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小说网 > 帝台娇 > 第46章 心凉如雪(1)

第46章 心凉如雪(1)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定国候府,一片缟素。

    靳太后连忙出了宫,靳兰轩扑到棺木旁,望着棺木至死不瞑目的父亲,痛哭道,“爹,是谁害了你?到底是谁害了你?”

    靳太后纵然心中悲痛,却很快冷静了下来,“随三爷回京的人,就没有一个活着的吗?”

    “当时随行的护卫都没有一个活着,只有当时碰巧离开的如夫人活了下来,可是……她被吓得现在话都不敢说。”

    “人呢?给哀家带上来?”靳太后怒声喝道。

    靳老夫人皱着眉道,“这里是候府,不是你的永寿宫,这么大呼小叫的,也不怕扰了亡灵安宁。”

    靳太后望了望她,这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她难不成连凶手都不能追查吗?

    如夫人被人带到了偏厅,靳兰轩一把抓着人便逼问道,“说,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到底是谁?”

    然而,本就精神恍惚的如夫人被吓得缩成一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到底是谁杀了我爹,快说!”靳兰轩愤怒地摇晃着如夫人,一再逼问。

    靳太后咬了咬牙,让人拉开了靳兰轩,自己蹲在缩成一团的如夫人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问道,“告诉哀家,你那天看到了什么?”

    “不能说,说了会死的……不能说,说了会死的……”如夫人惊恐不定地喃喃念道。

    “你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死!”靳兰轩说着,便要扑过来掐着她再逼问。

    靳老夫人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便是报应了,害了她的女儿,一个也不会有好下场。

    “如夫人,那天你干什么去了?”靳太后一步一步地诱导着对方的思维,问道。

    如夫人一听不是问凶手的事,人渐渐放松了不少,偏着头想了想笑着说道,“那天……那天走到了芙蓉泉,三爷说……那里的泉水煮茶最好了,我就去取泉水了,那里的泉真的很清甜,煮了茶三爷一定会喜欢的……”

    “你取泉水之后呢?靳太后继续问道。

    “之后……之后我就往回走,可是那里有人,他们都带着刀,我……我只好躲起来了……”如夫人似是回忆起了当天的事,断断续续地述说道。

    “是什么人?”靳太后有些紧张地问道。

    如夫人一直咬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是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可是她好吓人……”

    靳兰轩紧张地一句一句地听着,等着如夫人说出更多的讯息。

    靳太后望了望她,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如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缩成一团直发抖,“她拿刀指着三爷,她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她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如夫人想着想着,突地瞪大了眼睛,“她说……三叔,你连你的亲姐姐都能杀,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靳兰轩闻言缓缓地望向靳太后,呼吸开始颤抖,咬牙切齿道,“是她,是她,是凤!婧!衣!”

    靳太后面色也开始变了,扶着书绣的手,缓缓坐了下来,“南唐长公主……不是已经殉国而死了吗?”

    最震惊的,莫过于靳老夫人,震惊之后,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没有死,她的外孙女还没有死。

    “姑母,姑母……她来报仇了,她先杀了我爹,然后会再杀了我,然后还会杀了你……”靳兰轩说着,目光变得冰冷而疯狂,“我们要杀了她,不然……不然她就会杀了我们的……”

    靳老夫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两人跟前,龙头拐杖狠狠跺了跺地,沉声道,“你们要杀了谁?”

    靳兰轩被喝得一震,不敢再说话了。

    靳太后敛目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现下当务之急是要先办了三爷的丧葬之礼,其它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罢,深深地瞪了一眼靳兰轩。

    她不该在这里说出凤婧衣的名字。

    她也想杀了凤婧衣,可是这样的话却不能在靳老夫人面前说起,可是兰轩却偏偏说出口来了,以后再想除掉那个人,这老东西定然会从中作梗。

    再之后,定国候府忙着办丧礼,疯疯癫癫的如夫人便被送到了旧的别院,没人顾得上去管她。

    夜静更深,有人趁着夜色摸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轻声唤道,“如美人儿?如美人儿?你在哪儿呢?”

    黑暗的屋内突地一下灯火大亮,先前看似疯了的如夫人道,“怎么现在才过来?”

    来人进了屋,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事情都办妥了?”

    如夫人一把拿过她拿来的吃食,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随即拿起水灌了一大口,满足打了个饱嗝,“废话!”

    没有什么刺客,没有什么暗杀,一切都只是她这个潜伏在候府两年的如夫人自己杀了人,又回来自编自演了一出戏,让所有人都信以为下手的南唐长公主。

    “后面怎么办?”

    公子宸从袖子里摸出一包东西,说道,“明后天你把这个吃了。”

    如夫人拿过嗅了嗅,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老鼠药。”

    “信不信我现在就塞你嘴里去?”如夫人恶狠狠地说道。

    “当然是假的。”公子宸连忙赔笑,而后说道,“这件事很快大夏皇帝可能也会追查过来,你能骗过候府这些人,不一定骗得过她,所以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能换个别的吗?”

    “你在这里要死得正常点,肯定就是饿得没东西吃,便吃掉了这园子里的老鼠药,这样死才合情合情。”公子宸说着,一合扇子笑着道,“放心吧,等他们把你埋了,我再去把你挖出来,你又是活蹦乱跳的。”

    “你要是贪了老娘这些年的财产,把老娘活活埋死了怎么办?”如夫人一脸不信任地哼道。

    公子宸宸一展金扇,笑着道,“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像。”

    公子宸郁闷地垮下笑容,说道,“你明天可以把药吃了,后天他们办完丧事,我会设法引人过来发现你的尸身,必须赶在大夏皇帝插手之前脱身。”

    “知道了,滚吧。”如夫人收起东西,往破烂的榻上一躺哼道。

    公子宸收起扇子出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靳太后离宫的当夜,原本在皇极殿理政的夏候彻从孙平口中得知凌波殿两日宣了太医,钰嫔染了风寒病得不轻,放心不下便赶了过去亲自照看。

    在靳太后带着兰妃离宫的当夜,夏侯彻自孙平口中得知凌波殿这两日宣了太医,钰嫔染了风寒病得不轻,思来想去夜里便赶了过去。

    “一会儿还回去吗?”

    “这么盼着朕走?”

    “我哪有?”

    夏侯彻轻笑,伸手在被子里拉住她的手,问道,“那是盼着朕留下?”

    “是又怎么样?”她哼道。

    夏侯彻侧身支着头躺在外侧,笑着吻在她的脸上,“是的话,朕当然就留下了。”

    她乖乖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我明天可以去皇极殿吗?”

    “病成这样,还乱跑什么?”夏侯彻皱起眉头道。

    “待在这里闷死了,沁芳都不让我下床。”

    “好好养病。”

    “你是不想看到我是吧?”

    “不想你我大半夜的跑过来做什么?”夏侯彻哭笑不得,这女人又开始蛮不讲理了。

    “那你不让我过去?”

    “朕忙着也顾不上你,你去了做什么?”夏侯彻道。

    凤婧衣低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沙哑着声音咕哝道,“我想你,想看到你。”

    “我不是在这儿,你不是正看着?”夏侯彻讶然失笑。

    “可是明天也会想。”

    夏侯彻低头瞅着她,笑语,“朕的素素,可不是这么粘人的。”

    “不去就不去。”见他不答应,她翻了个身,以背相对。

    夏侯彻无奈地笑了笑,心底却生出几分莫名的甜蜜,从背后将她整个拥在怀里,道,“那明早跟朕一块儿过去,不过只准待在暖阁,不许乱跑。”

    凤婧衣满意地笑了,翻过身来道,“好。”

    这一番肉麻兮兮,儿女情长的话说得她自己都一身鸡皮疙瘩了。

    他以为她真吃饱了撑着,病成这样还去围着她转吗?

    只不过明天他肯定就会得知定国候府之事,而如夫人还未脱身,虽然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但若是这个人追查过去了,总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她得暂时跟在他身边,知道他对这件事情的一举一动,阻止他在如夫人脱身之前出宫追查。

    夏侯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朕先睡了,要是不舒服了,记得叫朕。”

    许是昨晚那几句肉麻话说得皇帝心情顺畅了,一早她还没睡醒,夏候彻已经直接将她抱上了龙辇带去了皇极殿暖阁安置着。

    夏候彻早朝之时,才得知了兵部侍郎靳英遇刺之事,下了朝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

    “这事你昨晚就没得到消息?”一从正殿出来,他朝问起孙平。

    “奴才昨夜只接到消息说太后带着兰妃连夜回定国候府,只以为是靳老夫人又出了什么事,并不知是靳大人出了事。”

    “派人去候府瞧瞧,到底怎么样了?”

    “是。”

    夏侯彻本是习惯性地准备直接去书房,突地想起还在暖阁的人,又转了方向才去了暖阁,瞧见沁芳在外室便问道,“起了吗?”

    “娘娘刚起,正等着皇上过来用早膳呢。”

    夏侯彻闻言便大步进了内阁,瞧见坐在榻上正看着书的人便笑问道,“睡醒了?”

    凤婧衣搁下手中的书卷,起身下了榻,“怎么这么慢,我都饿了好一阵了。”

    夏侯彻净了手方才到桌边坐下,瞅了她一眼道,“饿了就先吃,不必等着朕。”

    “一个人吃没意思。”凤婧衣给他夹了菜,说道。

    夏侯彻瞅了她一眼,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

    两人刚刚用完膳,孙平便进来了,神色有些慌乱。

    “定国候府那边有消息了?”夏侯彻问道。

    孙平望了望他,小心翼翼地回道,“是有消息了,可是似乎……似乎太后和兰妃娘娘都认定了行凶之人是……”

    “是谁?”

    孙平一脸凝重,说道,“南唐长公主,凤婧衣。”

    话音一落,夏侯彻的面色倏地冷沉得吓人,喝道,“这是谁说的?”

    “奴才也不清楚,不过太后娘娘追问了当时逃过一劫的如夫人,推断说是南唐长公主下得手。”

    夏侯彻薄唇紧抿,侧头望了望一旁亦是一脸震惊之色的凤婧衣,朝孙平道,“宣方将军和容军师入宫。”

    “是。”

    孙平离开,殿内的气氛变得沉默而压抑。

    凤婧衣心中却是暂时松了口气,他宣方潜和容弈入宫便是要将此事交给他们两人去追查,那么他自己便暂时还不会出宫去了。

    只希望,如夫人能尽快脱了身才好。

    “素素,你说,凶手会不会是她?”夏侯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问道。

    凤婧衣直视着他,坦言回道,“我想是的。”

    “那她为什么要杀靳英?”

    凤婧衣抿唇沉吟了半晌,说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当年靳英和兰妃活活烧死了她的母亲毓妃,也险些要了她的命,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在大夏境内杀害我大夏重臣,她真以为朕就抓不住她吗?”夏侯彻眉眼沉沉,黑眸之中寒光森然。

    凤婧衣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观望着一切。

    半个时辰后,大将军方潜和军师容弈前来晋见,夏候彻吩咐了方潜前去定国候府保护太后和兰妃安全,容军师去出事地点追查线索。

    她始终没有说话,看着他说起自己名字之时的冷冽杀意,不由在想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败露,将会是如何惨烈的下场。

    依脚程计划,容军师这一来一回得明日晚上才会赶回来,想来也是一无所获回来,到时候夏侯彻为了继续追查下去,一定会亲自走一趟定国候府。

    可是,按照她与公子宸的计划,后天晚上如夫人还没能够脱身。

    一天一夜漫长的等待,夏侯彻向孙平问起过两次容军师的消息,足见他是等待得有多焦急。

    凤婧衣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一颗心也开始焦燥不安,容军师已经在进京的途中了,她却还完全想不出该怎么样拖住夏侯彻,让他今晚无法出宫。

    然而,好死不死的,她的风寒又愈发地重了,整个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孙平让人去请了太医,便赶紧到书房去禀报道,“皇上,钰嫔娘娘似乎这会儿不太好了,烧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太医呢。”夏侯彻搁下手头事起身问道。

    “奴才已经差人去请了。”

    “中午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病成这样了?”

    “奴才也不知道,早上太医过来请脉也还好着,下午钰嫔娘娘睡了一觉起来面色就不好了。”

    “下午都不好了,你这会儿才说?”夏侯彻扭头狠狠训斥道。

    孙平冤枉不已,道,“奴才也想告诉您来着,可钰嫔娘娘说您忙着就不必过去说了,自己休息一会儿就行了,哪知道……”

    夏侯彻到了暖阁,太医也刚刚赶过来正请着脉,瞧着他进来纷纷跪拜请安。

    “人怎么样了?”

    “钰嫔娘娘体内寒气太重,冬日里又是阳气渐收,阴气渐长的时候,需得驱除体内寒气之后慢慢调养,才能有根治的可能。”王太医上前回道。

    “都这么些天,一点起色都没有,你们一个个医术都学到哪里去了?”

    凤婧衣头昏脑胀的窝在床上,沙哑着声音虚弱不堪,“皇上,不关他们的事……”

    夏侯彻到床边坐着,探了探她额头的热度,侧头瞅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喝道,“还不想办法医治?”

    “臣等开了药了,钰嫔娘娘服了药,逼出一身汗来,明天状况应该会好转些。”

    “娘娘,药来了。”沁芳将药端了进来。

    夏侯彻自己接了过来,吹凉了一口一口喂着她喝掉了,吩咐道,“朕送你去泉室。”

    说罢,给她裹上外袍便直接抱起走了。

    温泉室内热气撩人,夏侯彻却还吩咐道,“再送两盆炭火进来。”

    凤婧衣哭笑不得,这是要准备把她蒸熟了不可吗?

    孙平很快带着宫人送了炭火进来,原本就热腾腾的温泉室,很快如酷热不堪,她自己倒还好,抱着她的夏侯彻便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你还好吧?”

    夏侯彻将她放到榻上,自己将一身厚重的冬衣脱了,里面轻薄的单衣已经湿透了。

    她小脸贴着他火热的胸膛,安静的泉室里,耳边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清晰,有种难言的奇妙。

    不一会儿,还裹着厚冬衣的她也开始沁出汗来,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有些难受,于是便想将盖在身上的袍子给拿开。

    “怎么了?”夏侯彻低头瞧了瞧。

    “热。“她皱着眉咕哝道。

    “别闹,好好捂一身汗就好了。”夏侯彻将衣服拉着盖好,还将自己的袍子也给她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