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小说网 > 花颜策 > 第六十七章(二更)

第六十七章(二更)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海德小说网 www.haidehong.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花颜被云迟拉着,经过赵清溪身边,感觉她周身僵硬,她暗暗一叹,没说话。

    赵清溪定然是喜欢云迟的,怕是喜欢了不短的时间,另外,无论是赵宰辅,还是赵夫人,显然都是将赵清溪往太子妃的目标培养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织女红,闺阁礼数,奈何,云迟是脑子被驴踢了,不选人家。

    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有牡丹花不摘,偏偏收了她那一根干巴杏花枝,暴殄天物的同时,又错把她这个鱼目当珍珠不放手。

    天下应该再也没有这么脑子不好使的人了。

    赵青溪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其余女子似也都不敢说话,见云迟拉着花颜离开,都不约而同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花颜感慨,若是依照旧例,这些贵女们,够了年龄,都是要入宫的。可是云迟这个太子,多年来,竟不喜女色,东宫空得连只母鸡都少见,那将来他登基,偌大的后宫,难道也让其空着?

    这是什么破秉性!

    有美人堪折,自然是要折的,他这个一国太子,偏偏不折,反其道而行,真是让人受不了。

    走出不远,方嬷嬷迎面匆匆走来,因为赶得急,走了一身汗,见到云迟,立即两手空空地请罪,“殿下,那件披风不在车里,不见了。”

    “嗯?”云迟挑眉,“为何不见了?”

    方嬷嬷摇头,“老奴也不知,当时,是的确着人放去车里的,车夫一直没离开,说没人靠近马车,奇了怪了。”

    云迟转头看向花颜。

    花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看我做什么?披风是苏子斩的,他让人给取走了呗!”

    云迟温凉地凉声道,“以他的性子,既然公然不避讳人地借给你,便不可能偷偷拿回去。”

    花颜耸肩,“太子殿下既然这般了解子斩公子,那就赶紧命人好好找找,我本来就是没打算还给他,拿回去烧了再赔他银子的,如今没了,倒也省心了。”

    云迟盯着她,轻轻吐口,“是吗?”

    花颜挣脱他的手,“爱信不信。”

    云迟在她手刚挣脱,便又抓到了自己手里握住,对方嬷嬷平静地道,“既然如此,不必找了,回宫吧。”

    方嬷嬷看了一眼云迟身后,见秋月已经如厕回来,她点点头垂首应是。

    出了垂花门,遇到了几位青年才俊,连忙避在一旁给云迟见礼。

    云迟温和地颔首,说了几句话,自始至终握着花颜的手,出了赵府。

    东宫的马车停在府门口不远处,皇帝的玉辇还在,显然还没走,云迟拉着花颜上了马车,落下车帘,吩咐,“回宫。”

    车夫一挥马鞭,仪仗队随扈,离开了赵府。

    花颜觉得这一趟来得太晚,走得太早,收获太小,饭菜没吃几口,真是有点儿亏得折腾一趟。

    上了马车后,云迟不放花颜的手,反而用力,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花颜恼怒地瞪着他,“太子殿下是要毁了交换条件的约定吗?”

    云迟似乎心情极其不好,盯着她,怒问,“苏子斩的披风你藏去了哪里?”

    花颜哼笑,“殿下至于吗?一件披风,丢了就丢了,你揪着我不放做什么?”

    云迟沉着眉目,眸底如海浪翻涌,“真是小看你了,你便真对他在意至此?连一件披风也舍不得还回去?”

    花颜想着这个人也算真的了解她了,没亲眼看见,亲手逮住,竟然直指向她,十拿九稳地说是她藏了。她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地说,“我就是舍不得还回去,也不会烧了,就想留下,你待如何?有本事你找出来毁了好了。我连他贴身玉佩都敢要,更遑论一件披风就要不得了?”

    云迟见她承认,脸色霎时阴沉如水,“你对他心动,喜欢上了他?”

    花颜轻笑,“殿下以为呢?”

    云迟扣着她腰的手收紧,“只因为他为你开封了醉红颜?只因为背着你夜行三十里的山路?”

    花颜想起那夜,目光飘忽了一下,幽幽地说,“从小到大,我没喝过比醉红颜还要好喝的酒,从小到大,没有人背过我,更遑论夜行山路三十里。殿下说的对,我对苏子斩,着实心动。今日,见了那柳芙香,我便厌恶她透顶,恨不得将她淹死算了。可是见到苏子斩时,我忽然觉得,亲自跳下去将她救出水也好,他身上的披风,若是不主动给我,我也会抢到自己的身上披上的。”

    云迟脸色冰寒,周身一瞬间如北风刮过,透骨的冷。

    花颜仿若不觉,低声说,“你看,我见苏子斩才几面而已,便这般容易且轻易地为他心动,殿下与我相识,也一年有余了,你一心娶我,我却心底生不出半丝波澜,只想逃离你,不停地出手对付你,也许,过不久,我对你还会心生怨恨,我们这样下去,何必呢?”

    云迟薄唇抿成一线,眼眸黑不见底,一言不发。

    花颜有些受不住云迟的神色,挣脱了下,发现他手箍得紧,她挣不开,索性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躺在她怀里,不再多说。

    云迟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没有放开手的打算,也没有再说话,车中气压低沉,外面车轱辘压着地面似乎也有一种承受不住的重量。

    一路再无话,马车回到东宫。

    车夫将车停下,等了半响,不见车中有动静,小声提醒,“殿下,回宫了。”

    云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慢慢地松开了手,对花颜沉声说,“我是不可能放手的,即便你对他心动喜欢,即便他母亲临终嘱咐我照看于他。”

    花颜觉得她这般对他,也算是天底下最不识抬举的人了,他听了她这番话,该受不住让她滚才是,或者没那么大度让她轻松地滚而是应该伸手掐死她。可是他依旧说这样的话。她心下又是气闷又是烦躁,懒得再与他多说,从他怀中出来,一把挑开帘子,跳下了车。

    脚刚沾地,她便快步向西苑走去。

    秋月和方嬷嬷随后下了车,便见花颜已经走出老远,步履匆匆,似带着十分恼怒之气,二人一怔,秋月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方嬷嬷犹豫了一下,来到车前,低声试探地问,“太子殿下?”

    云迟缓慢地挑开车帘,下了车,看了花颜一眼,神色一如既往,吩咐道,“好好侍候太子妃,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是本宫的太子妃,不得有误。”

    方嬷嬷心下一凛,恭敬地应是,见云迟不再言语,连忙也带着人去追花颜。

    云迟立在门口,看着东宫的牌匾,仔细认真地看着,如十岁那年,他移出皇宫,搬来东宫那一日。

    小忠子站在云迟身后,看着太子殿下,他想着有多久没见过殿下这样的神色了,十年?那时候他才不大,那时候太子殿下也还是个小小少年,他也这样的站在他身后,那时候他不理解殿下为什么盯着这牌匾一站一看就两个时辰,如今,却隐约有些理解了。

    东宫这块牌匾,不仅仅是代表“东宫”这两个字,而是它背后的重量。

    殿下的重担,是从出生起就背负的。

    皇后娘娘薨了,又加重了殿下的重担,武威侯夫人故去,又为这重担添了一笔。

    殿下承载的,便是这南楚江山,社稷之重,千秋万载,功勋累世。

    多少年来,容不得他退后一步。

    他心下心疼,上前劝说,“殿下,进去吧,已经入夏,这响午刚过,日头正烈,若是晒中暑就不好了,您毕竟有许多朝事儿要忙。”

    云迟一动不动,仿似未闻。

    小忠子咬牙,低声说,“太子妃已经进去了,如今她定然什么都不想地已经上了床午睡了。”

    云迟终于动了动手指,慢慢地,如玉的手覆在额头上,用力地揉了揉,哑然而笑,“我与自己过不去做什么?左右我这身份,是出生就注定的,在这二十年里,背负了母后一条命,又背负了姨母一条命,无论如何,是卸不掉的。”

    小忠子猛地点头,劝慰,“您是太子殿下,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便是您最尊贵。不是谁生来就能主宰这南楚山河生灵万物的。何必为此自困?奴才只相信,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殿下,您要做的事情,一定是能做成的。”

    云迟闻言转过身,看了小忠子一眼,露出笑容,“当初选你在我身边,看来真是没错。”说罢,轻喊,“云影。”

    “殿下。”云影应声现身。

    云迟嗓音温凉,吩咐,“去查查,苏子斩的那件披风,被她藏在了何处?是怎么藏的?”

    云影垂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