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犯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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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姿没有想到陈飞飞会这样说，她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这样。就算那个人不吃，她也不会生气，最多不煮。
“我这是怎么了？”李小姿反省了一下自己，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有公主病的人，可她现在，貌似犯了这种毛病。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陈飞飞一只手撑着下巴。“你越是在乎一个人，心眼越小，他做的每件事，在你心里都会无限夸大。”女人只喜欢关注自己喜欢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左右女人的心思，女人的感情。就比如说，陈飞飞一看到刘少陵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观察他的举动，就算是脱外套这种简单的动作，她也觉得他很帅。
比起男人来，女人的爱，总是没有任何理由，偏偏又如此猛烈，如此霸道。
“得了吧。”李小姿站起身，白了陈飞飞一眼。“我承认我娇气了，不过，还不至于在乎他在乎到那种程度。”她和王子原六年时间了，这六年的光阴，都没有让她变得娇气起来，怎么遇到刘子君就娇气了？估计是她这段日子过得太清闲，脑子太空了，才会没事乱想。
陈飞飞没有反驳李小姿的话。她不是李小姿，无法知道当事人的真正想法，也不想干涉李小姿的想法，她觉得，李小姿选择爱谁，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作为朋友，不能随便施加影响。
没有多久，刘子君就端出饺子来。李小姿看着丈夫包的饺子，犹如一个个金元宝的模子印出来的，惊叹连连：“老公，你要是退伍了，开个饺子店也不错。”
刘少陵也端着一盘饺子出来，听到李小姿的话，差点打了一个趔趄。李小姿的想法，真的让他惊秫，刘家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才，居然是开饺子店的材料？不过，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刘子君。
“好啊，你喜欢吃饺子，我以后就开一家饺子店，天天给你做免费的饺子。”刘子君满面笑容。
李小姿立即摆手：“还是别开了。”她可不希望天天吃饺子。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住天天折磨啊。
刘子君的眼里滑过一丝狡猾，将手里的饺子放下。“快吃饺子，等下都凉了。”
四个人依次坐了下来，品尝饺子。
吃完饺子，李小姿和陈飞飞起身，收拾残局，刘子君和刘少陵去了客厅，坐在电视上看新闻。
等李小姿走出来，就发现新闻联播已经播完了。“这是我新买的梨，你们试试。”
李小姿将一盘削好的梨放到茶几上，刘少陵第一个拿起牙签挑了一块吃起来。
刘子君却是皱着眉头。“胃不好，晚上还吃梨？”
“偶尔吃一回两回的，没事。”李小姿可不管这些，雪梨一向是她喜欢吃的水果，偏偏刘子君最不喜欢她吃这种水果，说什么伤胃。
刘子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别买这种水果，对你的胃不好。”
刘少陵见刘子君有了几分发作的兆头，再看李小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就急忙跳出来：“哥，我有几句话想和嫂子私底下说说，你方便吗？”
刘子君诧异，“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跟嫂子没有关系，是和嫂子的朋友有关系。”刘少陵直接点明来意，“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刘子君站起身，盯着那盘雪梨几眼，最后还是伸手拿起雪梨。“这雪梨就不要吃了，你们吃苹果吧。”
李小姿眼睁睁看着雪梨被刘子君端走，只能暗叹晦气。早知道买好了，藏在自己的书房里最稳妥了。
“嫂子，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你朋友拍戏的那件事。”刘少陵单刀直入，直接进入正题。“能不能让她过来听听？”
李小姿点了点头，起身去唤陈飞飞。
陈飞飞听说刘少陵找她，有点局促不安：“小姿，不如你跟他谈，等你们谈好了，你再跟我说结果就行了。”
“要是照你这样说，不如你以后别吃饭了，我替你吃了吧。”李小姿真的被陈飞飞鸵鸟的心态给打败了。“他又不是饿虎，你怕什么？”
陈飞飞扭捏了半天，还是跟李小姿走了出去。
刘少陵抬眸，看了她一眼，就拿出公事包里的文件。“你看看这份合同，有意拍摄吗？”
陈飞飞的眼睛先落到他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掌上，又缓缓移到合同上。最后，她伸出手，接过合同。“我想问一下，这份合同是怎么来的？”
“蓝斯宇给我的。”刘少陵没有隐瞒。“他说，就当是那个角色的补偿吧。”
李小姿有几分意外。“原来是他。你和他有交情？”
“他是我的朋友，或者，更准确一点，就是我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刘少陵并没有隐瞒自己和蓝斯宇的关系。“生意场上，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朋友。”
李小姿展颜一笑，开始有点明白刘老爷子的安排。他将刘子君安排到军队，是因为刘子君这个人固执，对人对事壁垒分明，谁是他的敌人，谁是他的战友，分得一清二楚，却不明白，不管是商场还是政坛，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那麻烦你一次，要替我说声谢谢了。”
“不麻烦。”刘少陵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笑意。“就是不知道陈小姐有没有兴趣拍这部戏？”
陈飞飞将合同大致看了一下，就递给了李小姿，目光里带着一丝征询的意思。很多事情，当她无法拿捏的时候，她就很喜欢听李小姿的意见。
李小姿扫了几眼，“这部电视剧，她出镜的机会并不多。”电影和电视剧最大的分别就是在于，电影里的配角容易一炮而红，电视剧里的配角永远是龙套角色。
“可以把它当成磨练的机会。”刘少陵明白李小姿的意思。“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这样的机会。”
李小姿将皮球踢给了陈飞飞。“你自己看吧，我不能替你决定的。”
陈飞飞思索再三，还是答应下来。“我可以接拍这部戏，不过，你们能不能帮我找个经纪人？”
李小姿早就想找经纪人，就是没有门路，现在听到陈飞飞提了出来，就把皮球踢到刘少陵这边。“少陵，找经纪人这件事，能不能麻烦你？外头的人我不放心。”
刘少陵点了点头。“这是一件小事，包在我身上。”
李小姿和陈飞飞对视一眼，脸上都出现了一抹喜色。“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刘少陵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不在这里过夜吗？”李小姿有点惊讶，“我们有客房。”
“不了。”刘少陵拒绝了李小姿的提议，和刘子君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人。
送走了刘少陵，陈飞飞的心顿时空空落落的，仿佛有人拿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小姿，我有点担心，如果陈婷婷知道了，会不会继续跟我抢？”陈飞飞选择了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忘记了刘少陵。
“她敢！”李小姿咬牙切齿，“如果她敢这样，我让她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陈飞飞却没有这么乐观，垂着头，“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旦反目，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小姿拍了拍她的肩头：“算了，别想那个人，你还是早点睡觉吧。”
陈飞飞知道时间不早了，就回到客房休息。李小姿关了客厅的灯，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卧室，李小姿就看到刘子君倚在床头上看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刘子君合上书，装着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和少陵谈什么？”
李小姿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妆。“就是为了飞飞的事情。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张导演拍新戏，让飞飞去当女主角，结果，飞飞的那个朋友横插一杠，把角色给夺走了。”
“这算什么朋友？”刘子君嘀咕。“像这种人，你离她远点。”
“老公，我懂你的意思。”李小姿笑的很甜。“你放心，我分得清楚好坏的。”
“真的？”刘子君望着李小姿，笑的意味深长。“那你说，我对你而言，是好还是坏？”
李小姿坐到床边，盯着刘子君那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嗯？让我想想，你对我到底是好还是坏……”
刘子君的脸慢慢阴沉下来。“这也要想想？”脸少明说。
“当然。我不想清楚，怎么知道你对我是好还是坏？”李小姿的话音刚落，就被刘子君扑倒。
刘子君的脸朝着李小姿逼近。“老婆，你确定要想？”
“当然。”李小姿双手勾住刘子君的脖子，吹气如兰：“我要想的一清二楚，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坏，我都要记住。”
刘子君缓缓绽出一抹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染红了她的脸颊。“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先要记住我对你的好……”低下头，刘子君攫住了她的红唇，顺着她的唇形，细细描绘了她的美好。
“不行，我还没有洗脸了。”李小姿猛然记起了自己还没有洗脸。“等我洗完脸再说。”
刘子君充耳不闻，这个时候，一秒的时间都是宝贵的，何况是几分钟时间。“等下一起洗。”
李小姿别过头，不愿意配合刘子君。
刘子君扳过她的脸，低声诱哄：“老婆，我说话算话，顶多我服侍你沐浴。”
李小姿扬着眉头，似嗔非嗔：“死鬼。”
刘子君知道李小姿默许了，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然而，完事之后刘子君耍无赖。“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老婆，我们再来一回吧。”
李小姿怎么也想不到刘子君会如此厚脸皮，想要逃开，却发现手脚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次被吃干抹净。
春节越临近，天气就越冷，阴沉沉的天空布满了乌云，寒风肆虐，卷起了地上的残叶。
凯悦饭店在八点钟的时候，迎来了一个神秘的贵妇人。
“是你找我？”庄雅推开门，冷冷望着面前的女人。早上接到神秘的信息，她就已经猜到了是谁。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坐在餐桌边的贵妇人点了一支烟，露出一丝讥讽：“若不是那单新闻，我以为你已经下地狱了。”她的嘴里吐着最恶毒的话，精致完美的脸上却浮现了一抹笑，犹如一只猫看着脚下的老鼠，临死前的挣扎。
庄雅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一双水眸透着一股冰冷：“你没死，我怎么敢死在你前头？”在这刻，庄雅一该往日的温和，眼神变得凌厉，就连端庄的脸庞也含着一层冰霜。
贵妇的脸上微微扭曲，掐灭手里的烟。“你……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怀了他的孩子，秦家的人就能承认你吗？”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占据有利的据点，一定能把庄雅的嚣张气焰压下去，却没有想到，庄雅的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照样能给她带来压力。
“姓顾的，你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一点长进也没有。”庄雅似笑非笑，明亮的眼眸里闪着一丝轻蔑。“如果我真想和你争，当初也不会走。你把秦峰当成宝，我把他当成草。”
“你—”秦夫人怒容满面，“既然你把他当成草，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的孩子？”这是她最在意的一件事，这么多年过去，她和秦峰只生下一个女儿，再没有其他的子嗣。如果秦峰真的认回了那个女孩，就意味着，秦家的财产不再属于女儿一个人的。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是两码事。”庄雅望着昔日的好姐妹。“我生下孩子，那是我乐意，碍不到你们夫妇。”
“庄明徽。”秦夫人带了几分哀求：“求你走吧，只要你离开这个城市，我愿意给你钱。”
“为什么是我离开？而不是你们离开？”庄雅不屑，她生来就不缺钱花，又怎么会在意金钱上的补偿？“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和秦峰旧情复燃？”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你要离开这个城市，离他远远的。”秦夫人低吼。“如果你不想离开，就休怪我不客气。”
庄雅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一双美丽的眼眸流光溢彩，比起秦夫人的竭斯底里，她从容自如。“顾岚，说真的，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我真的很想知道，当了秦夫人的你，是不是比当年厉害了，还是说，没有用的人，过了二十年一样没有用。”
“我没有用？别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顾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你和他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有什么用？他最后娶的女人，不还是我？”
庄雅双手环胸：“人家说，人贱则无敌，说起来，你和他很相配。”
“你——”顾岚拍了一下桌面，美丽的脸庞又开始扭曲，眼角纹也跟着冒了出来。“你别太过分了。”
“捡我的破鞋穿，不是贱还是什么？”庄雅不屑一顾，从一开始，都是顾岚自取其辱，她又何必客气？“有空管好你的男人，别到处乱吠，也别把他放出来咬人。”
顾岚气得满脸通红，嘴上却不甘示弱反驳：“我说错了，其实，你变了，你变了低贱。像这么粗俗的话，以前的庄明徽是不会说的。”
“以前的庄明徽算什么？”庄雅又是冷冷一笑，一双黑眸she出厉芒，“我可以告诉你，我再低贱，也不会抢别人的男人，更不会背后算计自己的姐妹。你以为你现在穿着名牌，说话斯文，就能证明你高贵了？一个人的心若是肮脏的，就算把世上最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掩盖不了她心如蛇蝎的一面。在这一点上，你和秦峰很配。一个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个是蛇蝎美人。”
“明徽……”包厢的门又推开了，进来的人赫然是秦峰。“你还恨我？”他站在包厢外面有一会儿，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进来，是因为他听到那段话。
庄雅瞧了顾岚一眼，又瞧了秦峰一眼。“你们夫妇倒是配合默契，一起给我下套，唱双簧吗？”
“不是。”秦峰急急分辩。“我是听说她找你，以为她要找你的麻烦，才急急赶过来……”
“多谢了。”庄雅的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现在，我可以走了吧？”看到这两个人，她就觉得倒胃口。以前的她，怎么会和这些人渣混在一起？
庄雅拎起包包，就从秦峰的身边掠过，朝着凯悦的包厢外走去。
“明徽。”秦峰低声唤了一句。“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却无力地垂下来，在多年前，他选择放开的时候，就已经隔断了他们之间的线。
庄雅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一步不停地往包厢外面走去。
在凯悦的门口，庄雅遇到了陆书记。“你也来了？”
陆书记点了点头，“我听说消息，就赶过来。你有空吗？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庄雅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可以拒绝，可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陆书记率先往凯悦饭店走去。
庄雅无奈，跟在他背后又走进了凯悦饭店。
站在顶楼，庄雅俯视S市的风景。“人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其实，在低处，又何尝好过？这些年，我都忘记了站在高处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想不到今天还能再次体会一次。”
“明徽。”陆书记嘴角一片苦涩，当年那么骄傲的人，如今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想过和我联系？”他多么希望，自己在她的心目中，能占着一个特别的位置，可惜，庄明徽就是庄明徽，始终不肯给他留下一个位置。
“联系？”庄雅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当年我被你们糟蹋的还不够？难道还要自取其辱？”
“明徽，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你太激愤了。”陆书记心情沉重道。“你这些年躲着我们，难道就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
“我们？”庄雅的眼眸里是一片漠然，“你所谓的我们是指谁？”
“在你的心里，我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就一点分量也没有？”陆书记感到伤感，岁月带走了青春，也带走了信任吗？“就算秦峰对不起你，顾岚对不起你，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又怎么样？”庄雅转身，一双美目紧紧盯着陆书记。“你们谁伸出援手？谁肯帮我？没有落井下石，我已经多谢你们了。”
陆书记的眉头深深皱起。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很多事情，都是听别人说起的。“明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庄明徽闭上眼睛，像是掉入回忆中。“可我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些事情就像是昨天才发生？”
“对不起。”陆书记有点愧疚。“我不该勾起你那些不好的回忆。”
庄雅别过脸，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我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陆书记压低声音，“那个孩子是秦峰的吗？”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可笑？”庄雅转过身子，“孩子是我的，谁是孩子的父亲，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因为孩子的父亲，就能改变孩子是我生这个事实吗？还是说，你们妄想抹去我的痕迹，庄家的痕迹？”
“明徽，我没有任何恶意的。”陆书记担忧，现在的庄明徽太min感了，完全不像当年那个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庄明徽呢。“我只是担心对孩子的家庭产生影响。这件事曝光之后，刘老爷子很生气。”
庄雅抿嘴，眼里出现了一抹担忧。现在，也就李小姿的事情，她才会在意。“刘老爷子？他想做什么？难道还能将我女儿赶出刘家吗？”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陆书记苦笑，“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高干家族联姻，都有一定的原因。当初，刘家允许你女儿嫁进去，是因为她没有任何背景和势力。可现在，多了一层秦家的关系，就等于说，你女儿的处境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我对我的女儿很有信心。”庄雅不以为然，只要刘子君的心不动摇，其他人的想法都不会影响他们夫妻二人。如果刘子君动摇了，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事情拆散他们。“就算刘家的人容不下她，她也会找到更好的归宿的。”
陆书记定定看了庄雅一眼,很肯定地下了一个结论：“你变了。”
“谢谢。”庄雅望着阴霾的天空。“我这辈子，我就剩下女儿这个亲人了。”顿了顿，庄雅的语气变冷了几分，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任何人要是想伤害我的女儿，我都不会客气。就算是刘家，也不行。”
“你放心，我会护着她的。”陆书记异常真诚。“在我眼里，她是我的晚辈，我不会让她吃亏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庄雅淡淡一笑。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女儿多了一个臂膀，始终有好处的。
“明徽。”陆书记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明媚笑容，仿佛时光倒流。“只要你快乐就好了。”
庄雅的身子一僵。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心思，当初，她有了秦峰，拒绝了他，而现在呢？经历两次不愉快的感情生活，她已经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也不相信婚姻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明徽。”陆书记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我不求什么，只希望你记住，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去，请记得找我。”
“那你太太呢？”庄雅讥讽。“难道她就这么大方，大方到一点也不介意老公和别的女人来往吗？”
“她前几年过世了。”陆书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凄苦。“我们的婚姻，过的不幸福。”
“我很抱歉。”庄雅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明徽。如果我说，我说……”陆书记的脸上涌出一抹红晕。“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有可能吗？”
庄雅猝不及防。“不可能，你死心吧。”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避开那个圈子，就是不想再次陷进去。
“明徽——”陆书记喊着她的名字，却阻止不了她离去的步伐。
李小姿一睁开眼，就发现刘子君去上班了。她走进厨房，随便弄了几块吐司就当一顿早餐。当她从厨房里走出来，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小姿，报告今天就要出来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趟？”电话那端就是李方。
“报告？”李小姿本来是不想去的，最后，还是决定去。“你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坐车去。”
等她到了医院，刚走进大门，就看到李方冲出来，扬着手里的报告，手舞足蹈：“小姿，你，你是我的女儿，你真的是我的女儿。”他的眼泪跟着就滚了出来，“你看看，这是报告，是我的女儿。”
李小姿五味杂陈，本来以为她会怨恨这个父亲，可是看着他满头银丝，拿着报告跑了出来，她居然说不出一句讽刺的话，更别说指责。“爸……”
“哎。”李方有点尴尬。“这件事，是爸爸错了。”
“你该向妈妈道歉。”李小姿望着李方，目光平静而又幽远“这件事受到伤害最大的，是妈妈。”她可以原谅他，是因为切不断的血缘，庄雅却不同。
“我，我会向你妈妈道歉的。”李方神色极其不自然，目光闪烁。“只要你不怪爸爸就好了。”
“爸，我希望经过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怀疑妈妈了。”李小姿真心不希望父母两个人成为仇人。“她这些年来，对这个家付出多少，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在外头有别的女人，我是无法阻止的。我只希望你明白，妈妈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你不要再去伤害她。”
李方老脸通红，“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和你妈妈了。”
李小姿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
“小姿，陪我去吃一顿午饭，怎么样？”李方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渴望，“自从我和你妈妈离婚之后，你就很少和我一起吃饭了。”
李小姿垂下眼眸，不知道如何回应李方的要求。她无法和李方切断最后的关系，却不代表她完全不介怀这件事，至少，在一年之内，她都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爸，改天吧。”
李小姿没有想到陈飞飞会这样说，她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这样。就算那个人不吃，她也不会生气，最多不煮。
“我这是怎么了？”李小姿反省了一下自己，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有公主病的人，可她现在，貌似犯了这种毛病。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陈飞飞一只手撑着下巴。“你越是在乎一个人，心眼越小，他做的每件事，在你心里都会无限夸大。”女人只喜欢关注自己喜欢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左右女人的心思，女人的感情。就比如说，陈飞飞一看到刘少陵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观察他的举动，就算是脱外套这种简单的动作，她也觉得他很帅。
比起男人来，女人的爱，总是没有任何理由，偏偏又如此猛烈，如此霸道。
“得了吧。”李小姿站起身，白了陈飞飞一眼。“我承认我娇气了，不过，还不至于在乎他在乎到那种程度。”她和王子原六年时间了，这六年的光阴，都没有让她变得娇气起来，怎么遇到刘子君就娇气了？估计是她这段日子过得太清闲，脑子太空了，才会没事乱想。
陈飞飞没有反驳李小姿的话。她不是李小姿，无法知道当事人的真正想法，也不想干涉李小姿的想法，她觉得，李小姿选择爱谁，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作为朋友，不能随便施加影响。
没有多久，刘子君就端出饺子来。李小姿看着丈夫包的饺子，犹如一个个金元宝的模子印出来的，惊叹连连：“老公，你要是退伍了，开个饺子店也不错。”
刘少陵也端着一盘饺子出来，听到李小姿的话，差点打了一个趔趄。李小姿的想法，真的让他惊秫，刘家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才，居然是开饺子店的材料？不过，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刘子君。
“好啊，你喜欢吃饺子，我以后就开一家饺子店，天天给你做免费的饺子。”刘子君满面笑容。
李小姿立即摆手：“还是别开了。”她可不希望天天吃饺子。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住天天折磨啊。
刘子君的眼里滑过一丝狡猾，将手里的饺子放下。“快吃饺子，等下都凉了。”
四个人依次坐了下来，品尝饺子。
吃完饺子，李小姿和陈飞飞起身，收拾残局，刘子君和刘少陵去了客厅，坐在电视上看新闻。
等李小姿走出来，就发现新闻联播已经播完了。“这是我新买的梨，你们试试。”
李小姿将一盘削好的梨放到茶几上，刘少陵第一个拿起牙签挑了一块吃起来。
刘子君却是皱着眉头。“胃不好，晚上还吃梨？”
“偶尔吃一回两回的，没事。”李小姿可不管这些，雪梨一向是她喜欢吃的水果，偏偏刘子君最不喜欢她吃这种水果，说什么伤胃。
刘子君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别买这种水果，对你的胃不好。”
刘少陵见刘子君有了几分发作的兆头，再看李小姿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就急忙跳出来：“哥，我有几句话想和嫂子私底下说说，你方便吗？”
刘子君诧异，“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跟嫂子没有关系，是和嫂子的朋友有关系。”刘少陵直接点明来意，“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刘子君站起身，盯着那盘雪梨几眼，最后还是伸手拿起雪梨。“这雪梨就不要吃了，你们吃苹果吧。”
李小姿眼睁睁看着雪梨被刘子君端走，只能暗叹晦气。早知道买好了，藏在自己的书房里最稳妥了。
“嫂子，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你朋友拍戏的那件事。”刘少陵单刀直入，直接进入正题。“能不能让她过来听听？”
李小姿点了点头，起身去唤陈飞飞。
陈飞飞听说刘少陵找她，有点局促不安：“小姿，不如你跟他谈，等你们谈好了，你再跟我说结果就行了。”
“要是照你这样说，不如你以后别吃饭了，我替你吃了吧。”李小姿真的被陈飞飞鸵鸟的心态给打败了。“他又不是饿虎，你怕什么？”
陈飞飞扭捏了半天，还是跟李小姿走了出去。
刘少陵抬眸，看了她一眼，就拿出公事包里的文件。“你看看这份合同，有意拍摄吗？”
陈飞飞的眼睛先落到他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掌上，又缓缓移到合同上。最后，她伸出手，接过合同。“我想问一下，这份合同是怎么来的？”
“蓝斯宇给我的。”刘少陵没有隐瞒。“他说，就当是那个角色的补偿吧。”
李小姿有几分意外。“原来是他。你和他有交情？”
“他是我的朋友，或者，更准确一点，就是我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刘少陵并没有隐瞒自己和蓝斯宇的关系。“生意场上，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朋友。”
李小姿展颜一笑，开始有点明白刘老爷子的安排。他将刘子君安排到军队，是因为刘子君这个人固执，对人对事壁垒分明，谁是他的敌人，谁是他的战友，分得一清二楚，却不明白，不管是商场还是政坛，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那麻烦你一次，要替我说声谢谢了。”
“不麻烦。”刘少陵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笑意。“就是不知道陈小姐有没有兴趣拍这部戏？”
陈飞飞将合同大致看了一下，就递给了李小姿，目光里带着一丝征询的意思。很多事情，当她无法拿捏的时候，她就很喜欢听李小姿的意见。
李小姿扫了几眼，“这部电视剧，她出镜的机会并不多。”电影和电视剧最大的分别就是在于，电影里的配角容易一炮而红，电视剧里的配角永远是龙套角色。
“可以把它当成磨练的机会。”刘少陵明白李小姿的意思。“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这样的机会。”
李小姿将皮球踢给了陈飞飞。“你自己看吧，我不能替你决定的。”
陈飞飞思索再三，还是答应下来。“我可以接拍这部戏，不过，你们能不能帮我找个经纪人？”
李小姿早就想找经纪人，就是没有门路，现在听到陈飞飞提了出来，就把皮球踢到刘少陵这边。“少陵，找经纪人这件事，能不能麻烦你？外头的人我不放心。”
刘少陵点了点头。“这是一件小事，包在我身上。”
李小姿和陈飞飞对视一眼，脸上都出现了一抹喜色。“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刘少陵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不在这里过夜吗？”李小姿有点惊讶，“我们有客房。”
“不了。”刘少陵拒绝了李小姿的提议，和刘子君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人。
送走了刘少陵，陈飞飞的心顿时空空落落的，仿佛有人拿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小姿，我有点担心，如果陈婷婷知道了，会不会继续跟我抢？”陈飞飞选择了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忘记了刘少陵。
“她敢！”李小姿咬牙切齿，“如果她敢这样，我让她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陈飞飞却没有这么乐观，垂着头，“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旦反目，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小姿拍了拍她的肩头：“算了，别想那个人，你还是早点睡觉吧。”
陈飞飞知道时间不早了，就回到客房休息。李小姿关了客厅的灯，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卧室，李小姿就看到刘子君倚在床头上看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刘子君合上书，装着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和少陵谈什么？”
李小姿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妆。“就是为了飞飞的事情。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张导演拍新戏，让飞飞去当女主角，结果，飞飞的那个朋友横插一杠，把角色给夺走了。”
“这算什么朋友？”刘子君嘀咕。“像这种人，你离她远点。”
“老公，我懂你的意思。”李小姿笑的很甜。“你放心，我分得清楚好坏的。”
“真的？”刘子君望着李小姿，笑的意味深长。“那你说，我对你而言，是好还是坏？”
李小姿坐到床边，盯着刘子君那双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嗯？让我想想，你对我到底是好还是坏……”
刘子君的脸慢慢阴沉下来。“这也要想想？”脸少明说。
“当然。我不想清楚，怎么知道你对我是好还是坏？”李小姿的话音刚落，就被刘子君扑倒。
刘子君的脸朝着李小姿逼近。“老婆，你确定要想？”
“当然。”李小姿双手勾住刘子君的脖子，吹气如兰：“我要想的一清二楚，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坏，我都要记住。”
刘子君缓缓绽出一抹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染红了她的脸颊。“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先要记住我对你的好……”低下头，刘子君攫住了她的红唇，顺着她的唇形，细细描绘了她的美好。
“不行，我还没有洗脸了。”李小姿猛然记起了自己还没有洗脸。“等我洗完脸再说。”
刘子君充耳不闻，这个时候，一秒的时间都是宝贵的，何况是几分钟时间。“等下一起洗。”
李小姿别过头，不愿意配合刘子君。
刘子君扳过她的脸，低声诱哄：“老婆，我说话算话，顶多我服侍你沐浴。”
李小姿扬着眉头，似嗔非嗔：“死鬼。”
刘子君知道李小姿默许了，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然而，完事之后刘子君耍无赖。“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心，老婆，我们再来一回吧。”
李小姿怎么也想不到刘子君会如此厚脸皮，想要逃开，却发现手脚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次被吃干抹净。
春节越临近，天气就越冷，阴沉沉的天空布满了乌云，寒风肆虐，卷起了地上的残叶。
凯悦饭店在八点钟的时候，迎来了一个神秘的贵妇人。
“是你找我？”庄雅推开门，冷冷望着面前的女人。早上接到神秘的信息，她就已经猜到了是谁。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坐在餐桌边的贵妇人点了一支烟，露出一丝讥讽：“若不是那单新闻，我以为你已经下地狱了。”她的嘴里吐着最恶毒的话，精致完美的脸上却浮现了一抹笑，犹如一只猫看着脚下的老鼠，临死前的挣扎。
庄雅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一双水眸透着一股冰冷：“你没死，我怎么敢死在你前头？”在这刻，庄雅一该往日的温和，眼神变得凌厉，就连端庄的脸庞也含着一层冰霜。
贵妇的脸上微微扭曲，掐灭手里的烟。“你……你别太过分。你以为你怀了他的孩子，秦家的人就能承认你吗？”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占据有利的据点，一定能把庄雅的嚣张气焰压下去，却没有想到，庄雅的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照样能给她带来压力。
“姓顾的，你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一点长进也没有。”庄雅似笑非笑，明亮的眼眸里闪着一丝轻蔑。“如果我真想和你争，当初也不会走。你把秦峰当成宝，我把他当成草。”
“你—”秦夫人怒容满面，“既然你把他当成草，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的孩子？”这是她最在意的一件事，这么多年过去，她和秦峰只生下一个女儿，再没有其他的子嗣。如果秦峰真的认回了那个女孩，就意味着，秦家的财产不再属于女儿一个人的。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是两码事。”庄雅望着昔日的好姐妹。“我生下孩子，那是我乐意，碍不到你们夫妇。”
“庄明徽。”秦夫人带了几分哀求：“求你走吧，只要你离开这个城市，我愿意给你钱。”
“为什么是我离开？而不是你们离开？”庄雅不屑，她生来就不缺钱花，又怎么会在意金钱上的补偿？“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和秦峰旧情复燃？”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你要离开这个城市，离他远远的。”秦夫人低吼。“如果你不想离开，就休怪我不客气。”
庄雅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完美的弧度，一双美丽的眼眸流光溢彩，比起秦夫人的竭斯底里，她从容自如。“顾岚，说真的，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我真的很想知道，当了秦夫人的你，是不是比当年厉害了，还是说，没有用的人，过了二十年一样没有用。”
“我没有用？别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顾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你和他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有什么用？他最后娶的女人，不还是我？”
庄雅双手环胸：“人家说，人贱则无敌，说起来，你和他很相配。”
“你——”顾岚拍了一下桌面，美丽的脸庞又开始扭曲，眼角纹也跟着冒了出来。“你别太过分了。”
“捡我的破鞋穿，不是贱还是什么？”庄雅不屑一顾，从一开始，都是顾岚自取其辱，她又何必客气？“有空管好你的男人，别到处乱吠，也别把他放出来咬人。”
顾岚气得满脸通红，嘴上却不甘示弱反驳：“我说错了，其实，你变了，你变了低贱。像这么粗俗的话，以前的庄明徽是不会说的。”
“以前的庄明徽算什么？”庄雅又是冷冷一笑，一双黑眸she出厉芒，“我可以告诉你，我再低贱，也不会抢别人的男人，更不会背后算计自己的姐妹。你以为你现在穿着名牌，说话斯文，就能证明你高贵了？一个人的心若是肮脏的，就算把世上最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掩盖不了她心如蛇蝎的一面。在这一点上，你和秦峰很配。一个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个是蛇蝎美人。”
“明徽……”包厢的门又推开了，进来的人赫然是秦峰。“你还恨我？”他站在包厢外面有一会儿，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进来，是因为他听到那段话。
庄雅瞧了顾岚一眼，又瞧了秦峰一眼。“你们夫妇倒是配合默契，一起给我下套，唱双簧吗？”
“不是。”秦峰急急分辩。“我是听说她找你，以为她要找你的麻烦，才急急赶过来……”
“多谢了。”庄雅的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现在，我可以走了吧？”看到这两个人，她就觉得倒胃口。以前的她，怎么会和这些人渣混在一起？
庄雅拎起包包，就从秦峰的身边掠过，朝着凯悦的包厢外走去。
“明徽。”秦峰低声唤了一句。“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却无力地垂下来，在多年前，他选择放开的时候，就已经隔断了他们之间的线。
庄雅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一步不停地往包厢外面走去。
在凯悦的门口，庄雅遇到了陆书记。“你也来了？”
陆书记点了点头，“我听说消息，就赶过来。你有空吗？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庄雅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你可以拒绝，可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陆书记率先往凯悦饭店走去。
庄雅无奈，跟在他背后又走进了凯悦饭店。
站在顶楼，庄雅俯视S市的风景。“人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其实，在低处，又何尝好过？这些年，我都忘记了站在高处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想不到今天还能再次体会一次。”
“明徽。”陆书记嘴角一片苦涩，当年那么骄傲的人，如今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想过和我联系？”他多么希望，自己在她的心目中，能占着一个特别的位置，可惜，庄明徽就是庄明徽，始终不肯给他留下一个位置。
“联系？”庄雅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当年我被你们糟蹋的还不够？难道还要自取其辱？”
“明徽，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你太激愤了。”陆书记心情沉重道。“你这些年躲着我们，难道就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
“我们？”庄雅的眼眸里是一片漠然，“你所谓的我们是指谁？”
“在你的心里，我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就一点分量也没有？”陆书记感到伤感，岁月带走了青春，也带走了信任吗？“就算秦峰对不起你，顾岚对不起你，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又怎么样？”庄雅转身，一双美目紧紧盯着陆书记。“你们谁伸出援手？谁肯帮我？没有落井下石，我已经多谢你们了。”
陆书记的眉头深深皱起。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很多事情，都是听别人说起的。“明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庄明徽闭上眼睛，像是掉入回忆中。“可我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些事情就像是昨天才发生？”
“对不起。”陆书记有点愧疚。“我不该勾起你那些不好的回忆。”
庄雅别过脸，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我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陆书记压低声音，“那个孩子是秦峰的吗？”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可笑？”庄雅转过身子，“孩子是我的，谁是孩子的父亲，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因为孩子的父亲，就能改变孩子是我生这个事实吗？还是说，你们妄想抹去我的痕迹，庄家的痕迹？”
“明徽，我没有任何恶意的。”陆书记担忧，现在的庄明徽太min感了，完全不像当年那个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庄明徽呢。“我只是担心对孩子的家庭产生影响。这件事曝光之后，刘老爷子很生气。”
庄雅抿嘴，眼里出现了一抹担忧。现在，也就李小姿的事情，她才会在意。“刘老爷子？他想做什么？难道还能将我女儿赶出刘家吗？”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陆书记苦笑，“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高干家族联姻，都有一定的原因。当初，刘家允许你女儿嫁进去，是因为她没有任何背景和势力。可现在，多了一层秦家的关系，就等于说，你女儿的处境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我对我的女儿很有信心。”庄雅不以为然，只要刘子君的心不动摇，其他人的想法都不会影响他们夫妻二人。如果刘子君动摇了，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事情拆散他们。“就算刘家的人容不下她，她也会找到更好的归宿的。”
陆书记定定看了庄雅一眼,很肯定地下了一个结论：“你变了。”
“谢谢。”庄雅望着阴霾的天空。“我这辈子，我就剩下女儿这个亲人了。”顿了顿，庄雅的语气变冷了几分，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任何人要是想伤害我的女儿，我都不会客气。就算是刘家，也不行。”
“你放心，我会护着她的。”陆书记异常真诚。“在我眼里，她是我的晚辈，我不会让她吃亏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庄雅淡淡一笑。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女儿多了一个臂膀，始终有好处的。
“明徽。”陆书记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明媚笑容，仿佛时光倒流。“只要你快乐就好了。”
庄雅的身子一僵。她不是看不出他的心思，当初，她有了秦峰，拒绝了他，而现在呢？经历两次不愉快的感情生活，她已经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也不相信婚姻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明徽。”陆书记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我不求什么，只希望你记住，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去，请记得找我。”
“那你太太呢？”庄雅讥讽。“难道她就这么大方，大方到一点也不介意老公和别的女人来往吗？”
“她前几年过世了。”陆书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凄苦。“我们的婚姻，过的不幸福。”
“我很抱歉。”庄雅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明徽。如果我说，我说……”陆书记的脸上涌出一抹红晕。“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有可能吗？”
庄雅猝不及防。“不可能，你死心吧。”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避开那个圈子，就是不想再次陷进去。
“明徽——”陆书记喊着她的名字，却阻止不了她离去的步伐。
李小姿一睁开眼，就发现刘子君去上班了。她走进厨房，随便弄了几块吐司就当一顿早餐。当她从厨房里走出来，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小姿，报告今天就要出来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趟？”电话那端就是李方。
“报告？”李小姿本来是不想去的，最后，还是决定去。“你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坐车去。”
等她到了医院，刚走进大门，就看到李方冲出来，扬着手里的报告，手舞足蹈：“小姿，你，你是我的女儿，你真的是我的女儿。”他的眼泪跟着就滚了出来，“你看看，这是报告，是我的女儿。”
李小姿五味杂陈，本来以为她会怨恨这个父亲，可是看着他满头银丝，拿着报告跑了出来，她居然说不出一句讽刺的话，更别说指责。“爸……”
“哎。”李方有点尴尬。“这件事，是爸爸错了。”
“你该向妈妈道歉。”李小姿望着李方，目光平静而又幽远“这件事受到伤害最大的，是妈妈。”她可以原谅他，是因为切不断的血缘，庄雅却不同。
“我，我会向你妈妈道歉的。”李方神色极其不自然，目光闪烁。“只要你不怪爸爸就好了。”
“爸，我希望经过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怀疑妈妈了。”李小姿真心不希望父母两个人成为仇人。“她这些年来，对这个家付出多少，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在外头有别的女人，我是无法阻止的。我只希望你明白，妈妈对你是一心一意的，你不要再去伤害她。”
李方老脸通红，“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和你妈妈了。”
李小姿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
“小姿，陪我去吃一顿午饭，怎么样？”李方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渴望，“自从我和你妈妈离婚之后，你就很少和我一起吃饭了。”
李小姿垂下眼眸，不知道如何回应李方的要求。她无法和李方切断最后的关系，却不代表她完全不介怀这件事，至少，在一年之内，她都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爸，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