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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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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说变就变,不知何时,一朵乌云遮住了日头,很快,天空就下起了宛如牛毛般的蒙蒙细雨。

    苏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炼丹,改变家里窘迫的处境。

    简单准备了一下,将银子贴身藏好后,苏景头戴斗笠,提着一个竹笼,拿着斧头出了门。

    ‘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我炼药的本事最好不要暴露。

    这个恶劣的时代,没有强大的力量,拥有了特殊技能,往往会被人盯上,只能沦为一个打工的。’

    苏景一边走一边暗自思索。

    ‘父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精通炼药,但却只能为黑虎帮打工,每月都要炼制足够的回春丹上交,自己却只能拿一份月俸。

    虽然相比普通人来说,那也是一大笔钱,但和自己创造的价值来比,就不值一提了。’

    苏景可不想将大头利益让给别人,所以打定主意要隐藏起来,闷声发大财。

    他没有直接去药材店买药,而是和往常一样,先去附近的树林砍了些柴。

    砍了大半竹笼柴火后,他才不急不缓的向内城走去。

    将炼制回春丹的五种药材,特意在三家不同的药材店买到手后,苏景将包好的药材,放在柴火中间,上面又铺了一层青草。

    虽然,他这些举动显得有点过分谨慎。

    毕竟,内城住的都是些财大气粗之辈,他买了两份炼制回春丹所需药材,也就四两银子,根本不引人注意,应该也不会被人盯上。

    但是他不想冒险,在这个恶劣的时代,小心无大错。

    一切都很顺利,很快,苏景就回到了家,开始准备炼制回春丹。

    回春丹的炼制,并不像玄幻小说中那样,需要什么丹炉地火。

    说白了,这不过是一种凡俗药丸罢了,柴火和石钵就足够了。

    炼制回春丹大体分为四个步骤,处理药材、炼药、合药、制丸。

    苏景按照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先将天星草、紫木根、地黄叶、麻黄草、甘露枝五种药材,选取精华部分,再用特殊手法一一处理后,各自碾成粉末。

    随后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入石钵中,加入少许清水,用文武火交替培炼,等到药力充分熔炼后,水气蒸发,在静等冷却,将其在揉成药丸子即可。

    这一切说起来简单,实际上每一道工序都需要大量练习才能掌握,稍有错漏,便会功亏一篑。

    世间之事,本就如此,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

    就像普通做饭,也分为家常小炒和国宴大厨。

    炼药更是如此,听起来似乎难度不大,但真正做起来才知晓其中不易。

    好在,苏景在天衍盘的帮助下,已经初步掌握了炼药之法,加上他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倒是没有出什么差错。

    炼药是个磨人的活计,炼制一颗回春丹,前前后后,一共需要足足八个小时。

    苏景就这样一直忙碌到傍晚时分。

    苏景炼药,安素年一直在旁关注,时不时给苏景递毛巾擦汗倒水。

    一开始,她并不认为苏景能够成功。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她看到苏景仿佛曾经老爹炼药时一样,有条不紊的做着事,充满自信,没有半点慌乱时,神色不由为之改变。

    ‘或许,或许小景真有成功的希望。’

    一开始不抱希望时,安素年心态倒是很平和,可现在,却是有点患得患失起来,心里捏了一把汗。

    “接下来,就到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苏景看着一脸紧张的安素年,微微一笑,将盖子揭开。

    两人探身看去,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在揭盖的瞬间幽幽传来。

    “这……这是成了!”

    安素年仔细观察着,然后身躯蓦然颤抖起来,神色中满是激动,道:

    “不会错的,就是这种味道,颜色也一样,带着一点点青色!”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苏景,看他的眼神仿佛第一次认识一般,震惊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炼药成功,意味着他们的生活,将迎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素年姐,我就说过,一定行的!”

    眼见成果,苏景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跟着笑出了声。

    “小景,你真厉害,要是爹爹知道你这么有出息……”安素年眼中浮现出泪花。

    “素年姐,你怎么又哭了,这是好事。”

    “嗯,好事,好事!我这是高兴!”安素年抽泣道。

    “以后咱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苏景拉住安素年的手,抚摸着她掌心的老茧和掌背的小口子,认真道:

    “一颗回春丹成本要二两银子,我现在只能炼制下品回春丹,但卖给药房,一颗也能卖五两银子。

    我一天除去休息,能炼制两颗,一天就能赚六两银子,过不了几天,就能攒够去武馆的钱。

    要是我习武有成,能够成为武师,到时候,我一定让那赵黑虎付出代价!”

    安素年认真点头,看着面色刚毅的苏景,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

    次日。

    苏景去内城区,将昨天炼制的两颗回春丹顺利卖了出去。

    回春丹不仅能够帮助武人增强气血,对于一些身体虚弱的病人,也有极好的效果,各大药铺都会收购,根本不愁卖。

    银子到手,苏景又买了五份药材,和昨天一样,保险起见,他依旧是分开购买。

    将药材放在柴火中间藏好,苏景用剩下的一两银子,买了些猪肉和大米还有一些蔬菜调味品,这才向家里走去。

    穿越过来这几天,他实在是受够了每天的粟米粥。

    作为一名大吃货帝国来客,有钱了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改善一下伙食。

    苏景回来后忙着处理药材,为炼药做准备,做饭则交给安素年了。

    两人各司其职,偶尔说上两句话,到真像一对小夫妻一样。

    猪肉切块,冷水入锅,水开后将浮沫撇去。

    再放入食盐,花椒、葱和一些本世界独有的香料,继续炖煮,不一会儿,肉香就飘满了院子。

    安素年看着锅里炖煮好的肉,这几个月吃的东西都没什么油水,现在闻到肉香,不觉肚子里馋虫涌动。

    不过,她并没有立即招呼苏景吃饭,而是将一些猪肉捞进碗里,转头看向苏景:

    “把这点肉给隔壁马大婶和林家婶婶送过去,让他们也尝尝。”

    苏景点头,端着碗出了门。

    等苏景回来,两人这才正式开饭。

    苏景当先挑起一块肉,放进安素年碗里,笑道:“素年姐,尝尝。”

    安素年虽然多日没见过油水,但吃起东西来还是显得很文雅,慢慢的咀嚼着。

    但白皙脸庞上的笑容,还是充分诠释了食物给人带来的幸福感。

    “好吃么?”苏景问道。

    “好吃!”

    安素年点头如捣蒜,那模样像个小鼹鼠一样,分为可爱。

    她连忙也挑了块肉给苏景,“你也吃。”

    苏景微微一笑,大口吃了起来。

    说实话,古代这猪肉真不怎么好吃,腥臊味太重,他放的那些香料根本无法将味道彻底压下,要放在前世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现在却是不同,饿啊,肚子里没有油水,几块肉下去,只觉得一股油腻腻的感觉从喉咙里往上冒。

    他竟然觉得很舒服。

    “呃。”

    苏景一边吃一边想到上辈子大吃货帝国的各种美食,不由道:“素年姐,下次我给咱做饭,肯定好吃!”

    上辈子苏景有事没事跟着网上学做菜,手艺倒的确不差。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安素年笑道。

    “嗯……药食同源么,我连炼丹都会了,处理一下食材,调理味道,还不是轻而易举。”苏景信心满满道。

    “那倒也是,那我就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安素年分外捧场。

    两人吃饱喝足,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并排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温柔的阳光从树梢洒落,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懒洋洋的好不惬意。

    “这几天,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安素年收回目光,托着白皙的腮帮子,看着苏景。

    “短短几天,你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会照顾人了,又能挣钱养家了,想想我都觉得不太真实,真怕这是一场梦……”

    “这才哪到哪啊,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苏景拉住安素年的手,含笑道。

    安素年默默点头,然后似乎想到什么,转而道:

    “嗯,咱现在有钱了,但还是要暂时保持一切如故,偶尔吃一顿肉,大家都知道是空蝉姐帮衬,但顿顿都吃好的,难免引人怀疑。

    毕竟,那黑虎帮的家伙,还时不时来咱家这边转悠,你可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不过,只要空蝉姐在,他们也就是盯着咱们,不敢有进一步动作,只要不让他们发现我炼药的本事就行。”

    苏景微微点头。

    ……

    时间匆匆,转眼就过去了五天。

    距离李空蝉去城外,刚好过了六天。

    每隔三天,李空蝉都会飞鸽传书到白鹤帮,告知一下自己的状况。

    苏景也会定期去往白鹤帮,了解一下情况。

    这几天,苏景每天低调炼药,悄悄出售,默默的攒着钱。

    下午,将回春丹出售后,他习惯性的又来到白鹤帮,询问李空蝉的情况。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今天并没有消息传来,有点不太应该。”

    练武场中,一名留着络腮胡的大汉,脸上带着些疑惑之色。

    苏景神色微微一沉。

    络腮胡大汉看到苏景一脸担忧,转而安慰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或许是因为某些事被耽搁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多谢大哥。”

    苏景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回到家,苏景将事情给安素年说了,安素年也有点担忧。

    “应该没事的,空蝉姐实力强横,寻常几个大汉都近不了身。”

    苏景笑着安慰,可是他心里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炼药不能停,必须要尽快攒够去武馆的钱,要是空蝉姐有所闪失,失去了她的庇护,黑虎帮恐怕会立刻找上门来。

    只有拜入武馆,成为武馆学徒,黑虎帮才不敢轻举妄动。’

    未雨绸缪,苏景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接下来两天,苏景每天都去白鹤帮驻地打探消息,可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的心也是越来越沉。

    那黑虎帮似乎也听到了风声,这两天在他们巷子转悠的越来越勤。

    到了第八天晚上,苏景再次炼成了一颗回春丹。

    ‘每天两颗回春丹,七天赚了42两银子,明天再去把今天炼制的两颗回春丹出手,钱就够了,明天就去武馆拜师。’

    苏景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景就已经起来,正在院子里洗脸。

    砰砰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苏景心中一跳,过去开了门,发现来人正是那白鹤帮的络腮胡大汉。

    他面色铁青,连珠带炮的道:

    “李大人和帮中的兄弟,在城外出了意外,好几名兄弟战死,李大人也受了伤,但据说杀出一条血路,现在不知所终,生死未仆。”

    络腮胡大汉的第一句话,就让苏景面色大变。

    “我们帮主以及召集人手准备去城外,消息现在已经散播开来,黑虎帮的人估计马上就来了,看在李大人的面子上,我专门跑过来知会你一声,你好自为之。”

    络腮胡大汉匆匆丢下一句话,也不等苏景回复,就直接转身离开。

    “小景,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安素年打开门,看到苏景面色发白,连忙问道。

    “空蝉姐出事了,我们现在就走,赶紧去拜师。”

    苏景深吸一口气,强自保持镇定,沉声道。

    “啊?!”安素年不由惊呼出声。

    苏景来不及多说,回头到房间把银票取出,贴身藏好。

    目光扫视了一下,抓起桌上的剪刀,便拉着安素年出了门。

    外面的雾很大,加上天刚蒙蒙亮,四周显得昏暗而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公鸡打鸣声。

    苏景肌肉紧绷,目光时刻注意着周围动向,拉着安素年一路匆匆向内城区走去。

    可没走几步,忽然,前面白茫茫雾气中,隐隐传来一阵呼喝之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人影绰绰。

    “李空蝉那娘们总算出事了。”

    “老大说了,对安素年好点,不要毛手毛脚的,苏景那小子,顺手结果了就行。”

    “嘿嘿,明白,老大看上的女人,当然要小心伺候着。”

    “……”

    声音入耳,苏景面色一变,左右看了下,连忙拉着安素年闪身进了左侧的一条幽暗巷子,贴着墙根快步疾走。

    没走多远,苏景便听到他们小院所在的位置,传来一连串踹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那小子没走远,分散追。”

    “是!”

    黑虎帮的诸多喽啰,很快便分散开找人。

    苏景和安素年心脏咚咚跳动,两人大气都不敢喘,手心满是细密的汗珠,只顾着向内城区赶去。

    两人赶路的途中,时不时能够听到那黑虎帮众人的呼和声,最危险的一次,搜寻的人离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好在,一切都是有惊无险。

    “出了这条巷子,拐个弯走几步,就到内城区了,在内城区,没有人敢当街寻事。”

    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苏景终于放松了一些,低声道。

    声音一出,苏景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何时,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之极。

    “嗯。”安素年紧紧地拉着苏景的手,脸色煞白。

    一步…

    两步…

    离巷子口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逃出生天

    可就在这时,一道魁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巷子口。

    一个灰衣短打的彪形大汉,穿着黑虎帮的服饰,抬头看来,正好和苏景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苏景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安素年更是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