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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死性不改(一会还有加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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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6.死性不改(一会还有加更哈)    在府医为田兰检查身体的时候,贺靖仇大致了解了下发生了什么事,不悦的瞪视了垂着头的琴清和路嬷嬷一眼,再看向田兰的目光中顿时带了一丝责备。

    那只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手串他已然交给张大夫仔细检查过了,得出的结论与楚雁回所说完全吻合!他老娘居然给孙媳妇下那样的药的举措,真是令人发指,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她这般的长辈了!

    哪知下药的事还不曾找她算账,眼下居然又来找孙子孙媳的麻烦……

    很明显,今儿的事是这个叫做琴清的丫头想要设计决儿,他老娘竟然偏听一个丫鬟之言,其心思昭然若揭。作为一个六十多岁的长辈,何以会有那么多的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相处,安安宁宁的过日子不好吗?

    她可知道,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她便是想要安宁也将会成为一种奢侈?他原想着他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便将老娘托付给儿子和儿媳照料,她却是这般伤他们的心,他朝他又如何开这个口?

    罢了,荷儿死后,这靖王府本就没有什么让他值得留恋的地方,多活了这么多年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便让她去折腾吧。

    “王爷,老夫人身体极好,刚刚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老夫开一剂药熬服几日即可调补过来。”府医为田兰一番望闻问切后,给出了答案。

    贺靖仇对他摆摆手道:“嗯,张大夫,既然老夫人没什么大碍,你且下去为她开方子,着下面的人熬药吧。”

    这个张大夫曾经是宫中的御医,医术虽然及不上若离公子上官誉,不过在上京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他六十岁自宫里退下来后,便被靖王府重金聘了过来,在靖王府干了七年有余,他说没问题便是真的没问题。

    “张老大夫,请你等等。”楚雁回客气的唤住府医后,又对贺靖仇道:“父王,儿媳等会还需要张大夫为儿媳做点事情,能否让他等一会?”

    “张大夫,既然世子妃有求,那便在一旁稍后吧。”贺靖仇吩咐了府医,得到他的回应后,又看向楚雁回道:“雁回,如今你是这靖王府的世子妃,你若开口,他没有不留下的道理。”

    “儿媳省得了。”楚雁回莞尔笑着吩咐道:“花影月影,给父王和张大夫看座。”

    两个丫头当即搬了两张椅子出来,靖王落座后,对田兰道:“母亲,你若是精神不济,便回自己的院子吧,这里交给儿子处理就好。”

    “不行,今儿这丫头明显是被人设计了,老身要在这里为她主持公道。”田兰听闻自己没事后,便放下心来,只是这事若是交给她儿子处理,她的目的必定达不到,如何肯走?

    贺靖仇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戾气,无奈的唤道:“母亲,你……”

    “仇儿你休要多说,咱们虽然贵为主子,却也不能随意糟蹋了人家姑娘。”田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似她多正直似的,殊不知在座有几人不知道她的心思?让人见了反倒极为的反感,心中不屑至极。

    想文侧妃之流,又何以不知道田兰的用意?不过她针对的对象是贺连决和楚雁回,她才懒得管,还乐得看戏呢。

    “祖母,你一再的说是夫君糟蹋了琴清姑娘,不就是想让她插足孙媳与夫君中间,欲给孙媳添堵吗?”楚雁回冷然道。

    自己的用意被楚雁回清清楚楚的道出来,田兰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

    “行,祖母,今儿如果这个婢女能证明她的确是被夫君糟蹋了,我楚雁回便许她个侧妃之位又如何?”

    楚雁回的话令垂着头的琴清眼中满是窃喜。

    心想她适才和世子曾独处一室,只要她咬定是世子破了她的身,她楚雁回定然也莫可奈何,只要做了世子的侧妃,那么她有信心将世子的心从楚雁回的身上给夺过来!

    楚雁回不知道琴清还有着这样的雄心壮志,咄咄逼人的对田兰道:“不过祖母,孙媳已经给过你许久的时间去反悔你的行为,哪知你却是不当回事。现下就算你想要抽身,孙媳也不会再给你抽身的机会!”

    “楚雁回,老身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少在这里唬人。”田兰毫不悔改的道。

    “既然如此,孙媳和你已然没什么话好说的。”楚雁回轻嗤一声,走到琴清跟前,顿身下去,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琴清眼中还来不及收起来的喜悦,被她被纳入眼里,不由勾唇讥讽一笑,“琴清,本妃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老实交代你今日的行径,要么……”

    琴清脸上的血迹已然被风吹干,有的已然剥落,有的却是牢固的黏附在她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加之她适才被贺连决扇了两耳光,这会子脸已然肿了起来,看起来水亮水亮的有些瘆人,瞪着楚雁回的眼中此时已经换上了倔强的色彩,把心一横,迫切的打断她的话道:“世子妃,奴婢适才所说的话完全属实,奴婢没什么好交代的!”

    楚雁回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一抹大大的笑意突然跃于她的脸上,竟是让人感觉院中开得正艳的迎春花也不及她的笑容来得明艳,“琴清,也就是说你咬定你今儿是被世子……”

    “是!”

    楚雁回明艳的笑好似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魔力,让琴清心里受到震颤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无法理解,却还是不受她的蛊惑,肯定的道了一声。

    楚雁回若有深意的看了琴清一眼,徐徐放开攫住她下巴的手,问跪在她身边垂着头的路嬷嬷道:“嬷嬷,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路嬷嬷沉默不语。

    今儿这事已经惊动了王爷,自己的孙女一心要撞南墙,路嬷嬷知道她们回不了头了,所幸老夫人态度还算强硬,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如若不抓住,她们将被赶出靖王府都有可能。好半晌后才道:“回世子妃的话,老奴的孙女从小便心思纯良,老奴相信她是不会说谎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叫心思纯良?楚雁回冷冷一笑,“依嬷嬷你的意思,世子她说谎了?”

    路嬷嬷咬牙说道:“世子有没有说谎老奴不知,但是老奴相信清儿一个女孩子断不会主动的做出这样的事来,还请世子妃给老奴祖孙一个说法。”

    “很好,路嬷嬷,琴清,机会本妃已经给过你们了,既然你们不知道珍惜,一会儿便不要怨本妃不看你们跟随世子那么多年的情面。至于你想要说法嘛,本妃现在便给你一个说法!”

    楚雁回的声音清冷,让路嬷嬷感到背脊发凉,撑在地上的手狠狠地颤抖着,她心里有着强烈的预感——她们刚刚的决定是错误的!

    不再理会路嬷嬷和琴清,楚雁回转向一旁的清影道:“你去将那只铜鼎搬出来。”

    路嬷嬷听说去搬燃熏香的铜鼎,顿时有种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原来他们早就知道那熏香里被加了料!

    清影二话不说,从适才贺连决出来的屋子里报出了一只已然熄灭的铜鼎。

    田兰瞳孔猛地一缩,“等等,世子妃,有些事情老身还不明白,还请你告知一二。”

    楚雁回抿唇笑道:“祖母有什么疑惑说出来便是,孙媳定然一一为你解惑。”

    田兰实在看不惯楚雁回一副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却不得不压制自己心里的厌恶,“老身想问问这个大个子为何会在泼墨轩,请你从实道来。”

    楚雁回这会儿突然让人搬出一只燃香用的铜鼎,她如何想不透是干什么用的?只是时间过去许久,那东西早便化作青烟,大夫应该也查不出来吧?

    不过张大夫能力非凡,想必能拖些时间,查出来的几率应该就越小。

    “今儿杨副将有事到泼墨轩来找夫君,后来在书房打瞌睡,孙媳便让他到这边来睡一会,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楚雁回对田兰询问犯人的口吻一点也不在意,神色不改的说起谎来。

    她自然不会告诉她,她让花影在茶水里下了少量的蒙汗药,然后趁他昏迷的时候将他从屋顶给搬进了休息室里,再把铜鼎和茶水都移到了隔壁的房间。之后她家男人因为吸入了少量的药物,他们便回了寝室,让花影她们暗里瞧着,待路嬷嬷出现后,她家男人又从屋顶回到了休息室里,在路嬷嬷带人敲门的时候走了出来。

    前面始终有路嬷嬷在暗中监视着,门又是反闩着,琴清自然想不到杨龙是怎样进的屋子替换了原本在里面的贺连决,所以才让她琢磨不透。

    “大胆贱婢,客人在休息室里休息,你进去作甚?”贺靖仇怒不可遏。

    熟悉贺靖仇的人都知道,他平日里看着眉目清冷却很好说话,不过发起火来,王爷的威势还是有的。琴清被这一声吼吓得胆都快破了,连连摆手道:“不,王爷,奴婢送茶水进去的时候,世子真的在里面。”

    “哼,贱婢,你不觉得你的话漏洞百出吗?”贺靖仇冷哼道:“当初丞相府的秦香菱敌国歼细的身份还未暴露的时候,她便心仪决儿,决儿却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皇上欲指婚的想法。试问他连一个一等高门的千金都看不上,何以会看上你?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低估决儿了!”

    琴清只觉得汗流浃背,哆嗦着道:“王爷,这种事情怎有绝对?奴婢的身份是及不上当初的秦香菱,可世子妃当时就是农家女的身份,世子不也是对她死心塌地吗?再说奴婢和世子一同长大,他对奴婢心生情愫又有何不可?奴婢觉着,比起世子妃的稚嫩,世子大约更喜欢奴婢的身子才对!”

    言下之意,贺连决可以看上农家女的楚雁回,自然也可能看上她,而且她身材姣好,加之又与他有青梅竹马之情,按捺不住也是可能的。

    她说起这话脸不红心不跳,当真是豁出去了。不过其伶牙俐齿倒让楚雁回感到刮目相看。

    “荒谬!”贺靖仇厉喝道:“决儿一向敢作敢为,不过是睡了一个奴婢而已,又如何不会承认?”

    “世子他定是慑于世子妃的强势,不敢罢了。”不成功便成仁,琴清故作镇定的道:“王爷,奴婢人微言轻,你们想要耍赖,奴婢无话可说。”

    “不到黄河心不死。”楚雁回冷冷一笑,看向贺靖仇的视线有些歉意,“父王,儿媳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低俗,但是为证夫君的清白,儿媳也实在无奈,还望父王听后心里不要有成见才好。”

    贺靖仇点点头道:“雁回你但说无妨,本王能理解。”

    “多谢父王!”对贺靖仇道了谢,楚雁回这才看向琴清,“你一再强调你的清白被世子所毁,想来在今日之前定还是处子,如此杨副将的身上必然会留下一些痕迹,张大夫,麻烦你为杨副将检查一下身子。杨副将,也请你配合一下。”

    闻言,田兰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路嬷嬷身形委顿,暗里直道完了;琴清心中则生起一阵恐慌,她怎么能将这茬给忘了?手缩在袖子里剧烈的颤抖着,狠狠的握紧着拳头才不至于让自己崩溃。

    杨龙觑了头垂得极低的琴清一眼道:“世子妃无需客气,属下也不想世子蒙冤,定当全力配合。”

    话落便朝适才的屋子走去。

    张大夫拎着药箱跟了去,并关上了屋门。

    田兰见大势已去,起身道:“哎呀,老身出来一趟还真是累坏了,这便回去了,阿云,扶老身回去。”

    她伸出手搭在云嬷嬷的手臂上,作势要走,只是还未迈出一步,便被贺连决给拦在跟前,“祖母,适才小回给了你机会走,你却硬要留下来,这事情还未结束你便想要走,怕是不大好吧?”

    “贺连决你个小杂……小混蛋,老身要走你还能拦住老身不成?”田兰气噎,顿时又骂道,只是在那个词说出后,便看见贺连决的眼中凝起一股嗜血杀意,当即改了口。

    贺连决双眸一眯,“祖母,你且试试你今儿能不能从孙儿的手下离开这里。”

    田兰不信邪,往贺连决的旁边绕去,哪知都不曾看见贺连决怎么移动,他便挡在她的身前。如此试了几次,田兰半步也不能越过他,不由肝火大盛,怒视贺靖仇道:“贺靖仇,你便任由你的好儿子这般戏耍老身吗?”

    “母亲,决儿不让你离开定然还需你协助查一些事情,你便好生坐下吧,他们不会真的为难你的。”贺靖仇淡定的说道。

    如今他对自己这个娘已是失望至极,他绝不会为了她与儿子儿媳之间的隔阂更深。

    “好……你们一个个的好得很啦……”田兰说着,忽然眼一闭,人便朝云嬷嬷的身上倒去。

    “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云嬷嬷慌忙把她接住,惊慌的大喊道:“花香花莲,快来扶老夫人回福禄阁。”

    “哎呀,府医适才不是说祖母身体无恙吗?眼下看来还真是弱的可以。”楚雁回看着田兰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撇撇嘴,想到什么,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挤开花香花莲,“云嬷嬷,府医在这里,你扶祖母回去也要让府医前去瞧诊,反而还耽搁时间,还是快放祖母坐下来的好,等府医出来便立即为祖母瞧诊。”

    说着伸手搀扶田兰,云嬷嬷自然不愿意,可她哪里是楚雁回的对手?转瞬之间便将田兰给压在了椅子上。

    田兰本就是装晕,想到张大夫摸过杨龙的身体又来为她检查,也太恶心了点,坐了没一会便自己悠然醒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来,张大夫手执一张白色的巾帕走了出来,接着杨龙也走出来。

    “张大夫,如何?”贺靖仇问道。

    张大夫走到贺靖仇面前,拱手一揖后,将白色的巾帕展开来,只见上面有轻微的淡红色痕迹,“回王爷的话,睡榻之上有女子落红,杨副将的身上亦有少量的血迹,依老夫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琴清姑娘乃是被这位杨副将……”

    饶是张大夫已经快七十高龄,却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女子的面说出后面的话来。

    贺靖仇怒不可遏,“大胆贱婢,竟敢污蔑世子,其罪当诛。来人,准备刑具,重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王、王王王王王……王爷息怒。”琴清吓得不轻,说话磕磕巴巴已然不利索,她跪着转向贺靖仇,“王爷,奴、奴婢适才不知为何精神恍惚,定、定然是这个丑大个对奴婢下了药,眼前出现幻觉,才会以为是世子……请王爷明察。”

    楚雁回有些无语了,都死到临头还要狡辩,还真是死性不改!不过想找借口想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也得问她楚雁回答不答应。

    “你这贱婢,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当本王等是傻子不成?”

    贺靖仇说着一巴掌拍到椅子的扶手上,好好的椅子扶手被他给拍掉一块跌落在青石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让琴清只觉得是自己的手臂被他给拍掉了,浑身再也无法抑制的颤栗起来。

    “决儿一向治下严明,杨副将乃是决儿手下将领,何以会做出下药这种下作事来?再说他在房中睡觉,你跑到他的屋子作甚?如今眼见诬蔑世子无用,便又来诬蔑杨副将,其心思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贺靖仇厉声喝道:“来人,将她带下去,乱棍打死。”

    琴清已然无心辩驳,颓然的坐在地上,她多想晕死过去,那样就算被乱棍打死也不会感到疼了,可是因为害怕,她根本不能如愿。

    要说她后悔今日的做法吗?不,她不后悔!

    且不说她对贺连决到底有不有情,只说这个世界好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赌赢了,便荣华一身,赌不赢便只有拿命去还。是,贺连决待她们祖孙很是客气,吃穿住行都不比京中的一些小姐夫人差,可到底不过是下人而已!又怎有自己做主子呼奴唤婢来得实在?

    “啊,王爷,不要啊。”

    琴清没了斗志,可路嬷嬷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残忍的打死?当即对贺靖仇连连叩头道:“王爷,清儿她……”

    “路嬷嬷你休得求情,否则将你一起处置了!”贺靖仇极为反感的喝道。

    还不待路嬷嬷作出反应,楚雁回冷然一笑,“父王,这件事情你以为路嬷嬷能逃得了干系吗?”

    贺靖仇不悦的蹙眉,“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老奴才也有份?”

    楚雁回指着那铜鼎道:“父王,那个铜鼎乃是路嬷嬷适才亲自抱到夫君休息的房间,至于里面是什么,便需要张大夫再次展现他的能力了。”

    贺靖仇瞅了那铜鼎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对张大夫微一示意,他便上前打开铜鼎,捏了一点香灰放在鼻端嗅了嗅,许是感觉不明显,再次捏起一大撮的烟火放在鼻端。须臾之后,神色大惊。

    “张大夫,如何?”贺靖仇蹙眉问。

    “回王爷,虽然被燃烧后的味道几不可闻,不过老夫的鼻子一向灵敏,这里面被人加了欢愉香,乃是前朝末代皇帝沉迷闺中之乐,特意命人研制的,这也是导致前程覆灭的重要原因。这药的方子后来被传到民间,因为其用后会产生美妙的幻觉,是以多被花楼采用,但因其价格昂贵,并不是任何花楼都能用得起的。”

    楚雁回讶异不已,原来这个府医与她一般都是鼻子灵敏的典型。

    事到如今,贺靖仇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弯绕?倏地站起来,上前两步走到路嬷嬷面前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以这样下作的手段设计世子,简直罪无可恕,来人,将这老奴祖孙二人拖下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