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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葬礼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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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月的爷爷去世了,死的很突兀。

    白老身体一向硬朗,除了研究上古文献、古籍、古物外,养生是他最大的爱好。

    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早上,白老都会在太阳初升时,准时练内家拳。

    几十年下来,身手矫捷。论技击水平,单人放倒四五个壮小伙不在话下。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者,昨晚进书房之前还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第二天一早,却被保姆发现死在书房里。

    据说,他死前,正坐在书桌前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张古札。

    以至于死后,仍手拿古札,保持着看信的动作。

    白家不少人质疑白老的死因,并认为,古札上的文字,将是破解白老死因的关键。

    然而打开古札一看,上面竟只有一行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个身体倍棒,精神矍铄的老人,死于孔子说过的一句话,显然不能成立。白家人甚至请警方来调查,结果发现老人周身无伤口,白老血液中肾上腺素含量是常人的数十倍。

    而人大量分泌肾上腺素的原因,无外乎两种:一是过度兴奋,另一种则是遭遇大恐惧,过度惊吓所致。

    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予乐乎?”,到底让白老过度兴奋还是过度惊吓,一时间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白夜月第一次求我,就是让我陪她一起去参加她爷爷的葬礼。

    我看得出,她真的很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更不想回她的老家。

    可爷爷去世,她作为长孙女,不回去又实在说不回去。更何况,上一次白老还和白夜如来档案馆找过白夜月,十分希望她能回老家看看。

    这一次,白月夜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回去的命运。

    我又怎么能在她最苦恼无助的时候,忍心让她独自承受?

    我欣然答应,除了换来美人的展颜一笑外,更得到了冰山美人的主动投怀送抱,这让我兴奋了好半天。

    我们连夜搭乘飞机,直奔白夜月老家。

    听白夜月说,我们要去的白家镇,是个相当富裕的镇子。镇上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虽是镇,却完全有种三四线城市的感觉。

    可离开镇中心不过十几公里,通往白家宅院的那条路,却显现出迥异于城市繁华的另一种感觉。

    宁静、悠远、浪漫、历史韵味十足。

    宽阔平整的土路,笔直地通向远方。

    路两旁灯柱上,一盏盏红灯笼高高挂起,喜庆又火红。

    路两边,十里桃林,铺陈开来。每年花开荼蘼,落英缤纷,引得不少人踏足赏花。

    路的尽头,是一座古色故乡的徽派庄园。

    白府两个字的匾额,高高悬在大门正中间,气派十足。

    当然,这一切源自白月夜的讲述,以及我的想象。可今天去白府的路上,却给了我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凌晨四点半,寒风呼啸,风中,光秃秃的桃树将遒劲的枝干伸向天空,就像一双双不停抓挠天空的手。

    路两边的大红灯笼,变成了阴气森森的白纸灯笼。惨白的光,透过纸灯笼,只能照亮半米左右。

    在夜色漆黑的背景下,那一盏盏白灯笼,看上去就像是空中飘,这条路,忍不住会让人有种通往阴曹地府的感觉。

    我租了一辆车,开车载着白夜月行驶在这条死寂的土路上,即使开着空调,将音乐调大,仍挡不住那种周遭环境带来那种阴冷和压迫感。

    车走到半路,突然路边冲出一道模糊的白影,直朝车扑来。

    我猛踩煞车,却发现刹车失灵,连续猛踩好几次,一点反应都没有。车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向前冲。我赶忙挂挡减速,最后好不容易停下来,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赶紧下车,看了看车头,没有血迹更没有撞到东西的迹象。看了看车底下,忽然感觉背后有种窥视感。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的盯着我。我猛回头,视野里空无一物。我定了定神,快速检查了一下车底和轮胎,也没有沾染血迹。

    那突然窜出来的白影到底是什么,难道我眼花了?

    刹车失灵,车是不敢开了。白夜月告诉我,这里离她爷爷家并没有多远。索性,我们俩决定走过去。

    走了没多久,隐约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乐器声。仔细瞅,一行披麻戴孝,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正朝这边走来。

    队伍正前方,一老者手拎着麻绳绑着的陶罐。紧随其后,几个男丁嚎啕大哭,哭声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听起来极悲,却有种如泣如诉,似哭似唱的感觉。

    队伍两边,各有两人,腰间缠着白麻布,走两步,将一人高的长长单管乐器的喇叭口斜对准天空猛吹。

    声音时而低沉如牛吼,时而高昂如尖叫,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肃穆、悲伤、悠远,同时透着浓浓的沧桑感,似乎属于某种古老的传承,能让人有种从灵魂深处的共鸣。

    白夜月赶紧拉着我站到一边,给这只全员戴孝的队伍让路。

    “这是?”

    “送汤,我们这儿的一种丧葬仪式。通常由孝子持瓦罐米汤,送至土地庙,泼洒米汤,祭奠亡者的一种形式。这是为我爷爷送汤的队伍,里面的人我大多都认识。”

    “不打声招呼?”

    “不用。送汤要哭,没法和别人打招呼。我们去灵堂吧!”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白家老宅。白夜如正披麻戴孝,站在门口边哭边朝张望,见到我们赶紧小跑过来。

    白夜月还没等说话,白夜如就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白夜月木然地抱着她,试着轻轻用手拍她的后背,并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哭了半晌,白夜如才收住眼泪:“姐,爷爷走的太奇怪了!”

    我问:“有朋自远方来?”

    白夜如赶忙点头,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人才道:“不光是那件事。我现在感觉,整座灵堂、整座宅子、整个葬礼,到处都透着古怪。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一进门,我看到正对着门的福禄寿三神的照壁墙,身上就莫名一僵。显然,我体内的细丝对这地方是抗拒的。

    “果然有古怪,小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