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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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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宇身躯在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在骗我,他们都说那是仙家法门,怎么可能毁的了。”凌宇双眼之中有泪水在涌动,这是他父亲将性命拼尽才得到的一卷功法啊!怎么可以随便毁了!他放声吼白霄,白霄只是叹气摇头,不多做解释。

    “我要见到那张兽皮的残骸,一根毛也要见到。”凌宇痴狂,那卷功法不能毁,毁了他将有心结,即便修行,也是极大的障碍,或许会引他入魔。

    “被我毁的彻底,一根毫毛也不剩了。”白霄正色言道,不过也隐约有些担心,若是为此让一代天才折损可有些不值得。

    “小宇,那法门确实好,名字也利索,威慑人心。”白霄称赞,他着实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与想着与白虎法门做一番对比,能让他转修雷动决。

    “什么名字。”凌宇双眼放光,很是兴奋,祖辈用血换来的法门果然不凡。

    “万灵生灭决。”白霄言语,底气不足。

    “果然霸气,修到极致,掌控万灵生灭,凌驾众生之上。”凌宇心头喜。

    “不一定,我以为是从万灵生灭中悟法,体悟生死,超脱生灭。”白谪调笑,但不无道理。

    但是,即便名字霸气又能如何。

    “法门呢!”凌宇冒火,蹿到白霄身上,四下搜寻。

    寻了许久,未曾寻到,凌宇火气更甚,提了乱拳打白霄,白霄摇头,趁机了下去,毕竟凌宇不曾修行,打在他身上,一根汗毛都不能撼动。

    打了许久,凌宇精疲力竭提起胳膊都有些困难,但是白霄却安然无恙,一根毛都没损伤,他只能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独自发火。

    “万灵生灭诀确实好,听名字就能感悟到一二,但是何必专注于那一个法门?我教你雷动法如何,那法惊世,便是万灵生灭决也无法比肩。”白霄面上严肃,古井无波,但实则暗喜,想乘机拿下,倒是省事。

    凌宇抬头看他,眼神清亮,似乎是动心了,但是盯了片刻之后眼中神光泯灭,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有些凄楚。

    “我不只有雷动诀一法,还曾得到过真龙功法“游龙诀”,那是真龙陨落时候没来得及将法门毁去,但是也虐有瑕疵,有些残缺,我将那功法教你如何,待到将来,你以身化龙,游遍大界也无人敢挡你。”白虎又道。

    凌宇抬头,这次甚至眼中都没有一丝波澜,好像未闻一般。

    白虎长叹,过了片刻又道:“我击杀了大界火精雀一只,得到过一卷上古火神法,将那法门修到极致,一火焚尽天下物,即便六神出手也不一定能讨到什么好处,如何?”

    这次凌宇更加干脆,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白霄有点失望,过了片刻,凌宇突然抬头,凝视着他。

    “决定了?要修火神法?”白霄欣喜,从未有如此畅快的感觉。

    “不是,我只是想到你说的这么厉害,那只火精还不是被你杀了。”凌宇像是嘀咕,将白霄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而后凌宇再次趁机了下去。

    白霄无奈,只能叹息,折服于凌宇,凌宇心中有执念,他一时改变不了。

    “也罢,不与你此法,你一世都不愿修行。”

    白霄将那兽皮取出,递到凌宇面前。凌宇起初还有些愣神,但见真是那法门,急忙出手将其夺了过来,抱在怀中,仔细抚摸,有热泪滚落。

    他如今不为成就仙神位,也不为白霄所云大界无敌,他只想应诺三叔与祖父之言,习了这卷仙家法语,君临天下,为凌家复仇!

    如今见了这法门再现,他热泪滚落,他因体内根骨而早惠,但毕竟年方十四,生他者遭劫,养他者被灭,甚至就是他唯一要保护的妹妹都尸骨无存,这让他无法释怀。

    “我恨!三家两宗!洗干净脖子,等我来屠戮!”

    凌宇痛嚎,声音沙哑,眼泪大滴滚落。

    至今犹记,凌家遭劫那前夜,凌缈要他守着,梦中呓语,皆是日后担忧。

    他尚记得,那天夜里,祖父与六祖,亭下饮酒,一笑泯去去日非。

    还有三叔,一夜在他们门外守着,偷偷看着屋中二人,自以为二人不知,但凌宇鼻头灵敏,一切皆嗅到了。

    凌宇回忆,嘴角偶尔会翻起一丝微笑,但转眼便化作凌厉的杀气。

    白霄只在一旁观看,不去打扰,这些事,他不愿参与,自然不是他无力,那神链断了两根,限制大减,他恢复了少于,而这青铜门也开着,他有能力召来一些凶兽,威逼利诱,定然有人效力,但是,他不插手,这也是一种磨砺。

    “你确定要修这法门吗。”白霄凛然,已有了决定,待他大仇报了,让他改修白虎法门就是。

    凌宇点头,擦去泪,昂首挺胸而立,眸子睁开,神光坚定。

    “你身体之中有伤,是道伤,就是此法所致,修行其他的会稳妥一些。”白霄凛然。

    “解铃还须系铃人,因他受的伤,就要因他而愈。”凌宇道。

    “好!”白霄不再迟疑,当即将那法门百字一字一字教他。

    这些字如同符文,字字生涩难懂,包含了许多真意,凌宇看向那皮书,眼睛都不眨一下,此时白霄心中已经揭起惊涛骇浪,此法他观看时差点陷入其中,凌宇竟然可以看的如此镇定。

    也许这是为凌宇专门制定的法。

    这次授学用了足足一月,但是一月之后,凌宇却皱眉。

    不应如此,不应如此!不应如此!!

    “怎会这样!”凌宇愤怒,仰天大吼。

    怎会这般平凡?为何与想象中这般不同!

    万灵生灭决,愧对那个名字!

    一时间,愤怒,憋屈,尽数袭来。

    先辈用热血,换来了一卷废皮。

    就是这一卷兽皮,让凌家凋零,让他父亲死亡,让三叔路绝,让祖父饮恨,让凌缈消逝。

    凌宇仰天,泪如雨下。

    怎会这样,死了那么多人,失去至亲,这些天,每每想起,心中痛如刀绞,可是,这些换来了什么?一卷废皮!

    “师傅,你一定还有什么隐瞒,教我,我要惊世,我要君临天下,我要报仇。”凌宇难得叫白霄一声师傅,磕了数十个响头,头皮都炸开了。

    他还心存侥幸,心有不甘,祖辈的血,怎能白流,凌缈的命,怎能白丢!

    但是,白霄摇头。

    那一刹那,凌宇如陷噩梦,身躯颤抖,无法承受。

    一连十几日,凌宇再次沉沦。这让白霄颦眉,但也只能悄悄对着凌宇输元气,不至于让他饿死。

    十三日后,白霄开口。

    “你还要修习这法门吗。”

    凌宇清醒过来,不过依旧点头。他的执念太深,十三日,他思尽一切,而后顿悟。

    他是奇才,即便是平平的法门,他也会让其大放异彩,况且,只要修习,他就凌家与那等江湖凡人之上,要复仇,依旧是动动手指的事。

    “我需要去一个古洞修行,那儿有许多神药,只是泄露了香气,就对修行有好处。”凌宇道。指的自然是白谪发现的那个古洞。

    白霄惊异,凌宇还未入化元,条件最好创造。但即便如此,溢出香气就能对修行有益的药还是太少,太珍惜,堪称神药。

    白谪知晓白霄现在需要的就是神药,将那古洞中情形说出,白霄有些惊喜。

    传闻,有一族,以炼药立足,但族中无人可褪去凡躯,跨入圣境,只能依附某一鼎盛大族,但那族惹了其他大界的饕餮,被饕餮跨界而来,施加压力,最终分裂。

    大族分裂,这炼药小族再无去处,六神大族也不收留,这小族几乎面临灭顶之灾,其族有一长老逃亡时,偶然遇到灵山,便逃亡进来,想必能有那么多灵药的,灵山之内也仅有那位长老了。

    只是那族颇精守护阵法,即便不挡元极之人,对以下的人压力还是不小,很难突破。

    白霄已经决定,待白谪成了气候,让他去那洞中将灵药采摘来,让他服食,他如今积弱,正需要那种神药。

    三人交流了一番,白谪乃是圣人,讲了许多道法,这对外界修士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机缘,凌宇领情,仔细聆听。

    而后,凌宇告辞,与白谪同往。

    依旧是那个古洞,二人静静盘坐。

    这洞中的草药皆有大阵保护,唯有中央那一株药阵法破裂,溢出少许香气。

    凌宇盘坐,将兽皮取出,反复观看,想着要参透什么白霄也无法看透的法门。

    但是他得失望了,观了一日,毫无成果。

    虽然依旧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他须得抓紧时间修行,让三家两宗之人尽早尝到恶果。

    凌宇按照兽皮上所述的法,一丝丝剥夺天地元气。

    不得不说,能生长如此多灵药的地方,还是有些不同的,最起码天地元气浓度大到惊人,吸一口气,浑身舒坦,若是凡人到此,延年益寿不在话下。

    凌宇修行,浑身一百零八处大穴隐约显现,经脉缓慢跳动,天地元气一丝丝入体,但这在白谪看来,还是太慢,慢到让人失望,完全没有一个奇才应该有的模样。

    凌宇入定,修行的入神,白谪也不敢打扰,清修一事,对外界动乱最是忌讳。

    白谪摇头,运转雷动决,也开始打坐。

    此地一时间变得寂静,落针可闻。

    一人一虎,就这般修行,正所谓洞中无甲子,沉睡不知年,一日,两日,三日,二人皆不动,半月过去,一如既往的宁静。

    至此,凌宇方才算是真正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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