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小说网 > 三侠五义 > 第69章 盗珠灯花蝶遭擒获,救恶贼张华窃负逃

第69章 盗珠灯花蝶遭擒获,救恶贼张华窃负逃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且说紫髯伯听和尚之言,答道:“这却无妨。他决不肯回来了,只管收起来罢。我且问你,闻得此处有个小丹村,离此多远?”慧海道:“不过三四里之遥。”北侠道:“那里有乡绅富户以及庵观娼妓无有呢?”和尚道:“有庵观,并无娼妓。那里不过是个庄村,并无镇店。若论乡绅,却有个勾乡宦。因告终养在家,极其孝母,家道殷实。因为老母吃斋念佛,他便盖造了一座佛楼,画栋雕梁,壮观之甚。慢说别的,就只他那宝珠海灯,便是无价之宝。上面用珍珠攒成缨络,排穗俱有宝石镶嵌。不用说点起来照彻明亮,就是平空看去也是金碧交辉,耀人二目。那勾员外只要讨老母的喜欢,自己好善乐施,连我们庙里一年四季皆是有香资布施的。”北侠听了,便对龙涛道:“听师傅之言却有可疑。莫若冯七你到小丹村暗暗探听一番,看是如何?”冯七领命,飞也似的去了。龙涛便到厨房收拾饭食。北侠与和尚闲谈。

    忽见外面进来一人,军官打扮,金黄面皮,细条身子,另有一番英雄气概,别具一番豪杰精神。和尚连忙站起来相迎。那军官一眼看见北侠,道:“足下莫非欧阳兄么?”北侠道:“小弟欧阳春,尊兄贵姓?”那军官道:“小弟韩彰,久仰仁兄,恨不一见,今日幸会。仁兄几时到此?”北侠道:“弟来三日了。”韩爷道:“如此说来,龙头领与冯七他二人也早到了。”北侠道:“龙头领来在小弟之先,冯七是昨日才来。”韩爷道:“弟因有小恙,多将养了几日,故尔来迟,叫吾兄在此耐等,多多有罪。”说着话,彼此就座。却见龙涛从后面出来,见了韩爷,便问:“四爷如何不来?”韩爷道:“随后也就到了。因他道士打扮,故在后走,不便同行。”

    正说之间,只见夜星子笑吟吟回来,见了韩彰,道:“二员外来了么?来的正好,此事必须大家商议。”北侠问道:“你打听的如何?”冯七道:“欧阳爷料事如见。小人到了那里细细探听,原来这小子昨晚真个到小丹村去了。不知如何被人拿住,又不知因何连伤二命,他又逃脱走了。早间勾乡宦业已呈报到官,还未出签缉捕呢。”大家听了,测摸不出,只得等蒋爷来再做道理。

    你道花蝶因何上小丹村?只因他要投奔神手大圣邓车,猛然想起邓车生辰已近,素手前去,难以相见。早已闻得小丹村勾乡宦家有宝珠灯,价值连城。“莫若盗了此灯,献与邓车,一来祝寿,二来自觉有些光彩。”这全是以小人待小人的形景。他哪里知道此灯有许多的蹊跷。二更离了河神庙,一直奔到小丹村,以为马到成功,伸手就可拿来。谁知到了佛楼之上,见宝灯高悬,内注清油,明晃晃明如白昼。却有一根锁链,上边檩上有环,穿过去,将这一头儿压在鼎炉的腿下。细细端详,须将香炉挪开,方能提住锁链,系下宝灯。他便挽袖掖衣,来至供桌之前,舒开双手,攥住炉耳,运动气力往上一举。只听吱的一声,这鼎炉竟跑进佛龛去了。炉下桌子上却露出一个窟窿。系宝灯的链子也跑上房柁去了。花蝶暗说:“奇怪!”正在发呆,从桌上窟窿之内探出两把挠钩,周周正正将两膀扣住。花蝶一见,不由地着急,两膀才待挣扎。又听下面吱、吱、吱、吱连声响亮,觉的挠钩约有千斤沉重,往下一勒。花贼再也不能支持,两手一松,把两膀扣了个结实。他此时是手儿扶着,脖儿伸着,嘴儿拱着,身儿探着,腰儿哈着,臀儿蹶着,头上蝴蝶儿颤着,腿儿躬着,脚后跟儿跷着,膝盖儿合着,眼子是撅着,真是福相样儿!

    谁知花蝶心中正在着急,只听下面哗啷、哗啷铃铛乱响,早有人嚷道:“佛楼上有了贼了!”从扶梯上来了五六个人,手提绳索,先把花蝶拢住。然后主管拿着钥匙,从佛桌旁边入了簧,吱噔、吱噔一拧,随拧随松,将挠钩解下。七手八脚,把花蝶捆住了,推拥下楼。主管吩咐道:“夜已深了,明早再回员外罢。你等拿贼有功,俱各有赏。方才是谁的更班儿?”却见二人说道:“是我们俩的。”主管一看,是汪明、吴升,便道:“很好。就把此贼押在你们更楼之上,好好看守。明早我单回员外,加倍赏你们两个。”又吩咐帮拿之人道:“你们一同送到更楼,仍按次序走更巡逻,务要小心。”众人答应,俱奔东北更楼上安置妥当,各自按拨走更去了。

    原来勾乡宦庄院极大,四角俱有更楼。每楼上更夫四名,轮流巡更,周而复始。如今汪明、吴升拿贼有功,免其坐更,叫他二人看贼。他二人兴兴头头,喜欢无限,看着花蝶道:“看他年轻轻的,什么干不得,偏要做贼,还要偷宝灯。那个灯也是你偷的?为那个灯,我们员外费了多少心机,好容易安上消息,你就想偷去咧!”正在说话,忽听下面叫道:“主管叫你们去一个人呢。”吴升道:“这必是先赏咱们点酒儿吃食。好兄弟,你辛苦辛苦去一趟罢。”汪明道;“我去,你好生看着。”他回身便下楼去了。吴升在上面,忽听噗咚一声,便问道:“怎么咧?栽倒咧。没喝就醉,”话未说完,却见上来一人,凹面金腮,穿着一身皂衣,手持钢刀。吴升才要嚷,只听咔嚓,头已落地。那人忽的一声,跳上炕来,道:“朋友,俺乃病太岁张华,奉了邓大哥之命,原为珠灯而来。不想你已入圈套,待俺来救你。”说罢,挑开绳索,将花蝶背在身上,逃往邓家堡邓车那里去了。

    及至走更人巡逻至此,见更楼下面躺着一人,执灯一照,却是汪明被人杀死。这一惊非小,连忙报与主管,前来看视,便问:“吴升呢?”更夫说:“想是在更楼上面呢。”一叠连声唤道:“吴升!吴升!”哪里有人答应。大家说:“且上去看看。”一看——罢咧!见吴升真是无生了,头在一处,尸在一处。炕上挑的绳索不少,贼已不知去向。主管看了这番光景,才着了慌,也顾不得夜深了,连忙报与员外去了。员外闻听,急起来看,又细问了一番,方知道已先在佛楼上拿住一贼,因夜深未敢禀报。员外痛加申饬,言:“此事焉得不报?纵然不报,也该派人四下搜寻一回,更楼上多添人看守,不当如此粗心误事。”主管后悔无及,惟有伏首认罪而已。勾乡宦无奈,只得据实禀报:如何拿获鬓边有蝴蝶的大盗,如何派人看守,如何更夫被杀大盗逃脱的情节,一一写明,报到县内。

    此事一吵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因此冯七来到小丹村,容容易易把此事打听回来。大家听了,说:“等四爷蒋平来时,再做道理。”果然是日晚间,蒋爷赶到。大家彼此相见了,就把花蝶之事,述说一番。蒋泽长道:“水从源流树从根。这厮既然有投邓车之说,还须上邓家堡去找寻。谁叫小弟来迟,明日小弟就到邓家堡探访一番。可有一层,如若掌灯时小弟不回来,说不得众位哥哥们辛苦辛苦,赶到邓家堡方妥。”众人俱各应允,饮酒叙话,吃毕晚饭,大家安息,一宿不提。

    到了次日,蒋平仍是道家打扮,提了算命招子,拿上渔鼓简板,竟奔邓家堡而来。谁知这日正是邓车生日。蒋爷来到门前,踱来踱去,恰好邓车送出一人来,却是病太岁张华。因昨夜救了花蝶,听花蝶说,近来霸王庄马强与襄阳王交好,极其亲密,意欲邀同邓车前去。邓车听了,满心欢喜,就叫花冲写了一封书信,特差张华前去投递。不想花蝶也送出来,一眼瞧见蒋平,兜的心内一动,便道:“邓大哥,把那唱道情的叫进来,我有话说。”邓车即吩咐家人,把那道者带进来。蒋四爷便跟定家丁进了门,见厅上邓车、花冲二人上坐。花冲不等邓车吩咐,便叫家人快把那老道带来。邓车不知何意。

    少时,蒋四爷步上台阶,进入屋内,放下招子渔鼓板儿,从从容容的稽首,道:“小道有礼了。不知施主唤进小道,有何吩咐?”花冲说:“我且问你,你姓什么?”蒋平道:“小道姓张。”花冲说:“你是自小儿出家?还是半路儿呢?还是故意儿假扮出道家的样子,要访什么事呢?要实实说来。快讲!快讲!”邓车在旁听了,甚不明白,便道:“贤弟,你此问却是为何?”花冲道:“大哥有所不知,只因在铁岭观小弟被人暗算,险些儿丧了性命。后来在月光之下,虽然看不真切,见他身材瘦小,脚步伶便,与这道士颇颇相仿,故此小弟倒要盘问盘问他。”说毕,回头对蒋平道:“你到底说呀,为何迟疑呢?”

    蒋爷见花蝶说出真病,暗道:“小子真好眼力,果然不错,倒要留神。”方说道:“二位施主攀说,小道如何敢插言说话呢。小道原因家寒,毫无养赡,实实半路出家,仗着算命弄几个钱吃饭。”花蝶道:“你可认得我么?”蒋爷假意笑道:“小道刚到宝庄,如何认得施主?”花冲冷笑,道:“俺的性命险些儿被你暗算,你还说不认得呢。大约束手问你,你也不应。”站起身走进屋内,不多时,手内提着一把枯藤鞭子来,凑到蒋平身边,道:“你敢不说实话么?”

    蒋爷知他必要拷打,暗道:“小子,你这皮鞭,谅也打不动四太爷。瞧不的你四爷一身干肉,你觌面来试,够你小子啃个酒儿的。”这正是艺高人胆大,蒋爷竟不慌不忙的,答道:“实是半路出家的,何必施主追问呢?”花冲听了,不由气往上冲,将手一扬,刷、刷、刷、刷就是几下子。蒋四爷故意的嗳哟道:“施主,这是为何?平空把小道叫进宅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小道乱打起来。我乃出家之人,这是什么道理?嗳哟!嗳哟!这是从哪里说起?”邓车在旁看不过眼,向前拦住,道:“贤弟,不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