之前,我们用雨前清瓷杯喝过,也不见有什么事。怎么这会儿,倒怪到我头上来了?”

    晴儿未应和嘉的话,只是冷眼瞥向天佑道:“和嘉格格因为生小燕子的气,没有用和田玉杯喝茶,但瑞珍公主是喝过的。”

    “你这么说,是怀疑本宫?”天佑勾唇笑道:“茶是和嘉的,杯子是漱芳斋的,本宫是你请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倒想问问晴格格的初衷。你为什么突然央和嘉办这个茶会,又设在漱芳斋附近的澄瑞亭?承乾宫、慈宁宫内皆有花园石亭,御花园中,澄瑞亭的景致也不是最好的一处。”

    “我……”晴格格被天佑问的哑口无言。她怎么能说出自己的本意?宫中本就忌讳私相授受,和暗通款曲。她若是讲实话,今日的泼天大祸,便得由她来背了。

    “何况,本宫除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没碰过桌上任何的东西。在场之人,都能作证。”天佑不咸不淡的说道。

    太后一反厉色,和蔼的转视天佑道:“你放心,哀家自是相信你的为人。”乾隆、皇后也急忙表态,示意他们也不信是天佑所为。

    安抚天佑之后,乾隆的眼神扫向阶下的紫薇,喝道:“紫薇,这套和田玉的茶具是你从漱芳斋取出的,你怎么说?”

    “奴婢……奴婢……”

    “不用说了。”太后凝眉道:“皇上,依哀家看,这事一时半刻未有定论。但此事事关皇家的声誉,须得快刀斩乱麻,才能封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皇额娘说的是。”乾隆沉着脸看向其下众人道:“永琪日后禁足在景阳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门。还珠格格因病暴毙,其余人等押入慎刑司,待审出究竟,再行定夺。”

    “不,不!”永琪激动的抬头大喊道:“皇阿玛,你是这么伟大仁慈,宽容和善,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小燕子?她可是你的开心果啊!”

    “住口!”乾隆冷喝道:“要不是西藏土司没走,朕岂能容你?我堂堂的大清皇子、格格,竟做出这等的丑事,还让朕、让大清皇室,如何做这天下的表率?”

    “来人啊!还不把人拉下去?”皇后喝斥道。

    “不!”永琪一把抱住小燕子,冲乾隆嚷道:“皇阿玛,你不能把我和小燕子分开,我们是相爱的。我们……”

    “闭嘴!”太后喝道:“真是不知羞耻,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永琪眼看着奴才们就要上前动手,急忙喝道:“皇阿玛,小燕子不是您的女儿,不是真格格。紫薇才是您的亲生女儿,真正的还珠格格。”

    “你说什么?”乾隆、太后是知道其中猫腻的,但也流露出与皇后相同的惊愕之色。

    永琪朝小燕子使了个眼色,小燕子知机的跪走了几步,趴于台阶上,哭丧着脸道:“皇阿玛,我不是您的女儿,我不是格格,紫薇才是!她才是生在大明湖畔,长在大明湖畔,您与夏雨荷的女儿。”

    在众人吃惊的当儿,太后发令道:“来人啊!除了永琪、小燕子、紫薇,把其余人等都关入慎刑司。至于晴格格,就送入西三所,没哀家的旨意,哪里也不准去。和嘉,你也跪安吧。”

    待多余者退去,乾隆眯着眼扫视着小燕子三人,冷然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琪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由小燕子开口把错认格格之事说了一遍。话语刚没,皇后怕乾隆被紫薇几人煽动,率先开口道:“皇上,这混淆皇室血统的大事,不能再草草了事,任凭他们胡说八道。夏雨荷究竟有几个女儿?怎么人人都来自大明湖?如果,不把她们送到宗人府,严加审问,可不是让皇家被人笑话吗?”

    “皇后此言差矣。”太后睨视着皇后道:“如今,刚出了这等的丑事,我们就赶着把格格送入宗人府,这岂不是坐实了丑闻吗?百姓哪里知道究竟?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我们大清皇室,还要不要脸面了?”

    “皇额娘说的是,是臣妾心急了,失了分寸。”皇后赶忙赔罪道:“依皇额娘之见,该怎么办?”

    太后收回视线道:“既然是皇上认下的女儿,就由皇上定夺吧。”

    乾隆神色一窒暗自苦笑,随即看向永琪询问:“小燕子不是真格格的事,还有谁知道?”

    永琪为了小燕子,立刻供出了福家与令妃。乾隆拍案下口谕,侍卫们立即把令妃、福伦夫妇、福家兄弟押至乾清宫。

    乾隆环顾众人,冷哼道:“听永琪说,你们都知道小燕子是假格格。那为什么欺瞒朕,不和朕说实话?”

    小燕子虽是胡搅蛮缠之辈,但还有些急智,听乾隆这么问,赶紧哭诉道:“当时,我是迷糊了,没有马上说清楚。等我想要说清楚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清了。其实,我跟每个人都说过,我和皇阿玛也说过,我不是格格。可是,大家都不信我,你们都警告我,如果再说自己不是格格,就要砍我的脑袋。这么一来,我吓得不敢说了。”

    “你现在说的都是真话?谁能作证?这是不是你们几个串通起来的?你和五阿哥做出这等丑事,为了活命,什么话编不出来?死到临头,还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皇后冷嘲道。

    “皇后,这些话岂是你能说的?”太后斜视着皇后,喝叱道:“记住!你是一国之母,别失了体统。”

    皇后心底一拧,低头道:“皇额娘说的是,是臣妾的不是。”

    太后微一颔首,掠过众人,转朝身侧的乾隆道:“皇后虽说的不中听,不过,确是口说无凭。皇上,你已经错了一次,错认了格格。哀家,可不想看你一错再错。”

    “皇额娘息怒。”乾隆转身安抚道:“皇额娘放心,朕不会再任人左右的。”

    说完,乾隆凝视着众人道:“照小燕子的意思,她不明说,是因为怕。可你们呢?一个是朕的阿哥、一个是朕的爱妃、福伦你们一家更是深受皇恩,朕待你们不薄啊?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说!你们有什么阴谋?”

    “我们哪有什么阴谋?”小燕子委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乾隆冷笑道:“朕那么信任你们,你们却欺瞒于朕。如果,你们说的是真话,为什么紫薇进宫的时候不说?”

    紫薇趁机跪步上前,楚楚可怜的瞅着皇上,叩头道:“皇上,在不能保住小燕子的性命之前,紫薇怎么敢说呢?虽然,我好想认爹。但是,我不能让小燕子死啊?小燕子糊涂,可我并不糊涂,我知道欺君大罪有多重,紫薇是别无他法啊?小燕子可是紫薇的结拜姐妹啊!”

    “不过,当皇上问起我娘的时候,我曾经暗示过您。”紫薇哀怨的凝望着乾隆道:“皇上,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紫薇的错,求您饶小燕子不死。”

    太后心里明白,眼前的紫薇,就是夏兰心,是害夏家灭门的罪魁祸首。太后哪会由得她做戏,显示自己的贤良?太后讥嘲道:“紫薇,你是不是格格,还未有定论。欺骗皇上,你也是其中之一,你有什么资格,求皇上饶过小燕子?”

    “皇玛嬷……”

    “住口,哀家不想听你的话!”

    永琪方欲祈求太后怜悯,却被其一口拒绝,永琪只得暗暗冲令妃求助。令妃深恨永琪冒失,供出了自己。但而今,她和永琪等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令妃不得不开口央求道:“请皇上、太后息怒。”

    皇后挑眉道:“令妃,你有什么可说的?永琪可是说了,你也知道实情的。你竟然隐而不报,真是愧对皇上往日对你的宠幸!”

    “皇上!”令妃也不与皇后犟嘴,扶着腊梅跪倒阶前,眨着泪花眉目含情的望着乾隆道:“当日五阿哥对妾身说,小燕子是信差,在福伦家的紫薇才是真格格。妾身也吓坏了,只想立即禀报皇上。可是五阿哥求妾身,保住小燕子,说小燕子是无意的,并不是有心欺骗皇上的。”

    “妾身那些日子看小燕子,觉得她是个天真率直的姑娘,而且是皇上的开心果。妾身一怕皇上听后伤心,二怕小燕子失了性命,三怕坏了紫薇与小燕子的情分……为此,妾身忍着不说。”

    令妃搂着隆起的腹部,磕头道:“妾身想着把紫薇接进宫,让她与皇上多见上几面,若是皇上喜欢她,再把此事和盘托出。或许,皇上看在紫薇的份上,能饶过小燕子。皇上,妾身知错了。可妾身并不是刻意欺瞒皇上的,妾身是必不得已啊!”

    “好个必不得已!”皇后睨视着令妃,冷嘲热讽道:“当初我就说,这小燕子不可能是格格。可是,是谁向皇上进言,说她的眉毛、眼睛、鼻子长得都像皇上?是谁力保小燕子是金枝玉叶的?今天,他们闯下这样的大祸,都是因为令妃你,在一旁推波助澜!”

    “不!”令妃哭泣着,楚楚动人的凝望着皇上,一脸哀痛道:“皇上,妾身并无一分私心,一心一意只是为了皇上啊!”

    太后看着令妃的作态,心底腻歪,白眼道:“行了,令妃你不必多言。你是忠心,还是假意,自有皇上定夺。”

    永琪见势不妙,叩首道:“皇阿玛,这件事里,没有一个人有坏心。虽然骗了皇阿玛,可是大家都尽力让皇阿玛高兴啊?小燕子和紫薇,不曾害过皇阿玛,她们两人用尽心机,都是为了让皇阿玛开心啊!”

    “没一个有坏心?”乾隆昂首冷笑道:“恐怕在你们心里,朕就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吧!要是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小燕子是个送信的,她一时糊涂错认格格,难道朕会因为她的错,就看不到她为紫薇送信的好处吗?”

    “你们费尽心机讨好朕,也并非真心对朕好,而是想让朕饶了小燕子的性命吧?而紫薇,难道不是想要格格的地位,而向朕献殷勤?”乾隆也不与永琪分辨,冲福家一门喝道:“福伦,你们一家人早就知道秘密,为什么不说?”

    “皇上,臣实在是情非得已。”福伦拱手道:“有太多的顾忌。”

    福伦夫人跪步上前,抢先道:“皇上,请听奴婢两句话。当时,我们对紫薇的身世,也是半信半疑的。除了把她收留在府内,慢慢调查之外,不知道有什么路可走。等到小燕子偷溜出宫,两个姑娘见了面,咱们才确定了这件事。”

    “接着,我们千辛万苦把紫薇送进宫,让两位格格都陪伴在皇上身边,您没有什么损失呀!”福伦夫人环视着众人道:“而我们大家已经是用心良苦了,虽然是‘欺君’,也是‘爱君’呀!”

    不待气恼的太后、皇上出言,福尔康声情并茂道:“皇上,请您仔细的想一想,我们当初发现紫薇,知道两个格格有了错误,我们原本刻意杀了紫薇,保持这个永久的秘密。但是,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也可以把紫薇送到天边去,让她永远也接触不到皇上,可是我们也没有这样做。我们把紫薇留下,再把紫薇送进宫,这其中固然有臣的无可奈何,但最重要的是,紫薇对皇上的一片爱心,让人无法抗拒啊!”

    “可笑!”未等他人接话,天佑忍不住笑道:“皇上是君,你们是臣,尔等吃喝用的都是皇上给的俸禄。你们知道两个格格身份出了差错,不禀报皇上,已是不忠。竟还说出杀了真格格,迁就假格格的话来,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为什么不说实话?方才福伦已经答了,他有许多的顾忌。这顾忌,恐怕就是福伦夫人的表妹,令妃娘娘吧?”天佑笑看着令妃道:“皇嫂说了,当初皇兄之所以认下小燕子,是令妃进言,在一旁煽风点火而成的。若是你们说实话,岂不是打令妃的脸,把她放在砧板上,任人鱼肉?试问,皇额娘会饶过她吗?皇嫂会不追究吗?”

    “这……”众人语言一对,想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分辨。

    天佑讥嘲道:“你们把紫薇送进宫来,也不是为了弥补。而是,不得不做吧?依福尔康说的,他有许多无可奈何,不就是永琪喜欢上小燕子,却因她的身份,求而不得吗?若不把她们两人的身份揭穿,小燕子一辈子就是永琪的妹妹,他愿意吗?而紫薇一生都是民女,是奴才,福尔康,你又愿意吗?”

    “我……”

    “这……”

    永琪等人惊骇地望着天佑,令妃更是恨不得缝上天佑的嘴巴。令妃怕,怕天佑说穿了自己的心事,怕皇上对她冷了心肠。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来了之后就没好事,你……”

    啪啪啪……!

    桂嬷嬷可是受过太后的吩咐,只要有人胡乱插嘴,就抽巴掌。桂嬷嬷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天佑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如何能让小燕子辱骂?桂嬷嬷狠狠的抽了小燕子十来个巴掌,打得小燕子口角流血,肿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永琪想上前阻拦,却被奴才们压住臂膀,无法起身,只得在口中喊道:“皇阿玛,你不能让奸人欺瞒啊!皇阿玛,我们都是一片忠心的,你要相信我们啊!你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皇阿玛……”

    “放肆!”皇后拍案冷喝道:“你们做下这等瞒天过海的事,竟还有脸叫屈?现在东窗事发,还不知悔改,口口声声在这混淆视听,想蒙蔽皇上,简直是罪该万死!”

    皇后转朝乾隆道:“皇上,臣妾以前忠言逆耳,一再得罪皇上,说还珠格格不可信,可皇上并不听臣妾的。今日,她们所言匪夷所思,臣妾是不信的。但这事是真是假,也不是臣妾说了算,还请皇上调查清楚才是。”

    “皇后所言甚是。”乾隆冷眼凝视着永琪等人,下旨道:“小燕子、紫薇禁足于漱芳斋内,待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福家一门不忠不义,朕看在福尔泰出塞和亲的份上,从轻发落。”

    福伦等人眼巴巴的瞅着皇上,眸中祈求着皇上的怜悯。然而,无情的言语,仍一字一语的传入众人的耳内。

    “福伦教子不力,除去大学士之职,官降三级。福伦之妻不贤无慧,撤去所有的诰封。福尔康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贬为三等侍卫。”乾隆目光投向令妃,怒视着她道:“令妃自专自断,辜负朕恩,降为令嫔。”

    令妃猛然跌倒在地,乾隆也不管她,挥手命奴才把永琪等人押下去。皇后听了乾隆的旨意,摇首道:“皇上,是不是罚的太轻了?这么做,难能服众啊?”

    “今日,宫内出了这样的丑事,西藏土司又再,如何能大动干戈?”乾隆闭目长叹道:“来日方长。”

    末了,乾隆劝退乌拉那拉氏,命奴才们关紧宫门,方看向天佑道:“不知御妹觉得朕做的如何?”

    天佑看了眼太后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们立刻封闭皇城,宫内只准进不许出,所有涉事之人都聚起来,做对了。但是,早一步出宫的流言呢?要知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今日,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让流言传出禁宫。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若是无法掌控谣言,就要在初时把它掐灭在萌芽之际。”

    乾隆急道:“是朕疏忽了。那今日之事,可怎生是好?”

    “这件事,我替你们兜着。不过,今后可要你们自食其力了。”天佑起身道:“我把令妃等人留着,就是给你们的考验。要是你们连这几个跳梁小丑都治不了,如何安置天下,打理后宫?”

    “主子放心,我们一定尽心。”

    “嗯。”天佑颔首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们暗中把各宫的羽翼筛检一遍,留下听话的,除去那些不可用的。该怎么做,你们心里先掂量着。”说罢,天佑出了乾清宫,往慈宁宫偏殿而去。

    刚入殿内,只见一道青影从屏风内而出,天佑挥手命春丫头等人退下,黄鹂、鹦哥儿隐下心中的涩意,缓步而出。

    天佑靠于卧榻之上,示意赏云鹤入座。“事办妥了么?”

    “幸不辱命。”赏云鹤端详着天佑的脸色,问道:“他们没伤着你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怎么可能去喝那杯茶?”天佑淡然笑道:“要在他们面前作假,太容易了。只是,出了这等的事,却因为种种缘由,不能重罚。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赏云鹤垂目不语,随即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向天佑。天佑扬眉接过,小心打开,却是福缘楼的荷叶糕、桂花糕、和枣泥糕。天佑捏了块荷叶糕,轻轻咬了一口,味道很清淡,有股幽幽的荷香。

    赏云鹤见天佑吃的欢喜,倒了杯茶,凑向天佑的唇边。天佑被服侍惯了,就着赏云鹤的手,喝了口茶。忽然,温温从门口蹿入房内,小腿一蹬跳上床榻,卧入天佑的怀内。

    天佑低头看着温温,从油纸包中取出桂花糕,捏碎喂温温吃食。赏云鹤见之,寞然苦笑。

    不说宫内之事,单提顺天府内的流言,瞬息万变。众人三人一堆,五人一簇的坐于茶楼,酒馆内攀谈。

    有人低语道:“你们知道吗?听说有格格在皇宫里大跳艳舞,竟给巡逻的侍卫瞧见了。这还不算,据闻,皇上的阿哥跟自己的亲妹妹行那敦伦之事呢!”

    “嘘嘘,小声些。你不要命了?这样的事,能当笑话说吗?”酒客瞪眼道:“再说,你这消息,早就迟了。人家都说了,这是诬蔑之言。”

    “怎么是诬蔑之言了?我可是花了银子得来的消息。”有人不依道。

    酒客道:“花钱得来的消息算什么?咱可是宫内有人,我家表弟就在宫内做御前侍卫。你说的,根本是子虚乌有之事。是别人编出来骗人的。”

    “我不信有人敢怎么做。那可是皇家的格格,和皇上的阿哥啊?要不属实,有人敢怎么传吗?”

    酒客故作神秘的低声道:“看兄弟你顺眼,我就告诉你们啊。皇上之前不是去南巡吗?他带着阿哥一起去的,听说,是皇上最喜欢的五阿哥。那五阿哥在南巡途中,救了个汉女。那汉女倒也是个痴情的,说什么都要嫁给救命恩人。”

    “这英雄救美,才子佳人,一来一去,就两情相悦了。但,五阿哥可是皇家的阿哥,哪能娶汉女为妻?再说,皇上可是最中意这个儿子,日后只怕要继承大统的。但皇上也经不住五阿哥的哀求啊?”

    酒客见众人听得细心,手舞足蹈道:“为了五阿哥,皇上把汉女的瑞珍公主,嫁与八旗中的一个贝勒。想先让瑞珍公主打前锋,等宗室、八旗这些满人闹过之后,再让五阿哥娶汉女。”

    “可这不是秘密,五阿哥求婚旨的事,大内都知道。自然,也瞒不住八旗内的满人。他们哪里肯让一个汉女,把满人格格比下去?就带着女儿进宫,让她们在太后、皇后面前比试才艺,为五阿哥选福晋。”

    “没想到,这五阿哥倒也是个长情的,硬是不愿意。这不,被人阴了。”酒客叹惜道。

    “可……”有人疑惑道:“这传得也太离谱了吧?”

    “何止离谱啊?”酒客分析道:“你们说,宫内的主子会没有奴才伺侯吗?一个阿哥,能跑到亲妹妹的卧房里,行敦伦之事吗?宫里那么多眼睛,这样的事能藏着掩着吗?他这不是找死吗?皇上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容他这般吧?退一万步说,要真有这样的丑事,那也是很隐秘的,会让人察觉宣扬出宫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也觉得那流言离谱的很。”

    “再说了,你们想想。一个皇家格格,平日有那么多宫女伺候着,能跑到侍卫巡逻的地方跳艳舞吗?就算她想男人想疯了,只要侍候她的奴婢不想死,也不会由得她乱来的。”酒客摇头晃脑道:“要我说,只要有点脑子的,就不会相信这谣言。太浮夸了,太离奇了,编造假话的,当我们傻子玩呢!”

    “可不是吗?说格格跳艳舞,只怕是各家格格,给太后演示才艺吧?”众人义愤填膺道:“假造此言者,有何用意啊?”

    “还用问么?”酒客冷喝道:“此人一定是看不得皇子娶个汉女为妻,不把我们汉人当人看!若是流言传扬开来,别说皇子娶汉女,只怕皇上为了皇家的体面,把五阿哥给圈禁了。那么,好容易皇上宣扬的满汉一家亲,也完了。”

    “原来他是打这个主意!”

    “妈的,要知道他是谁,一定狠狠揍他!”

    “汉人怎么了?当朝汉臣多的是!还敢看不起我们?”

    酒客道:“你们要是有不信的,去东胡同刘阳街看看,那里就住着五阿哥南巡带回来的汉女。只是,这传言一起,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

    有人闻言,立即道:“你放心,大家分头说说,咱们一定不能让这传言扩散。显然,八旗满人想打压我们,还要经我们的口,让我们作法自毙。我们可不能如了他们的愿!”

    “对,我们分头说说。”

    酒客满意的看着众人往人堆里凑,也有几个不信的,果然去了东胡同刘阳街,见到了采莲。那采莲也是个乖觉的,见有人为她出头,自是供认不讳。采莲被永琪娇养着,可永琪始终未提纳她的事,采莲的肚子已稍稍凸起,她如何不急?

    采莲被永琪养了多日,一改先前憔悴之色,转为丰润柔媚,颇有些江南水乡女儿的姿态。众者见之,倒也去了三分的疑惑。觉得采莲能被皇子看上,果真是有些本钱的。

    赏云鹤的清风门、天佑的粘杆处,不遗余力的暗中引导着流言的动向。三日后,乾隆不得不迫于压力,给永琪赐婚,迎娶采莲为嫡福晋。这可是八旗入关以来,满人首次娶汉民为妻啊!而且,还是皇阿哥娶妻。百姓们奔走相告,欢天喜地的等着看热闹。

    然,八旗众人则恨不得把永琪生吞活剥了。他们其中知道实情的,自然不敢揭破谣言,阿哥娶个汉女,总比让汉人说皇家兄妹*的好。即便,还珠格格是义女,就算还珠格格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但两人做出丑事的时候,名份上仍是兄妹,能说的清吗?

    何况,落实了皇家的丑闻,那么格格大跳艳舞,便也成了真。这么一来,自家的女儿,还要不要嫁人了?八旗众者是又恼又气,但却不能在这当口弹劾,免得西藏土司和汉人们看穿了究竟。

    有知道实情的,必然有不明白的。那些不知情的八旗子弟,都以为永琪确是想娶汉女,毕竟那汉女的肚子,藏也藏不住了。而皇上因为宠爱永琪,只能让依尔根觉罗·鹰背黑锅,先行一步给众人作靶子。这些人想到找依尔根觉罗·鹰挑战的悲惨日子,对永琪是恼了十分,怨了十分,反而把对依尔根觉罗·鹰的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

    永琪本是不肯应婚,但乾隆用小燕子的性命要挟,永琪只得咬牙答应。而乾隆怕夜长梦多,下旨封晴格格为多罗格格,赐婚于福尔康。半月之间,皇家连着三场大婚,福家表面光鲜,内里是苦涩难言。

    福家一心想着抬旗,可是,皇上虽赐下两位公主,却只抬了福尔泰一人。况且,福尔泰要跟着塞娅入藏,哪里还能帮寸福家?而下嫁福尔康的晴格格,虽是亲王之女,却封了个多罗格格。明显,是被太后、皇上鄙弃了。何况,晴格格在众多侍卫面前,跳过艳舞。这等的名声,哪里还嫁得出去?可是,而今心惊胆颤的福家人,哪敢抗旨不遵?

    是夜,塞娅洗去一天的风尘,走入洞房。却闻到鼻尖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塞娅感觉眼前浮起浓雾,脑子昏沉沉的,她迷迷糊糊的走到床畔……

    “啊——!”

    房外的巴勒奔等人疾步跑向洞房,敲了几次门,也不见有人应声。众人忙撞开房门,冲入洞房。却见塞娅站于床畔,傻傻的举着染血的弯刀。作为驸马的福尔泰,正赤身*的躺于卧床之上,他叉开的腿间鲜血迸流,而他的骄傲,正握于塞娅的手中。

    福尔泰在昏迷之前,只听得一句话,“想动我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继母三人抱着胸,鬼哭狼嚎的在人堆里横冲直撞,却哪里敢提起头看路?无怪乎,一直在包围圈中打转,被人取笑捉弄。忽然,有个中年绅士从远处跑来,挤进人群,脱下外套给灰姑娘的继母披上,并让侍者取来毛巾,给灰姑娘的两个继姐裹上。

    小十八定睛细看,发现这助人为乐的绅士,无论是眉目和穿着,都与圣诞树先生十分的相像。小十八心思沉浮,笑看着王子道:“这三位女士,和这位先生是?”

    王子痴迷的望着小十八,八卦道:“他是沃坤男爵,我国出了名的风流人物。那三个女人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听说,是沃坤男爵的情妇和亲生女儿。你看那边,窗边站的是沃坤男爵的妻子,玛丽女伯爵和她与沃坤男爵的儿子,库顿。”

    小十八朝王子指向处望去,却见窗边站着一个脸色铁青的女人,正恶狠狠的瞪视着场中的沃坤男爵和灰姑娘的便宜监管人,而她身侧,站着的年轻绅士,不是圣诞树先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