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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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夏一早醒来,神清气爽、满面红光,即使邓逍偷吃了两个煮鸡蛋,他都装作没看见。
成天壁和唐雁丘早早出去晨练了,邓逍趴在沙发上直喊饿,柳丰羽照例赖床,庄尧一反常态,直到吃饭的时候都没出来。
“小邓,庄尧呢?”
邓逍郁闷道:“他一晚上没睡,就反复看那个视频,大半夜的,要不是我胆子大,肯定被那小子吓出毛病来。”
“现在还在房间吗?”
“在。”
“把他叫出来吃饭,再看眼睛要完了。”他也实在是好奇,视频里到底藏着什么信息。
“哦。”邓逍听话地回房间叫庄尧去了。
成天壁晨练回来了,丛夏把一碗瘦肉粥放到他面前,笑道:“趁热喝,过几天我找人要点材料,给你做蛋糕。”
成天壁低声道:“我没说过我爱吃甜的。”
丛夏嬉笑道:“但我看得出来。”
这时,他们背后传来庄尧的怒叫着:“放我下来!”
回头一看,就见邓逍拎小鸡一样把庄尧夹在腋下抱了出来,另一只手还拿着电脑,他把庄尧放到椅子上,“丛哥让我把你叫出来的。”
庄尧白了他一眼,愤怒地整了整衣服,“我在研究视频呢,我不想吃饭。”
“你一晚上看了多少遍了?天壁说那几个有内容的视频,加起来也不过十来分钟。”
“多看几遍,会有新的收获。”
“那你现在有什么收获,大家都想知道呢。”丛夏把粥递给他,“边吃边说吧。”
庄尧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那些视频中,只有三个有画面,但信息量很大,总的来说,那个求救的人多半是被异种了,而且我们看到的应该是他正被虫子剥夺自我意识的过程。异种的双方,自我意识强的就能主导身体,这些虫子的自我意识,单个是极弱的,但成千上万的虫子的自我意识,就非常庞大了,庞大到那个人无法抵御。”
丛夏插话道:“这里面涉及几个问题,我想先讨论一下。异种究竟是只能单个物种和单个物种异种,还是单个物种可以被多个物种异种?首先进入大雁塔的肯定本身就是变异人,说不定那个被异种的,以前还被其他东西异种过,这点现在无法证实,但如果他被虫子异种了,那么就证明变异人可以被二次变异,同时,他还是被无数的虫子异种了。”
“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以前我们见过的所有异种人,都是单个异种的,只有一个例外,就是蝙蝠人易东,他的身体完全蝙蝠化的时候,并不是一只蝙蝠,而是大量的蝙蝠,再结合这个男人的例子,可以确定,一对一异种并不是必要条件。”
丛夏点点头,“我也想到了易东,我想,我们对异种这种变异方式还了解太少。”
“另外,你刚才说的变异人被二次异种,我们在视频里也找到了线索。”成天壁接过话头,“我们最开始看到的那个黄色瞳孔的男人,并不是视频里出现的唯一一个人,那些虫子恐怕是把进入塔里的所有变异人都异种了,或者说,吸收。”
听到“吸收”这个词,众人脸色均是一变。
“吸、吸收?”
成天壁神色凝重,“之所以用‘吸收’这个词,是因为这是我们观看那些视频时最直观的感受。虽然视频拍得很模糊,但隐约能看到一些人皮肤下爬满了虫子,流出的血液都是淡黄色的,我们已经分不清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他们都在动,但动作很怪异,就算活着应该也不算人了。”他说到这里,脸色不太好看,毕竟那地狱般的画面谁看了都不舒服。
听众们倒吸一口凉气,表情都有些僵硬。
柳丰羽道:“可是,他们也有可能是被那些虫子寄生,或者干脆只是在被虫子吃,为什么你们能确定是在被异种呢。”
“因为一个只有七八秒的画面。”
“什么画面?”
庄尧打开视频,拖动进度条,把电脑推给他们。
柳丰羽抱怨道:“奶奶的,你不能换个时候给我们看?正吃饭呢。”
“害怕你就别看。”
“我不怕,我只是恶心。”
庄尧没理他,点开了播放键。
丛夏盯着屏幕,画面先是一片漆黑,但背景音乐非常瘆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配上漆黑的画面,跟拖尸差不多,接着画面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白影,丛夏仔细一看,是两个站着的白衣人,身上穿的正是第三波进去的人穿的防护服,衣服很破旧,地上还有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在疯狂地扭动,丛夏定睛一看,真的是几个人,他们全身都被虫子覆盖了,就像成天壁描述的那样,皮肤开裂,地上淌满黄水,扭动得很剧烈,在垂死挣扎。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丛夏长长呼出一口气,“天哪……”
柳丰羽脸色相当难看,“完了?没了?这能看出什么?”
庄尧把进度条拉了回去,他指着那两个站着的人,“你们看着他们。”
众人的眼睛又被迫忍受了一次恐惧的煎熬,画面很暗,看不清那两人的脸,但仔细观察,他们的胸膛在缓缓起伏,说明是活的,而且身上一个虫子都没有,他们就那么低着头,看着地上挣扎的同伴,没有任何反应。
饭桌上鸦雀无声。
庄尧道:“明白了吗,这两个人还活着,但已经不是人类了。”
“那这视频是谁拍的?”
“拍摄视频的人,应该也变成了这种东西。”
丛夏苦笑道:“我很庆幸咱们没进去。”一想到这些“人”当时可能就躲在某个角落看着他们,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柳丰羽惊魂未定的样子,“还好我没进去,这么恶心的地方,我死都不会进去。”
就连庄尧也心有余悸,“大雁塔真的太危险了,比我们以前经历过的加起来都危险,幸好我们只到门口就逃出来了,不然下场就是这样。”
“不过,当我们进去的时候,这些……东西,为什么没来攻击我们呢?”丛夏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人”。
庄尧道:“不清楚,更让人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不离开大雁塔。我觉得,它们不是不能离开大雁塔,而是不能离开傀儡玉,也许它们根本不需要进食,只要吸收能量就能活。”
丛夏点点头,“我也想过这个可能,难道大雁塔里有什么东西束缚着傀儡玉?”
“有东西能束缚傀儡玉吗……”庄尧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样,能把虫子禁锢在大雁塔里是件好事,否则品安早就完了。”
庄尧摇摇头道:“这种束缚恐怕只是暂时的,它们异种的那些人,只是失去了自我意识,不代表失去了人的思考能力。”
柳丰羽道:“别瞎操心了,反正我们不可能回去了,大雁塔怎么样,影响不到我们,还不如想想我们现在的麻烦呢。”
邓逍点头道:“对啊,虫子也不会追我们追到北京去,干吗自己吓唬自己。”
丛夏叹道:“说的对,大雁塔的事先放一放吧,到了北京,可以把录像交给我二叔,我想他们是不会放过大雁塔里的傀儡玉的。”
庄尧道:“我并不认为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了,虫子变成人的姿态,可是哪里都能去的,一旦它们冲破了某种束缚,谁说它们不能追到北京?”
众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早餐都没怎么吃,丛夏心疼剩下的东西,让邓逍全打扫干净了。
饭后,他们开始商讨战略和准备工作。
庄尧道:“根据燕会阳的说法,北京一个变异人组织已经跟赵粉、姚黄接头,打算彻底消灭魏紫,魏紫为了抵抗这次攻击,正在吞并小帮派,吸纳变异人。目前,魏紫是一股势力,我们和绿云是一股势力,北京的变异人组织和赵粉、姚黄是一股势力,三足鼎立的时候,关系最稳健,但崩毁起来也最彻底,现在洛阳之所以还平静,就是因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都想等其他两家先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丛夏道:“但现在多了一个不安定因素,就是针对我们的悬赏令,这个悬赏令让我们从捕猎者变成了猎物。”
庄尧道:“没错,把我们从角落直接拉到了太阳底下,不过,这也并非全是坏事,因为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挑起魏紫和赵粉、姚黄的战斗。”
“你想怎么做?”
庄尧神秘地一笑。
“老大,老大。”
易东、易南两兄弟正在和一个小帮派首领谈判,手下的人冒失地闯了进来。
易东冷冷瞥了他一眼。
“东哥,很重要的事。”
易东起身随那人出去了,“怎么回事?”
“悬赏令上那伙人终于出门了,而且往城南走来了,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叫人在塔楼做好准备,我现在过去。”易东往前门走去。
“看着挺专业的嘛。”柳丰羽看了看眼前的别墅区,别墅的四角建起四个巡逻塔楼,上面装着望远镜和机关枪,有人轮班值岗,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型军事基地,戒备森严,跟以前的那些变异人组织又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成天壁扫了一眼,冷哼道:“破绽太多,唐雁丘一个人可以对付。”
庄尧道:“省省吧,我们又不是要攻城,跑到别人老巢来打架是下下策。”
别墅里跑出十多个带枪的变异人,挡在了门口,各个紧张地看着阿布。
阿布在门口站定,近8米的身高,像一栋大楼一样遮天蔽日,把那些渺小的人类都纳入了自己的阴影下。
一个男人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成天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势迫人,“我们要见易东和易南。”
那人吞了口口水,“我们老大不是你们相见就能见的。”
成天壁冷道:“他一定会见。”
“赶紧滚,再不滚我们不客气了。”塔楼上的人已经把机关枪对准了他们。
成天壁眯起眼睛,“敢开枪的话,先死的一定是你们。”
守门众人冷汗直冒。这伙人自进入洛阳城那一刻起,关于他们的传闻就已经沸沸扬扬,只凭几人之力灭了鹰团上千变异飞禽和刘老大几十只变异野兽,这样的实力实在让人望而生畏,尤其听说他们团队里有个传说中的自然力进化人,再加上悬赏令上的天价“报酬”,让人对这个队伍充满了好奇和畏惧。因此成天壁说的话,他们并不认为是吓唬人的,一时之间,没人敢轻举妄动。
这时,不远处刮来一阵黑色旋风,仔细一看,是一大团黑色吸血蝙蝠,速度极快,眨眼已经到了眼前,那些蝙蝠慢慢具化成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魏紫第一高手——甚至可能是洛阳第一人——易东。
“东哥……”
易东抬起手,“退下。”
那些人带着武器往远处退去。
易东停在半空,黑色蝙蝠在他身侧飞舞,让他看上去颇具黑暗魔幻色彩。
丛夏第二次近距离打量这个男人,依然被他冷峻强悍的气势所震撼,比起在贵阳时他们的初次见面,易东强大了太多倍,当然,他们也是。
易东冷冷看着他们,“另外两个没来吗?”唐雁丘和邓逍并没有随他们来。
庄尧冷笑一声,“看家呢,你弟弟呢,也没来吗?”
易东淡道:“看家。”
“真没想到还能再见,从贵阳到洛阳,一千多公里,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对吧。”
“你们是冲着傀儡玉来的吧。”
丛夏笑道:“没错,经过这一千多公里路的洗礼,我们也知道傀儡玉是好东西了,也想得到一块,就看你们愿不愿意成全了。”
“成全?”易东寒声道:“想要傀儡玉,就排着队来送命吧。”
“你们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最终送命的会是谁,不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吧。
易东目光犀利,“当然有,你们会像以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庄尧轻笑,“口气不小。”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会是叙旧吧?”
丛夏从怀里掏出悬赏令,“你应该见过这个东西。”
易东道:“我不感兴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成天壁冷笑,“你只是犯不起我们。”
易东眼神愈发阴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丛夏道:“你虽然不感兴趣,但我们却很感兴趣,我们的目标是傀儡玉,只要能得到傀儡玉,谁的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悬赏的那块?”
“没错,这样也避免了和你们起冲突,不是吗?”
“那你要去北京,跟我说无用。”
“不需要去北京,北京来的那伙人身上就带着一个。”
易东挑了挑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们有检测傀儡玉能量的仪器吧?”
易东道:“有。”
“检测范围是多少?”
“不超过白米。”
“想确定的话,带着仪器去那伙人驻扎的地方试试。”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燕会阳告诉我们的,说那伙人刚从庆杰收了一枚傀儡玉,在回京途中接到命令,于是来洛阳收缴你这枚。”
易东冷道:“我也得到过类似消息,渠道很可靠,但那消息说,庆杰没有傀儡玉,他们扑了空。”
“哈哈。”丛夏笑道:“难道他们会告诉全世界,自己手里握着傀儡玉吗?”
“那你们又凭什么确定?”
“燕会阳得到的消息跟你的差不多,但我们觉得事情有异,所以特意去调查了,至于我们怎么确定的,你不需要知道。”
“就算他们真的带着一枚又如何?”
“于其让一群外地人离间、削弱洛阳的各大势力,为什么我们不能联手,把他们的傀儡玉夺走呢,到时候,你也安全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岂不皆大欢喜。”
易东狐疑道:“你们不是已经和绿云联手了吗?”
“绿云太弱,我们并不看好。”
易东沉思几秒,“我要先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带了傀儡玉。”
“好,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再见面,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
回到美容院后,成天壁问向丛夏,“感觉到傀儡玉了吗?”
丛夏点点头,“在别墅区西南角。”
庄尧道:“很好,一旦拿到傀儡玉,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必要时舍弃路霸。”
这时,唐雁丘回来了,成天壁问道:“怎么样?”
“按照你说的,把那几块玛瑙扔在北京那些变异人驻扎的地方了,另外,我看到他们组织的旗子了,叫‘奉岚会’。”
“‘奉岚会’?下次问问蓝会阳吧。”
奉岚会带着傀儡玉的消息,自然是庄尧瞎掰的,他们的计划正一步步展开,至关重要的就是要让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这伙人带了傀儡玉。那几块碎玛瑙是丛夏做的蓄能玉符,里面储存的是跟傀儡玉一样的元能量,变异人感觉不到,但仪器可以,就算和傀儡玉的能量强度有很大差距,也足够迷惑他人,甚至奉岚会的人会自乱阵脚。
奉岚会打乱了洛阳的平衡,使几大势力针锋相对,最后倒霉的是低等级变异人和普通人,燕会阳希望消灭魏紫的同时,也把这伙外来土匪赶出去,而赵粉、姚黄也会在这场战斗中被削弱,这一战能换洛阳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了。
最迟明天,易东肯定会带着仪器去亲自验证傀儡玉的真假,届时就是他们行动的时候。
庄尧道:“今天我们要做好弃车的准备,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阿布身上。洛阳离北京不过八百公里,如果路上不耽搁,阿布三五天就能到。这是我们至关重要的一战,人家已经把悬赏令贴到了我们脑门儿上,如果我们连傀儡玉都抢不到,去北京也凶多吉少。”
丛夏握紧了拳头,心中有种强烈的情绪汹涌而起,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他们足足走了将近一年,北京终于指日可待,这一战,他们一定要带上傀儡玉,活着离开!
下午,燕会阳又来了,跟他们进一步交换了一些信息,并询问他们是否真的去了魏紫的老巢。看来在洛阳,消息流通的很快。
他们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只是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他们要燕会阳派人撒布奉岚会带着傀儡玉的消息,洛阳城一定会因为这个消息沸腾起来。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紧张备战着。
成天壁一刻不停地修炼,唐雁丘保养着自己的弓和箭,柳丰羽和邓逍难得正经起来,认真修炼,庄尧天天有忙不完的事,丛夏则找燕会阳要了一批材质好的冰种翡翠,切成很小的玉片,大量箓制蓄能玉符,这些翡翠做玉符,比玛瑙效果要好很多。
只有阿布,依然无忧无虑地打滚睡觉。
在箓制玉符的过程中,丛夏发现自己对能量的操控能力增强了,他渐渐能够操控单一的一种五行能量,而不仅仅局限于元能量。虽然现在他还只能在自己体内操控五行能量,不能输出,但只要不断进化,输出五行能量也是早晚的事,届时,他可以让别人从自己身上感知到任意一种五行能量,那样对自保和伪装会很有好处。
晚上,燕会阳派来一个手下,通知他们消息已经散步开了,赵粉的首领去了奉岚会的驻地,但很快离开,又去找了姚黄的老大,俩人密谋到现在,暂时还没有动作。
成天壁道:“已经有效果了。”
庄尧点点头,“这个消息会先让赵粉、姚黄对奉岚会产生怀疑,合作双方一旦有间隙,分裂是早晚的。奉岚会之前去庆杰收傀儡玉,肯定随身带了检测仪器,他们听到传闻后,在自己的驻地检测到了傀儡玉,也会因为弄不清楚状况而自乱阵脚。至于魏紫,在以为奉岚会携带了傀儡玉后,更会有所行动。”
庄尧这一计划一石三鸟,一下子就改变了整个局势,他的计谋实在让人不寒而栗,众人都很庆幸庄尧是他们这边的,否则怎么被玩儿死了都不知道。
丛夏问道:“你觉得魏紫会和我们合作吗?”
“不会,如果我是魏紫,我会趁着局势大乱,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时抓紧时间壮大自己,再伺机行动。目前势力最大的是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联合,奉岚会需要盟友上场拼命,却故意隐瞒傀儡玉,不暂借盟友进化,赵粉、姚黄本就眼馋傀儡玉很久,只是没有实力抢夺,如今连趁机借借光的机会都得不到,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不难猜到吧。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岌岌可危,魏紫会等待时机击破他们。再说,魏紫也不会信任我们。”
丛夏道:“我们这么干,反而给了魏紫喘气的机会,难怪燕会阳有些不满。”
“如果没有那个悬赏令,我会换一套计划,但悬赏令让我们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让奉岚会对我们的警惕提高了好几倍,很不利于我们行动,我们的目标是傀儡玉,所以早晚要和奉岚会正面冲突,因此,眼下我们的第一敌人不是魏紫,而是奉岚会和赵粉、姚黄,我要先打击他们的合作。”
“现在魏紫和奉岚会都不敢行动了,怎么才能让他们起冲突呢?”
庄尧眯起眼睛,“让赵粉、姚黄来挑起事端,等明天魏紫来找我们,我们就展开计划的第二步。”
丛夏叹道:“希望一切能按我们的计划发展。”
庄尧道:“我们现在最欠缺的,是奉岚会那六个变异人的资料,据说他们都是奉岚会的顶尖高手。”
“燕会阳已经派人从北京买消息了,消息最早也要明天晚上才会送到。”
“嗯,在拿到资料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邓逍挥了挥拳头,“放心吧,不管是多厉害的人,我都会一拳打趴下。”
丛夏笑道:“好,正好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
“绝对不让丛哥失望的,对了,我的衣服做好了吗?”
“已经交给燕会阳了,明天就能做好。”因为邓逍怕冷,尤其是在变身形态下,很容易因为寒冷而被迫进入冬眠,所以庄尧让燕会阳给邓逍做了一套适合他变身时穿的防寒服。
“太好了……呃,他们会给我的尾巴留出个洞吧?”
丛夏扑哧一笑,“放心吧,早想到了。”
柳丰羽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岂不是要穿开裆裤了。”
邓逍羞恼道:“那不是开裆裤,是给尾巴留的地方,唐哥的衣服不也给翅膀留了地方。”
唐雁丘忍着笑,“但我是在背后。”
“而你是在屁股上,哈哈哈哈。”柳丰羽不客气地嘲笑着他。
邓逍不干了,哭丧着脸说:“丛哥,我不要穿开裆裤。”
丛夏笑道:“放心,不会给你做成开裆裤的,可能会弄个拉链,不然平时就没法保暖了。”
邓逍郁闷道:“要是开裆裤我就不穿了。”
晚上休息前,他们各自在房间里修炼,这时,成天壁突然低声道:“丛夏。”
丛夏睁开眼睛,看到成天壁有些严肃的表情,心里也紧张起来,“天壁,怎么了?”
“我需要你往我身体里注入能量,直到我喊停。”
丛夏疑惑道:“你现在的能量应该是充满状态吧,如果我往你身体里注入能量,会迫使你突破二阶,那会有危险的。”
“我明白,但我想试试,我现在很接近二阶,非常接近,但最后那一点总是无法突破,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去古玉里找找答案,你别冒险。”
“不,我想试试。”成天壁脸色有些沉重。
丛夏抓住他的手,郑重道:“天壁,你有些急躁,是因为马上要开战了吗?你忘了我第一次接触傀儡玉,结果被古玉弹开了吗?强行突破二阶是件很危险的事,可能会要命。你现在在一阶到二阶的临界点,目前还没人达到过这种状态,出现问题、遇到瓶颈都是正常的,你别急,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丛夏一直对上次那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心有余悸,他不能让成天壁冒这种险。
成天壁垂下眼帘,“你说得对,我急躁了。”这一战,他们要面对的强敌太多,他担心自己不够强,无法保护丛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今天的修炼却止步不前,让他更加忧虑,所以才想冒险尝试一下,但丛夏一番话,让他冷静多了。
丛夏搂住他的肩膀,安抚道:“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如果连你都在进阶的时候遇到瓶颈,那我们也会遇到,所以这个问题我们早晚要解决,也一定有办法解决。而且,就算以你现在的实力,也足够打赢这场仗,我们都相信你。”
成天壁心中涌入一股暖流,无论什么时候,丛夏都对他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和肯定,从未怀疑过他说的话,以及他的实力,世界上只有一个丛夏会这样对他,只有这一个丛夏。
成天壁睡下后,丛夏悄悄进入古玉的虚空中,开始查找进阶的相关资料。二阶相比一阶,不仅在能量储蓄上有了质的飞跃,也会让能量体的身体发生明显的改变,实力大幅提高,让人很是向往。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为成天壁理清进阶的方式,古玉里的知识太过浩瀚,常常翻译一段内容就让他筋疲力竭,而且,他也没想到成天壁这么快就到达了临界点,希望现在解决这个问题还来得及。
在虚空中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他能感觉到疲倦,就在他困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把进阶的方式翻译了出来,原来,当到达临界点时,需要把全身的能量释空,然后最后一次充满,这次充满的过程中间不能停歇,而且必须靠自己充满,不能吸收别的能量体或者被注入能量,直到再次充满能量核,就能进阶。
丛夏想,通常成天壁战斗过后力竭,要三天才能恢复能量,哪怕是一刻不停地修炼,怎么也需要一整天,眼下看来,他们是没有这个时间了,一旦计划的第二步展开,赵粉、姚黄随时可能挑起战斗,这个节骨眼卡得太让人糟心了。
第二天一早,丛夏就把成天壁进阶的事情说了出来,让庄尧分析。
成天壁想了想,“在有傀儡玉的情况下,我要充满能量核,至少也要十五个小时。”
庄尧道:“达到二阶后,实力会大幅提升,对我们这一战意义非凡,我认为值得一试。”
丛夏则不同意,“万一他还没有突破二阶,我们就打起来了怎么办?”
“尽量拖延时间。他在这个时刻到达临界点是天意,既然如此,我们就顺势而为。”
丛夏皱眉道:“时间太过紧迫,我怕出问题,即使他不突破二阶,我们有傀儡玉,也胜券在握,本来这次的计划中,就没有把他突破二阶的战斗力计算进去。”
庄尧看向成天壁,“既然如此,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丛夏紧张地看着成天壁。
成天壁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在今天突破二阶。”
“天壁……”
成天壁抬手制止了他,“我已经决定了。”他想给同伴们提供最大的安全保障。
丛夏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成天壁,如果成天壁真能在一天内突破二阶,倒也是好事。
庄尧道:“既然决定了,就抓紧时间开始吧,今天之内不发生什么最好,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会给你拖延至少十五个小时的时间,我说到做到。”
成天壁点点头,他对庄尧的能力并不怀疑。
丛夏道:“你打算怎么释放能量?”
“很简单。”
众人突然感觉周围起了风,接着,成天壁整个人凌空升起,飘在了半空。
庄尧点点头,“这个方法好,既消耗能量,又不会产生很大的动静。”
邓逍眼睛直放光,“成哥,我也要飞,我也要飞。”
成天壁看了他一眼。
邓逍脚底也突然生风,那股风力直接把他托了起来,“哇!”他兴奋地大叫一声,人就如失重般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哈哈哈太酷了,以后你不是可以像古代大侠那样御风而行了。”
成天壁就这样托浮着自己和邓逍,五分钟后,他体内的能量一耗而空,落回了地面。
丛夏道:“我扶你回房。”
“不用。”成天壁看着他,严肃地说:“我没有出来,你绝对不要行动,知道吗?”
丛夏点点头。
成天壁回房闭关修炼,把能量核最后一次充满。
庄尧道:“今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在成天壁进阶成功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众人皆严肃地地点头。
不久,燕会阳来了,并带来一个消息,说魏紫的两兄弟正往他们这边来,他眼神有些狐疑,因为庄尧并没有把他们的计划全部告诉燕会阳,燕会阳起疑心也是正常的。
庄尧把他们要离间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计划粗略地说了一遍,燕会阳皱眉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们怎么知道奉岚会的人带着傀儡玉?”
庄尧道:“我们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你关注结果就够了。”
燕会阳脸沉了下来,“你们这么多事瞒着我,让我心里很没底,我怎么能确定你们不会过河拆桥,转而跟魏紫合作呢。你们和魏紫的会面,我也要在场,如果你们不同意,那便不要再合作!”
庄尧笑道:“没问题,你可以在场,你尽管放心,我们会保绿云平安。”
燕会阳冷哼一声。
几分钟后,黑压压地蝙蝠群如期而至,落到地面,具化成一个黑衣男人,同行的还有一个白衣少年。
丛夏打开门,“两位请进。”
易南狠狠看了他一眼,大步走了进来。
俩人在看到燕会阳的时候,均微微一愣,魏紫和绿云近几个月时有冲突,双方都有死伤,此时首领正面交锋,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易南嘲弄道:“怎么少了那个风自然力进化人?”
丛夏对易南全无好感,尽管这少年长得挺好看,但野心太大,他冷冷地说:“这个轮不到你关心吧。”
易南看了丛夏一眼,眼神却很轻蔑,他早已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可他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想起了什么,“不对,你不是力量进化人吗?”他记得当时在贵阳,亲眼见过这个男人肌肉爆发,也感受过他的能量波动,怎么现在不见了呢?反而是那个他以为是普通人的小孩儿却有了能量波动,他一时很迷惑,却并不认为自己会记错,他眯起眼睛打量两人,“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是普通人?”
庄尧嘲弄道:“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
易南刚要发作,易东按住了他的肩膀,“我们没必要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传闻中能疗伤的人,一定在你们两个之中。”
易南讽刺道:“想要傀儡玉,拿你们自己去换就是了,何必特意跑来洛阳。”
从喜爱毫不示弱,“如果我们不来洛阳,此时你们正受四方围攻,你们应该感谢我们。”
易东冷哼道:“你说的事,我已经亲自验证过了,属实。”
“那么,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毕竟我们对奉岚会不了解,不能贸然行动。”
丛夏点头道:“完全理解。”他心想,果然如庄尧所料,他们会借机拖延时间,“合作的事你们可以慢慢考虑,但现在有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联手解决。”
“什么?”
“把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合作关系彻底破坏掉。”
易东眯起眼睛,“你们打算怎么做?”
“不是‘你们’,是我们,包括绿云,我们要联手拆散他们,这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好处,我没说错吧?”
两兄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燕会阳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易东道:“说说你的计划。”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至少在拆散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合作上,他们的利益是相同的。
“你们只需要做一件很简单的事。”
易南戒备道:“什么?”
“让赵粉、姚黄以为你想和奉岚会联手,把我们拿下,以我们之中那个有治愈能力的人,换取保有自己那枚傀儡玉。”
此言一出,两兄弟脸色微变,燕会阳更是满脸狐疑。
丛夏笑道:“或者不是‘以为’,其实你们早有这个想法,只是腹背受敌,不敢轻举妄动,对吗?多出的这一枚傀儡玉,让奉岚会和赵粉、姚黄横生间隙,这是你们最好的时机。”
“你既然知道,就不怕我们真的和奉岚会联手?”
“不怕,因为奉岚会可不会满足于此,傀儡玉他们一枚都不会放过,赵粉、姚黄要的仅仅是打倒你们,称霸洛阳,所以奉岚会能满足他们,你们呢?你们敢和他们合作吗?”
丛夏一席话,正中红心,魏紫确实曾考虑过和奉岚会合作,让自己渡过这劫,但他们最担心的,也是奉岚会最终不会放过他们的傀儡玉,在这种矛盾的局面下,没有一家敢先动手,都在窥伺其他人的动作。
丛夏续道:“既然我们彼此不信任,不妨给自己都留着后路,我们现在只合作一件事,就是拆散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联盟,这件事你们出面挑拨是最合适的。”
易东冷道:“你告诉我们这些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是看到他们之间的信任土崩瓦解了,本来因为奉岚会的那枚傀儡玉,赵粉、姚黄已经对奉岚会不满,现在如果你们有所动作,他们会更加不安。”
“如果赵粉、姚黄因为我们的动作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呢?”
丛夏轻笑,“什么过激行为?发动攻击吗?发动攻击是早晚的事,现在起冲突,尤其是由赵粉、姚黄先动手,对我们很有利,因为无论是奉岚会还是他们,现在都处于混乱状态,目前他们的关系是最脆弱的,如果赵粉、姚黄动手,对他们来说是雪上加霜,他们真那么蠢,反而正中我们下怀。”
魏紫两兄弟对视一眼,心里各有想法。
丛夏看着他们,循循诱导,庄尧则在一旁集中精力对他们的意识进行暗示,让他们倾向于相信丛夏的说词,“你们既然有合作的意图,就拿出一点诚意吧,这件事由你们去做,难道不是正好吗?”
易东道:“奉岚会同意了如何,不同意又如何?”
“同意了是好事,你们联合起来先灭掉赵粉、姚黄,然后,主控权到了你们手里,你们可以选择和我们合作,夺取奉岚会的傀儡玉,也可以选择和奉岚会合作,拿我们去领‘赏金’,无论是哪个选择,你都不吃亏,当然,作为同盟的一方,你们以后和绿云要互不侵犯;如果他们不同意,依然可以达到刺激赵粉、姚黄的目的,这件事编个谣言传播开来,奉岚会百口莫辩,有隐瞒傀儡玉的事在先,赵粉、姚黄还会信任他们吗?”
丛夏说完后,忍不住看了庄尧一眼,虽然谈判是他负责,但计谋却是庄尧一手策划的,连如何诱导魏紫两兄弟,都事先和他商量好了。庄尧一手虚构了奉岚会有傀儡玉这件事,不仅让洛阳所有人都相信了,甚至连奉岚会自己都乱了套,这么小小一计,让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合作岌岌可危,让魏紫以为他们现在打的是奉岚会的傀儡玉的主意,而放松对他们的警惕,把原本清晰的三方敌对局面搅得浑浊不堪,现在谁是敌人、谁是盟友,恐怕都要重新洗牌,至少魏紫已经分不清敌我,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只要下一步计划成行,他们就能坐山观虎斗。庄尧多智近妖,动动嘴皮子把一群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在场的知情人都感到心惊肉跳。
易东道:“这件事我们会考虑。”
“趁着奉岚会阵脚大乱,还没和赵粉、姚黄解除误会的今天,是挑拨离间的最好时机。”
易南眯起眼睛,“我明白。”
谈话结束后,两兄弟离开了。
他们一走,燕会阳不客气地说:“你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等你们走了,魏紫还是不会放过我们。”
丛夏安抚道:“放心吧,这一战之后,他们不会再有力气对付你们。”
燕会阳冷道:“你们处事诡异,我怎么信任你们。”
庄尧寒声道:“若是不信任,你现在就可以收兵,躲在角落里看我们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哪怕我们赢了,也绝不会保你。但是,你也看得出来,这个计划进行到最后,没有一家可以全身而退,每个势力都会被削弱,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再说,你们也是没有选择才找我们合作的,你不跟我们站在一边,难道能跟他们联手?”
燕会阳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如果你们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奉岚会一开始就会找你们了,正是因为你们没有,所以才需要和我们合作,大家都是聪明人,认清现实吧,卖了你们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们没有被卖的价值,你担心什么呢。”庄尧刻薄地说。
燕会阳讽刺道:“这个稳定人心的方式还真特别。”
“有效果就行。”庄尧挥挥手,“去备战吧,拿到奉岚会六人的资料,第一时间给我送来。”
燕会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原本相当不服被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呼来喝去,但庄尧身上那种睿智非凡、杀伐果决的气质,让人下意识地就听了他的话。
燕会阳走后,丛夏担忧地问道:“魏紫那两兄弟会照办吗?”
“一定会。”庄尧斩钉截铁地说。
“一定要选在今天吗?为什么不等天壁突破二阶之后?”
“我也希望能在他突破二阶后再发生变动,但实际上,成天壁突破二阶才是我计划里的变动,这点是我怎么也没计算到的,按照我的计划,赵粉、姚黄会在今天半夜发动攻击,今天是最好的时机,过了今天,奉岚会可能会清醒过来,也可能发现蓄能玉符的玄机,到时候连丛夏的能力都有暴露的风险,赵粉、姚黄也可能被他们说服。要趁他们不清醒的时候把事情推动到无可挽回才行,所以一切成败都在今晚,不管有没有成天壁,计划必须这么走下去。”
丛夏叹道:“我有些担心。”
“也不用过于担心,今晚赵粉、姚黄发动的攻击,肯定是针对魏紫的。”
“万一奉岚会真的答应了和魏紫合作呢?”
“那今晚被灭的就是赵粉、姚黄,也还不是我们,不过这个可能性极低,只有百分之一,除非奉岚会那边有我预测不到的变数,他们才有可能和魏紫合作。”
“不管怎么样,我们今晚是安全的吧?”
“不,我们有三成可能会在赵粉、姚黄攻击魏紫前,遭到奉岚会的试探性攻击。”
丛夏惊讶道:“什么?”
柳丰羽皱眉道:“三成,你小子怎么算出来?不是忽悠人的吧。”
庄尧白了他一眼,“以你的智商,我懒得跟你解释。”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庄尧嘲弄道:“也没人早告诉我成天壁要在今天花费15个小时突破二阶。”
丛夏无奈道:“我也是昨天半夜才知道的。”
“你们给我制造了节外生枝的麻烦,怎么能怪我不告诉你们,我还没来得及说,燕会阳就来了。本来应付奉岚会试探性攻击的主力是成天壁,现在需要分配给其他人了。”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他们是试探性攻击?”
“他们早晚会发现蓄能玉符,对玉符的好奇,有三成的可能会让他们来我们这儿找答案,但他们百分百不会发动全面攻击,因为他们要保存实力抢傀儡玉。”
唐雁丘冷静地说:“我会拖着他们。”
邓逍哼笑道:“交给我们吧,不管来了什么人,我都会保护成哥,直到他安全出关的。”他还邀功地朝丛夏眨眼睛,“放心吧,丛哥。”
丛夏哭笑不得。
庄尧自得一笑,“我相信你们可以。”
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紧张,毕竟今晚就要面临一场大战,而成天壁却暂时无法参战,甚至能不能顺利进阶,都是个未知数。
太阳快要落山时,燕会阳派人来送消息,发现易东易南去了奉岚会的驻地。
庄尧冷冷一笑,“时间正合适。”他对信使说:“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可以行动了。”
他们已经和燕会阳约定好,一旦庄尧发出指令,他马上派人去散布消息,说奉岚会和魏紫合作,先灭赵粉、姚黄,再灭他们和绿云。
信使走后,庄尧道:“等晚上信息散布得差不多了,就执行我们计划的第三步,去刺激刺激赵粉、姚黄。”
晚上九点,唐雁丘和柳丰羽悄悄离开美容院,往赵粉的老巢摸去。
根据燕会阳的情报,赵粉的老大——那个牡丹花异种的女变异人,和姚黄老大有一腿,把姚黄老大迷得神魂颠倒,从女人下手最合适不过,她们会加油添醋地误导男人的判断力。
俩人走后,庄尧就开始关注着时间。
丛夏拍了拍邓逍的肩膀,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如果奉岚会的人这时候来找我们,就只能靠你顶着了。”
邓逍笑道:“你放心,我很厉害的,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还没人打得过我。”
庄尧道:“那是你没碰到厉害的,他们一个小时应该就会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撑过这一小时。”
邓逍拍了拍胸脯,“丛哥别怕,小庄尧也别怕,有我呢!”
时间静静流淌着,丛夏从来没觉得等待是如此难熬的一件事,他等待唐雁丘和柳丰羽尽快回来,等待成天壁尽快突破二阶。看来自己的心智还是不够坚韧,当厉害的同伴不在身边时,他完全没有安全感,他以后一定要研究出攻击类玉符,提升自身的战斗力。
半小时后,丛夏感觉到了两个强大的能量体正在靠近,他沉声道:“来了。”话音刚落,阿布在门外尖利地叫了起来。
庄尧对丛夏说:“等会你来应付,他们是北京来的,我说太多话,会被他们看穿我是脑域进化人。”
“好。”丛夏打开门,三人走到了阿布身边,看着缓缓走来的两个人。
那是两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四十多岁,气势很强悍。
丛夏毕竟也是腥风血雨走过来的,他镇定地说:“等候两位多时了。”
年长男人道:“哦?你们知道我们会来?”
“发悬赏令你们也有一份,早晚会来。”丛夏模仿着庄尧谈判时的样子,看上去毫无破绽。
那青年有些狂妄地转了转脖子,“你们不是六个人吗,怎么少了两个。”
丛夏笑道:“你的能量感知范围可真小。”
他脸色一变,“注意你的口气。”
男人按住他的肩膀,“不让所有朋友都出来见一面吗?”
邓逍高声道:“没有必要,不管是要打还是要谈,我们足够了。”
年轻男子嗤笑,“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你是什么东西?”
“你又是什么东西?”
男人喝道:“阿文,够了,我们是来谈正事的。”
阿文狠狠瞪了邓逍一眼,眼中充满杀意,邓逍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基地发现傀儡玉的事,是不是你们捣的鬼?”
丛夏道:“如果我们有傀儡玉,还会大老远跑到洛阳来?”
“但告诉魏紫我们有傀儡玉的,却是你们。”
“因为我们的仪器检测到了你们基地有傀儡玉。”
男人脸色很不好看,心里郁闷不已,他们根本没有傀儡玉,整个洛阳城却都以为他们有,这消息早晚要传回北京,到时还不知道如何跟上面的人解释,万一上面的人认定他们私吞傀儡玉,他们真是百口莫辩,一个都别想活了。
阿文道:“你们怎么会有仪器?仪器是国家科学院特供的,就连魏紫那个,也是抢了之前一伙北京来的变异人的。”
丛夏学着庄尧的样子冷哼一声,“这不需要跟你们汇报吧?”
庄尧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正抱着阿布的腿,眼神天真无辜,完全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
“每一台仪器都有编号,你们仪器的编号是多少?”
邓逍鄙夷道:“白痴,干吗要告诉你们。”
阿文恼羞成怒,身上的能量波动暴涨,手臂慢慢长出粗长的毛发,年长男子喝道:“阿文!够了!”他冷道:“就算你们真的有仪器,那个仪器的测试范围不超过百米,你们是怎么兴起去我们驻地测试的念头的?”
丛夏道:“我说带着机器不小心路过你信吗?”
男人眯起眼睛,“你在耍我们吗?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傀儡玉的,因为,我们根本没有!”
丛夏不屑道:“我们和魏紫都检测出了你有傀儡玉,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没有?”
“不管你信与否,我们没有傀儡玉。如果你们打我们那枚傀儡玉的主意,劝你们趁早死心。”
丛夏笑道:“你们和魏紫也是这么说的吗?他们信了吗?”
男人表情有些扭曲,不需多言,魏紫当然不信。
阿文狠道:“曲哥,别跟他们废话,咱们现在抓一个回去,什么都问出来了。”
邓逍挡在丛夏和庄尧面前,指骨握得咯咯直响,阿布也炸起了浑身的毛,弓起了背脊,做出攻击姿态,它庞大的体型通常能给人不小的压力。
曲哥冷静了下来,“阿文,不能冲动。”他看着丛夏,“我们早晚还会再见面,不过我奉劝你们别做蠢事,如果你们和魏紫联手,最后的下场只是和他们一起消亡。阿文,走吧。”
阿文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他们走出老远后,丛夏才松了口气,“哎哟,吓死我了,这两个人肯定很厉害。”
庄尧撇了撇嘴,“‘带着机器不小心路过’?你脑抽了吧,就不能想个像样的理由吗。”
丛夏苦笑道:“刚刚有点太紧张了,脑子没那么灵光。”
邓逍哼道:“那个拽了吧唧的小子,我早晚要打碎他的鼻梁。”
“小邓,以后不要太冲动。”
邓逍笑道:“放心吧丛哥,我会听你话的。”
这时,城北出现一片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下特别扎眼,丛夏喜道:“柳哥他们成功了。”
庄尧点点头,“很好,我们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嗯,重要的东西都已经绑在阿布身上了,路霸放在后院了,我已经跟燕会阳说了,如果可能,帮我们保管车。”
“一旦开打,赵粉、姚黄攻击魏紫,奉岚会不会坐视不管,但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有机会从背后放冷枪,所以肯定会派一批人来牵制我们,希望那个时候成天壁已经出来了。”
十多分钟后,燕会阳派人来报信和给邓逍送特质防寒服,庄尧劈头问道:“奉岚会六人的资料还没拿到吗?”
信使摇摇头,“可能天气太冷了,通讯禽类变异人的效率降低了很多。”
庄尧皱眉道:“没时间了,只能硬拼了。赵粉、姚黄那边情况如何?”
“赵粉的老巢烧起来了,人目前正在往姚黄那里撤。”
“很好。”
邓逍拿起自己的特质防寒服显摆着,“丛哥,小庄尧,你们看,酷不酷?”
丛夏笑道:“快穿上试试,这衣服设计很周到,你在人类状态下也能穿,就是长了点。”
“可以卷起来,这里有个扣子绑住。”送货的人给他演示了一下,“屁股这里有拉链,变身的时候拉开拉链,尾巴就可以出来。”
邓逍得意道:“这可不是开裆裤。”他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衣服,虽然确实有些大,但却不会显得笨拙,最重要的是,衣服非常保暖,他大笑道:“有了这套衣服,我肯定不怕冷了。”
送货的人前脚刚走,唐雁丘和柳丰羽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丛夏赶紧把他们迎进屋里,“怎么样?没碰到危险吧?”
“没有,天很黑,他们看不到我们。”唐雁丘有些犹豫,“庄尧,这样能让赵粉以为是魏紫的人干的吗?”
“赵粉怀疑魏紫也好,怀疑我们也罢,这都不重要。从昨天魏紫发现奉岚会有傀儡玉,这个消息传遍全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让他们处于极端混乱状态了,烧了他们老巢是火上浇油,他们现在很着急、很担心,担心奉岚会真的和魏紫合作,担心他们会变成众矢之的、孤立无援,不管他们之前和奉岚会商量过什么,现在肯定按耐不住了。狗急了也会跳墙,他们会提前发动对魏紫的攻击,而且一定会使用奉岚会提供给他们的各类先进武器,逼迫奉岚会站在他们那边。所以,我们只要等着就可以了,等成天壁突破二阶,我们就立刻和绿云会合,清剿敌人。”
丛夏看了看表,“天壁已经在里面待了十一个小时了,如果赵粉、姚黄要攻击,应该会选在人睡眠最沉的三点左右,那个时候,天壁应该出来了。”
“不好说,只能等了。”庄尧一眨不眨地看向远处的火光,眼神深沉。
丛夏的目光则投向了他们的房间,心里默念道:天壁,你一定要平安突破二阶。
接下来的一分一秒都非常难熬,屋里没人说话,大家都在修炼,只有这样才能静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个漫长的夜都快要结束了,很远的地方暴起一声闷响,像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丛夏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表,两点四十,是赵粉、姚黄行动了吗?
唐雁丘起身,“我出去看看。”
丛夏提醒道:“别走太远。”
唐雁丘沉稳道:“我很快就回来。”他拿上弓走了。
五分钟之后,唐雁丘回来了,带着一身冬日的寒气,“爆炸的方向确实是魏紫那边。”
庄尧点点头,“很好。燕会阳应该也开始行动了。”
丛夏猛地抬起头,“有东西过来了。”
“哪个方向?”
阿布在门外叫了起来。
丛夏额上冒出冷汗,“各个方向。”
庄尧跳下沙发,“柳丰羽,你到后院守住成天壁卧室的窗户,丛夏,你守住他的房门,我们出去看看。”
唐雁丘和邓逍率先跑了出去,庄尧随后。
唐雁丘接着稀薄的月光,清晰地看到了远处涌动而来的爬行动物,他沉声道:“是蛇。”
“姚黄的老大是金环蛇异种人,金环蛇是剧毒蛇类,大家一定要小心,我去路霸上找驱兽粉和汽油。”
唐雁丘抱起庄尧,把他抛到了阿布背上,“快去,不要下到地面来。”
庄尧想了想,好像真的只有自己和阿布比较危险,唐雁丘会飞,邓逍皮厚,丛夏应该不会怕毒,柳丰羽就更不怕了,什么东西咬了他,只有被消化掉满口牙。不过,以阿布的体积,这些蛇的毒性剂量可能不够,但被咬的多了就麻烦了。
蛇群靠近了,至少有上百条颜色、大小各异的蛇,种类也不局限于金环蛇,没有毒性的草蛇占了大部分,有几条个头大的,身子比成年人的腰还粗。
唐雁丘拉开弓,一箭射穿了一只大蛇的脑袋。
庄尧道:“就这么一百来只箭,你可省着点儿用。”
“我知道。”唐雁丘拔出一支箭,擦了下肩头的火石,一箭射出,蛇群里小范围着了火。
庄尧带着阿布跑到后院,他爬到路霸上,在后车座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出最后一包驱兽粉,但那些粉末已经冻成了石头。阿布厌恶地撇过了脑袋。
庄尧对阿布说:“阿布,你忍一忍,再臭也比不上那个臭花。”他想拿一桶汽油,但油桶最轻的也有二十公斤,是他体重的三分之二,他连抬出路霸都办不到,只好放弃,他用刀刮着冻成硬块的驱兽粉,把粉末绕美容院一周洒下。
邓逍把卷起的袖子和裤脚都放了下来,猛地直起腰,身体瞬间舒展开来,修长矫健的人类少年的身体,变成了三米高的长尾怪物,从头到脚的皮肤都变成了粗粝的暗绿色皱皮,好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铠甲,手脚变成了巨大的爪子,指甲尖锐锋利,近两米长的大尾巴在身后来回甩动,看上去有断金碎石的力量。他大叫一声,“看我把这些小蚯蚓都赶跑!”他冲出美容院,朝着汹涌而来的蛇群扑去,大爪子一次抓住好几条蛇,抡起尾巴往地上拍。个头大的蛇一下子缠住他的腰卷了上来,他一拳捶在蛇头上,那蛇被打得眼眶出血,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抓着大蛇扔到一边,如猛兽般横扫蛇群。
庄尧看着邓逍喃喃道:“丛夏用几顿饭就骗来了,真划算。”
唐雁丘喊道:“小邓,前门你挡着,我去后院看看。”
“放心去吧。”
庄尧叫道:“唐雁丘,去路霸上搬一捅汽油下来,数量太多了,我们杀不过来。”
“好。”
阿布堵在美容院门口,把从邓逍身边逃过的蛇全都用爪子踩死,但群蛇数量过多,依然有不少漏网之蛇爬进了院子,尽管门窗都关严了,但这些东西总有办法找到缝隙钻进去。
唐雁丘跑到后院,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他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护具罩在鼻子上,到后院一看,柳丰羽在成天壁的卧室窗前撒了满满一圈消化液,有几条蛇绕着消化液来回爬动,就是不敢进去。
唐雁丘瞬间抽出腰刀,把一条朝他弹过来的蛇削成了两半。他三岁习武,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冷兵器他都会用,成天壁和他,一个擅长热兵器,一个擅长冷兵器,两个话都不多的男人,谈到武器时却颇有共同语言。
柳丰羽右手一挥,修长的手指从指尖处膨胀出一个蒲扇大的肥厚的鲜红色花瓣,一只朝他扑来的小蛇猛地撞在了花瓣上,消化液很快给它褪了一层皮。
唐雁丘道:“你这里能应付吗?”
柳丰羽嗤笑,“这几条蛇算得了什么。”
唐雁丘点点头,打算先去看看丛夏的情况,然后再出来拿汽油。
柳丰羽忍不住调戏他,“哟,挺关心我啊。”
唐雁丘背影微微一僵,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丰羽露出一抹浅笑。
丛夏这头比柳丰羽狼狈一些,尽管门口有邓逍和阿布守着,但那些蛇真是无孔不入,前后十分钟已经钻进来了好几条,他把自己强化成力量型进化人,抓着沾血的军刀,静静等着下一条蛇。无论如何,他都会守住这道门,不让任何东西打扰成天壁。
门廊传来脚步声,丛夏分辨出唐雁丘的能量波动,“雁丘?”
“嗯。”唐雁丘走了过来,他眼都未斜,弯刀一挥,把一只顺着墙根爬上来的蛇钉死在了墙上,他抽回刀,“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我还行,爬进屋里的蛇不多,柳哥那边怎么样?”
“他暂时没问题。”
“外面呢?”
“外面有邓逍。”
丛夏松了口气,“目前看来还算安全。”
“庄尧绕着房子撒了一圈驱兽粉,不知道能顶多久,天壁什么时候能出来?”唐雁丘看着紧闭的门扉,心里也有一些急。
丛夏摇摇头,“按照他预估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希望不要出什么变数。”
唐雁丘沉声道:“我出去了,如果你顶不住就叫我们。”
“你快去吧。”丛夏深吸一口气,再次强化视力和肌肉,不过是一群破蛇,他一定能对付!
唐雁丘回到外面,发现蛇群不减反增,看上去黑乎乎地一片,让人头皮发麻,邓逍已经快被蛇群淹没了,他疯狂地挥舞着爪子和尾巴,但动作明显没有开始灵活了。阿布被金环蛇咬了几口,右腿行动开始迟缓,庄尧脸色越来越凝重。
唐雁丘扛着一桶汽油,从天上照着蛇群浇了下去,然后一只火箭射出,整条街都烧了起来,上百条蛇陷入了烈火的灼烤。
柳丰羽那边越来越不轻松,他用臭味和消化液阻挡了大部分蛇的靠近,但还是有不少悍不畏死地往前爬,眼看着蛇越来越多,他忍不住大骂,“成天壁你倒是快点儿!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喂蛇了!”
丛夏的情况更加危机,蛇越来越多,他本就不是战斗员,此时却要硬着头皮挥刀斩蛇,突然,他感觉小腿肚上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他的一条腿就不能动了,他赶紧把能量分流向小腿,金环蛇的毒属神经类毒素,会产生剧痛,他疼得冷汗都下来了,但他不敢叫出来,怕打扰到成天壁,只能快速修复伤口。
这时,外面火光冲天,房子周围好像烧起来了,蛇的数量明显下降了,丛夏累得靠着门板直喘气,感到大脑有些晕眩。
门外,四人扔在苦苦支撑,虽然蛇被烧死了不少,但很快就有大批的蛇填补上来,为避开烈火滚滚地主干道,蛇群分散开来,抬眼看去,房顶、墙壁到处都是蛇。
阿布被咬了好几口,身体发麻,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庄尧强迫它跳到了隔壁一座楼房上,暂时脱离了蛇群。柳丰羽感到能量快要耗尽了,心里开始大骂成天壁。
情况已经不能更危机,偏偏这时候,一只大鸟从远处飞来,唐雁丘一眼看到了大鸟身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们早些时候见过的阿文,还有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
大鸟飞掠到他们头顶,唐雁丘躲在路霸后面,悄悄弯弓,一箭射出,正中大鸟胸脯,大鸟嗷叫一声,迅速坠落。身上两人踩着大鸟的尸体做了缓冲,安然无恙地落到了地上,阿文一落地就朝邓逍扑去,另一人喊道:“小心他们有弓箭手!”说着朝后院唐雁丘藏身的地方跑去,速度快如闪电。
唐雁丘飞到半空,快速拉弓射箭,那人往上一跳,抓住屋檐,利箭擦着他的背划过,一串血珠洒向地面。屋檐挡住了那人的身体,唐雁丘刚想下降,屋檐下伸出一个黑洞洞地枪口,他猛地侧身,一串子弹从他腋下穿过,枪口往外喷着火舌,不知道是什么新型武器,子弹仅射中他几根羽毛,但旁边的羽毛却跟着烧了起来,他忍着痛把火拍灭了。
那人跳到地上,一边冲唐雁丘射击,一边贴着墙根快速移动,这人显然是速度进化人。
高速移动极难瞄准,唐雁丘跟着他绕着美容院跑,快了,马上就要跑到柳丰羽那里了……
那人跑过转角,突然被一股恶臭顶了回来,身体微微一滞,唐雁丘抓准这千钧一发地时机,一箭飞出,准备无误地射穿了那人的心脏。
唐雁丘飞落到地面,右翅被烧出了一个洞,他脸色有些苍白。
另一边,邓逍和阿文正面交锋,阿文显出了他的变异能力,哺乳类返祖人。
如果说邓逍像一个直立行走的蜥蜴,阿文就像一只体壮毛厚地大猩猩,燕会阳跟阿文一样是哺乳类返祖人,能在洛阳这个高手云集的地方有一席之地,可见这种返祖人的实力。
阿文阴笑道:“小子,我让你尝尝对我出言不逊的下场。”
邓逍刚杀了几百条蛇,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大半,但依然不示弱地喊道:“下场就是你去死!”说完朝阿文扑了过去。
两只三米高的大怪物像坦克一样撞向对方,阿文抡起巨大的拳头轰响邓逍的脑门,邓逍的大爪子也闪电般朝他的前胸抓去。邓逍硬生生受了这一拳,只觉得脑袋好像被火车撞了,同时,他锋利的爪子抓透了阿文的皮肉。俩人分开时,一个眼目晕胀,一个胸口全是血。
他们末世前都是普通人,没有格斗技巧,只是拼着本能去战斗。
邓逍大吼一声,再次朝阿文扑去,阿文弹跳力惊人,一跃而起,足足离地四米,身体如山一般朝邓逍砸了下来。
邓逍就地一滚,躲过了阿文的攻击,阿文的脚刚刚落地,邓逍一手撑地,猛地旋起身体,大尾巴凶狠地朝阿文的腿骨扫去。
阿文猛地起跳,但却晚了一步,脚趾被邓逍的尾巴扫中,五根指骨应声而断。
“啊——”阿文痛叫一声,怒火滔天。两条凶猛的野兽做着殊死搏斗。
庄尧看了看表,15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成天壁怎么还不出来?他一边欣慰地看到邓逍占了上风,一边郁闷地发现天上又飞来三只大鸟,上面都坐着人。他大叫道:“唐雁丘!”
唐雁丘从后院跑了出来。
阿文已经受了不少伤,他忍着痛朝天上大叫,“小心弓箭手!”
那些大鸟开始画着龙飞行。
邓逍把阿文扑倒在地,一张嘴,满口锋利的尖牙咬住了阿文的脖子,阿文的拳头疯狂地朝邓逍的后背、后脑捶去,邓逍被砸得鼻腔、嘴角都流出了血,他瞪大眼睛,死不松嘴,直到阿文的动作慢慢弱了下去。
邓逍刚松了口气,只见天上掉下来什么东西,唐雁丘离那处太远,等他看清是什么时,拉弓已经来不及,只能大叫道:“邓逍!手榴弹!”
邓逍撑起发软的身体,猛地往后跑去。手榴弹的冲击波将他掀翻在地,尽管他皮糙肉厚,也被震得半天没爬起来。
又有几颗手榴弹从天而降。唐雁丘凌空射中一颗,手榴弹在半空爆炸,把一只大鸟的翅膀炸断了,身上的人跟着大鸟一起堕入浓烟。
邓逍几乎没力气跑了,眼看着手榴弹要落在他身后,阿布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用嘴叼起他往远处飞奔而去。
另外两只鸟在浓烟的遮掩下躲过唐雁丘的箭,落到了地上,鸟身上的人消失在了烟雾中。
唐雁丘背靠墙壁,紧握着弓箭,柳丰羽就在他旁边,手心聚着一大滩消化液,等待敌人。
爆炸过后,美容院一片寂静。
俩人同时感觉到了有能量体在附近。
柳丰羽深吸一口气,神经绷得紧紧的,浓烟正在慢慢消散,突然,浓烟深处出现一个巨大的猎犬的头,它长着血盆大口,凶狠地朝柳丰羽扑了过来。
柳丰羽根本反应不过来,唐雁丘一步跨来挡在他身前,利箭毫不留情地射进了猎犬的嘴里,猎犬轰然倒地。
“小心!”柳丰羽猛一挥手,一团消化液朝唐雁丘身后抛去,黑影闪过,又躲进了浓烟里。
柳丰羽喘着粗气,“成天壁这个王八蛋,再不出来老子就进去揍他了。”
唐雁丘沉声道:“别怕,靠着墙。”他冷静地观察着周围。
“谁说我怕了。”柳丰羽握紧了拳头,同样狠狠瞪着前方。
这时的丛夏,正背靠着门,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知道有一个强大的能量体进屋了,尽管他知道这个人不是他能对付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门廊传来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敢出来?”
丛夏认出了这个声音,是稍早前见过的那个曲哥。他强迫自己镇定,“我不出去,你也进来了,没什么区别。”
曲哥的身影出现了,丛夏一狠心,扣动了扳机。他还没杀过人,但他现在有理由杀。
子弹射出去,却发出了如同撞在钢板上的声响,丛夏腿都软了,这人居然毫发无伤!
曲哥冷笑道:“这种东西伤不了我。那个自然力进化人难道受伤了?他一直没露面,恐怕你们现在指望不了他吧。”
丛夏冷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团队里有个能疗伤的人吗,任何人都不会受伤。”
曲哥一眼看穿了丛夏的虚张声势,“哦,那他为什么不出来呢?”
丛夏把枪横在胸前,手臂微微颤抖,“你敢过来吗?”
曲哥目露凶光,“我就先把你抓回去,看你是不是那个特殊能力者。”
丛夏眼看着曲哥从距离他数米开外的走廊一头跑了过来,那或者不该叫跑,而叫弹,那一瞬间曲哥的小腿肌肉胀大了两倍,速度惊人无比。
丛夏眼前一黑,觉得自己晚了。
电光火石之际,一股庞大的木能量突然在他背后的房间爆发了,那能量比他感知过的任何能量体都强悍、霸道,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整个房子撑爆,这股能量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心脏发麻,呼吸都不禁停滞了。
曲哥一惊,身体明显有一丝迟钝。
突然,丛夏背后的门板哗啦一下裂了个粉碎,一股巨力从他身侧划过,还在奔跑中的曲哥,身体在半空中被无形利刃拦腰劈成两半,由于惯性,他的上半身还往前飞了几米,落到了丛夏脚边,他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圆圆的,致死不能瞑目。
丛夏双腿直抖,差点跪下。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那是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丛夏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没事了。”耳边响起成天壁有些沙哑的声音。
丛夏抓住成天壁的手,如释重负,“你总算出来了。”
成天壁抓起他的手,“走。”
俩人跑了出去,丛夏来不及问成天壁感觉如何,一出门就陷入一片浓烟之中。成天壁一挥手,把烟雾吹散了不少,一个伺机偷袭的变异人大惊失色,往后院跑去。
丛夏一眼看到了蹲在楼顶的阿布,大叫道:“庄尧!天壁出来了!”
庄尧喊道:“唐雁丘,把丛夏送上来,阿布中毒动不了了。”
唐雁丘抓起丛夏往楼顶飞去,成天壁和柳丰羽背靠着背,预防偷袭。
丛夏摸着阿布,“阿布,你被咬了哪里?指给我看。”
阿布伸出舌头舔了舔右前腿。
丛夏吸收了不少死蛇的能量,很快就给阿布治好了伤。
庄尧道:“快上来,我们尽快离开。”
阿布跳下房顶,成天壁和柳丰羽爬到阿布身上,阿布拔足狂奔,很快就把美容院那片焦灼的土地远远甩在了后面。
庄尧指挥着丛夏,“先给邓逍疗伤,他伤比较重。”
邓逍和阿文打斗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又被手榴弹的冲击波炸伤,伤势比较严重。丛夏安慰他道:“小邓,你别担心,我一定把你治好。”
邓逍朝他咧嘴一笑,“没事儿,这点儿伤算什么,我吃一顿肉就好了。”
丛夏眼眶有些发酸,邓逍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摸了摸邓逍的脑袋,“到了北京,我们帮你找你妈妈。”
邓逍笑着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元能量进入邓逍体内后,加速了他细胞的修复和再生,十分钟后,他所有的伤都痊愈了,他一尾活龙般蹦了起来,使劲抱住丛夏,“丛哥你太棒了!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丛夏笑道:“伤太重我可能也救不回来,你可千万不要拼命。”
邓逍大叫一声,根本没听进去,“哟呵——太帅了!”
丛夏把所有人的伤都修复了,还给他们补满能量,今夜很漫长,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庄尧看向成天壁,“说说你现在的感受吧。”众人也都好奇地看着他。
成天壁握紧了拳头,“二阶的感觉……”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丛夏道:“天壁,你的能量增强了好多。”
“有什么实质的变化?”
“有。”成天壁伸出一只手,只见那修长的手指如同射进水里的光线,突然扭曲了,接着,手指像被分解一般消失了,化作了一缕风。
众人大惊。
成天壁收回手,手指完好无损,他语气中有一丝难得的兴奋,“我身体的一部分可以变成风了。”
“元素化……”庄尧喃喃道。
“元素化?”
庄尧点头,“到达二阶后,没想到会有这样可怕的变化,成天壁现在的身体可以和风彻底融为一体,这种现象就是元素化。”
丛夏惊讶道:“所有人达到二阶都能元素化吗?”
庄尧摇摇头,“我猜元素化只体现在自然力进化人身上。”
柳丰羽叹息道:“自然力进化人真是太变态了,北京真的有好几个这种人吗?”
庄尧道:“如果不变态,怎么能被拱上神坛呢,号称末世的最强战斗力,自然力进化人的潜能超出我们的想象。”
邓逍眼睛发亮,“成哥你好帅啊,我也想变成风,变出翅膀也好啊,小庄尧,你说我能返祖出翅膀吗?”
庄尧白了他一眼,“希望渺茫。”
邓逍不死心地说:“但总有希望吧,恐龙不是爬行动物吗,恐龙里都有会飞的翼龙呢。”
庄尧懒得搭理他,“鸟类的起源是始祖鸟,不是爬行动物,你想返租出古生代爬行动物里的禽类基因,跟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
邓逍失望地说:“真想飞啊。”
丛夏指着前方,“那是跟燕会阳约定的地方吧?他们已经到了。”远处的树林里,闪烁着星星火光。
丛夏一早醒来,神清气爽、满面红光,即使邓逍偷吃了两个煮鸡蛋,他都装作没看见。
成天壁和唐雁丘早早出去晨练了,邓逍趴在沙发上直喊饿,柳丰羽照例赖床,庄尧一反常态,直到吃饭的时候都没出来。
“小邓,庄尧呢?”
邓逍郁闷道:“他一晚上没睡,就反复看那个视频,大半夜的,要不是我胆子大,肯定被那小子吓出毛病来。”
“现在还在房间吗?”
“在。”
“把他叫出来吃饭,再看眼睛要完了。”他也实在是好奇,视频里到底藏着什么信息。
“哦。”邓逍听话地回房间叫庄尧去了。
成天壁晨练回来了,丛夏把一碗瘦肉粥放到他面前,笑道:“趁热喝,过几天我找人要点材料,给你做蛋糕。”
成天壁低声道:“我没说过我爱吃甜的。”
丛夏嬉笑道:“但我看得出来。”
这时,他们背后传来庄尧的怒叫着:“放我下来!”
回头一看,就见邓逍拎小鸡一样把庄尧夹在腋下抱了出来,另一只手还拿着电脑,他把庄尧放到椅子上,“丛哥让我把你叫出来的。”
庄尧白了他一眼,愤怒地整了整衣服,“我在研究视频呢,我不想吃饭。”
“你一晚上看了多少遍了?天壁说那几个有内容的视频,加起来也不过十来分钟。”
“多看几遍,会有新的收获。”
“那你现在有什么收获,大家都想知道呢。”丛夏把粥递给他,“边吃边说吧。”
庄尧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那些视频中,只有三个有画面,但信息量很大,总的来说,那个求救的人多半是被异种了,而且我们看到的应该是他正被虫子剥夺自我意识的过程。异种的双方,自我意识强的就能主导身体,这些虫子的自我意识,单个是极弱的,但成千上万的虫子的自我意识,就非常庞大了,庞大到那个人无法抵御。”
丛夏插话道:“这里面涉及几个问题,我想先讨论一下。异种究竟是只能单个物种和单个物种异种,还是单个物种可以被多个物种异种?首先进入大雁塔的肯定本身就是变异人,说不定那个被异种的,以前还被其他东西异种过,这点现在无法证实,但如果他被虫子异种了,那么就证明变异人可以被二次变异,同时,他还是被无数的虫子异种了。”
“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以前我们见过的所有异种人,都是单个异种的,只有一个例外,就是蝙蝠人易东,他的身体完全蝙蝠化的时候,并不是一只蝙蝠,而是大量的蝙蝠,再结合这个男人的例子,可以确定,一对一异种并不是必要条件。”
丛夏点点头,“我也想到了易东,我想,我们对异种这种变异方式还了解太少。”
“另外,你刚才说的变异人被二次异种,我们在视频里也找到了线索。”成天壁接过话头,“我们最开始看到的那个黄色瞳孔的男人,并不是视频里出现的唯一一个人,那些虫子恐怕是把进入塔里的所有变异人都异种了,或者说,吸收。”
听到“吸收”这个词,众人脸色均是一变。
“吸、吸收?”
成天壁神色凝重,“之所以用‘吸收’这个词,是因为这是我们观看那些视频时最直观的感受。虽然视频拍得很模糊,但隐约能看到一些人皮肤下爬满了虫子,流出的血液都是淡黄色的,我们已经分不清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他们都在动,但动作很怪异,就算活着应该也不算人了。”他说到这里,脸色不太好看,毕竟那地狱般的画面谁看了都不舒服。
听众们倒吸一口凉气,表情都有些僵硬。
柳丰羽道:“可是,他们也有可能是被那些虫子寄生,或者干脆只是在被虫子吃,为什么你们能确定是在被异种呢。”
“因为一个只有七八秒的画面。”
“什么画面?”
庄尧打开视频,拖动进度条,把电脑推给他们。
柳丰羽抱怨道:“奶奶的,你不能换个时候给我们看?正吃饭呢。”
“害怕你就别看。”
“我不怕,我只是恶心。”
庄尧没理他,点开了播放键。
丛夏盯着屏幕,画面先是一片漆黑,但背景音乐非常瘆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配上漆黑的画面,跟拖尸差不多,接着画面上赫然出现了几个白影,丛夏仔细一看,是两个站着的白衣人,身上穿的正是第三波进去的人穿的防护服,衣服很破旧,地上还有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在疯狂地扭动,丛夏定睛一看,真的是几个人,他们全身都被虫子覆盖了,就像成天壁描述的那样,皮肤开裂,地上淌满黄水,扭动得很剧烈,在垂死挣扎。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丛夏长长呼出一口气,“天哪……”
柳丰羽脸色相当难看,“完了?没了?这能看出什么?”
庄尧把进度条拉了回去,他指着那两个站着的人,“你们看着他们。”
众人的眼睛又被迫忍受了一次恐惧的煎熬,画面很暗,看不清那两人的脸,但仔细观察,他们的胸膛在缓缓起伏,说明是活的,而且身上一个虫子都没有,他们就那么低着头,看着地上挣扎的同伴,没有任何反应。
饭桌上鸦雀无声。
庄尧道:“明白了吗,这两个人还活着,但已经不是人类了。”
“那这视频是谁拍的?”
“拍摄视频的人,应该也变成了这种东西。”
丛夏苦笑道:“我很庆幸咱们没进去。”一想到这些“人”当时可能就躲在某个角落看着他们,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柳丰羽惊魂未定的样子,“还好我没进去,这么恶心的地方,我死都不会进去。”
就连庄尧也心有余悸,“大雁塔真的太危险了,比我们以前经历过的加起来都危险,幸好我们只到门口就逃出来了,不然下场就是这样。”
“不过,当我们进去的时候,这些……东西,为什么没来攻击我们呢?”丛夏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人”。
庄尧道:“不清楚,更让人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不离开大雁塔。我觉得,它们不是不能离开大雁塔,而是不能离开傀儡玉,也许它们根本不需要进食,只要吸收能量就能活。”
丛夏点点头,“我也想过这个可能,难道大雁塔里有什么东西束缚着傀儡玉?”
“有东西能束缚傀儡玉吗……”庄尧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样,能把虫子禁锢在大雁塔里是件好事,否则品安早就完了。”
庄尧摇摇头道:“这种束缚恐怕只是暂时的,它们异种的那些人,只是失去了自我意识,不代表失去了人的思考能力。”
柳丰羽道:“别瞎操心了,反正我们不可能回去了,大雁塔怎么样,影响不到我们,还不如想想我们现在的麻烦呢。”
邓逍点头道:“对啊,虫子也不会追我们追到北京去,干吗自己吓唬自己。”
丛夏叹道:“说的对,大雁塔的事先放一放吧,到了北京,可以把录像交给我二叔,我想他们是不会放过大雁塔里的傀儡玉的。”
庄尧道:“我并不认为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了,虫子变成人的姿态,可是哪里都能去的,一旦它们冲破了某种束缚,谁说它们不能追到北京?”
众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早餐都没怎么吃,丛夏心疼剩下的东西,让邓逍全打扫干净了。
饭后,他们开始商讨战略和准备工作。
庄尧道:“根据燕会阳的说法,北京一个变异人组织已经跟赵粉、姚黄接头,打算彻底消灭魏紫,魏紫为了抵抗这次攻击,正在吞并小帮派,吸纳变异人。目前,魏紫是一股势力,我们和绿云是一股势力,北京的变异人组织和赵粉、姚黄是一股势力,三足鼎立的时候,关系最稳健,但崩毁起来也最彻底,现在洛阳之所以还平静,就是因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都想等其他两家先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丛夏道:“但现在多了一个不安定因素,就是针对我们的悬赏令,这个悬赏令让我们从捕猎者变成了猎物。”
庄尧道:“没错,把我们从角落直接拉到了太阳底下,不过,这也并非全是坏事,因为我们可以利用这件事,挑起魏紫和赵粉、姚黄的战斗。”
“你想怎么做?”
庄尧神秘地一笑。
“老大,老大。”
易东、易南两兄弟正在和一个小帮派首领谈判,手下的人冒失地闯了进来。
易东冷冷瞥了他一眼。
“东哥,很重要的事。”
易东起身随那人出去了,“怎么回事?”
“悬赏令上那伙人终于出门了,而且往城南走来了,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叫人在塔楼做好准备,我现在过去。”易东往前门走去。
“看着挺专业的嘛。”柳丰羽看了看眼前的别墅区,别墅的四角建起四个巡逻塔楼,上面装着望远镜和机关枪,有人轮班值岗,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型军事基地,戒备森严,跟以前的那些变异人组织又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成天壁扫了一眼,冷哼道:“破绽太多,唐雁丘一个人可以对付。”
庄尧道:“省省吧,我们又不是要攻城,跑到别人老巢来打架是下下策。”
别墅里跑出十多个带枪的变异人,挡在了门口,各个紧张地看着阿布。
阿布在门口站定,近8米的身高,像一栋大楼一样遮天蔽日,把那些渺小的人类都纳入了自己的阴影下。
一个男人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成天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势迫人,“我们要见易东和易南。”
那人吞了口口水,“我们老大不是你们相见就能见的。”
成天壁冷道:“他一定会见。”
“赶紧滚,再不滚我们不客气了。”塔楼上的人已经把机关枪对准了他们。
成天壁眯起眼睛,“敢开枪的话,先死的一定是你们。”
守门众人冷汗直冒。这伙人自进入洛阳城那一刻起,关于他们的传闻就已经沸沸扬扬,只凭几人之力灭了鹰团上千变异飞禽和刘老大几十只变异野兽,这样的实力实在让人望而生畏,尤其听说他们团队里有个传说中的自然力进化人,再加上悬赏令上的天价“报酬”,让人对这个队伍充满了好奇和畏惧。因此成天壁说的话,他们并不认为是吓唬人的,一时之间,没人敢轻举妄动。
这时,不远处刮来一阵黑色旋风,仔细一看,是一大团黑色吸血蝙蝠,速度极快,眨眼已经到了眼前,那些蝙蝠慢慢具化成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魏紫第一高手——甚至可能是洛阳第一人——易东。
“东哥……”
易东抬起手,“退下。”
那些人带着武器往远处退去。
易东停在半空,黑色蝙蝠在他身侧飞舞,让他看上去颇具黑暗魔幻色彩。
丛夏第二次近距离打量这个男人,依然被他冷峻强悍的气势所震撼,比起在贵阳时他们的初次见面,易东强大了太多倍,当然,他们也是。
易东冷冷看着他们,“另外两个没来吗?”唐雁丘和邓逍并没有随他们来。
庄尧冷笑一声,“看家呢,你弟弟呢,也没来吗?”
易东淡道:“看家。”
“真没想到还能再见,从贵阳到洛阳,一千多公里,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对吧。”
“你们是冲着傀儡玉来的吧。”
丛夏笑道:“没错,经过这一千多公里路的洗礼,我们也知道傀儡玉是好东西了,也想得到一块,就看你们愿不愿意成全了。”
“成全?”易东寒声道:“想要傀儡玉,就排着队来送命吧。”
“你们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最终送命的会是谁,不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吧。
易东目光犀利,“当然有,你们会像以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庄尧轻笑,“口气不小。”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会是叙旧吧?”
丛夏从怀里掏出悬赏令,“你应该见过这个东西。”
易东道:“我不感兴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成天壁冷笑,“你只是犯不起我们。”
易东眼神愈发阴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丛夏道:“你虽然不感兴趣,但我们却很感兴趣,我们的目标是傀儡玉,只要能得到傀儡玉,谁的都是一样的。”
“你想要悬赏的那块?”
“没错,这样也避免了和你们起冲突,不是吗?”
“那你要去北京,跟我说无用。”
“不需要去北京,北京来的那伙人身上就带着一个。”
易东挑了挑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们有检测傀儡玉能量的仪器吧?”
易东道:“有。”
“检测范围是多少?”
“不超过白米。”
“想确定的话,带着仪器去那伙人驻扎的地方试试。”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燕会阳告诉我们的,说那伙人刚从庆杰收了一枚傀儡玉,在回京途中接到命令,于是来洛阳收缴你这枚。”
易东冷道:“我也得到过类似消息,渠道很可靠,但那消息说,庆杰没有傀儡玉,他们扑了空。”
“哈哈。”丛夏笑道:“难道他们会告诉全世界,自己手里握着傀儡玉吗?”
“那你们又凭什么确定?”
“燕会阳得到的消息跟你的差不多,但我们觉得事情有异,所以特意去调查了,至于我们怎么确定的,你不需要知道。”
“就算他们真的带着一枚又如何?”
“于其让一群外地人离间、削弱洛阳的各大势力,为什么我们不能联手,把他们的傀儡玉夺走呢,到时候,你也安全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岂不皆大欢喜。”
易东狐疑道:“你们不是已经和绿云联手了吗?”
“绿云太弱,我们并不看好。”
易东沉思几秒,“我要先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带了傀儡玉。”
“好,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再见面,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
回到美容院后,成天壁问向丛夏,“感觉到傀儡玉了吗?”
丛夏点点头,“在别墅区西南角。”
庄尧道:“很好,一旦拿到傀儡玉,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必要时舍弃路霸。”
这时,唐雁丘回来了,成天壁问道:“怎么样?”
“按照你说的,把那几块玛瑙扔在北京那些变异人驻扎的地方了,另外,我看到他们组织的旗子了,叫‘奉岚会’。”
“‘奉岚会’?下次问问蓝会阳吧。”
奉岚会带着傀儡玉的消息,自然是庄尧瞎掰的,他们的计划正一步步展开,至关重要的就是要让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这伙人带了傀儡玉。那几块碎玛瑙是丛夏做的蓄能玉符,里面储存的是跟傀儡玉一样的元能量,变异人感觉不到,但仪器可以,就算和傀儡玉的能量强度有很大差距,也足够迷惑他人,甚至奉岚会的人会自乱阵脚。
奉岚会打乱了洛阳的平衡,使几大势力针锋相对,最后倒霉的是低等级变异人和普通人,燕会阳希望消灭魏紫的同时,也把这伙外来土匪赶出去,而赵粉、姚黄也会在这场战斗中被削弱,这一战能换洛阳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了。
最迟明天,易东肯定会带着仪器去亲自验证傀儡玉的真假,届时就是他们行动的时候。
庄尧道:“今天我们要做好弃车的准备,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阿布身上。洛阳离北京不过八百公里,如果路上不耽搁,阿布三五天就能到。这是我们至关重要的一战,人家已经把悬赏令贴到了我们脑门儿上,如果我们连傀儡玉都抢不到,去北京也凶多吉少。”
丛夏握紧了拳头,心中有种强烈的情绪汹涌而起,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他们足足走了将近一年,北京终于指日可待,这一战,他们一定要带上傀儡玉,活着离开!
下午,燕会阳又来了,跟他们进一步交换了一些信息,并询问他们是否真的去了魏紫的老巢。看来在洛阳,消息流通的很快。
他们毫不避讳地承认了,只是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他们要燕会阳派人撒布奉岚会带着傀儡玉的消息,洛阳城一定会因为这个消息沸腾起来。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紧张备战着。
成天壁一刻不停地修炼,唐雁丘保养着自己的弓和箭,柳丰羽和邓逍难得正经起来,认真修炼,庄尧天天有忙不完的事,丛夏则找燕会阳要了一批材质好的冰种翡翠,切成很小的玉片,大量箓制蓄能玉符,这些翡翠做玉符,比玛瑙效果要好很多。
只有阿布,依然无忧无虑地打滚睡觉。
在箓制玉符的过程中,丛夏发现自己对能量的操控能力增强了,他渐渐能够操控单一的一种五行能量,而不仅仅局限于元能量。虽然现在他还只能在自己体内操控五行能量,不能输出,但只要不断进化,输出五行能量也是早晚的事,届时,他可以让别人从自己身上感知到任意一种五行能量,那样对自保和伪装会很有好处。
晚上,燕会阳派来一个手下,通知他们消息已经散步开了,赵粉的首领去了奉岚会的驻地,但很快离开,又去找了姚黄的老大,俩人密谋到现在,暂时还没有动作。
成天壁道:“已经有效果了。”
庄尧点点头,“这个消息会先让赵粉、姚黄对奉岚会产生怀疑,合作双方一旦有间隙,分裂是早晚的。奉岚会之前去庆杰收傀儡玉,肯定随身带了检测仪器,他们听到传闻后,在自己的驻地检测到了傀儡玉,也会因为弄不清楚状况而自乱阵脚。至于魏紫,在以为奉岚会携带了傀儡玉后,更会有所行动。”
庄尧这一计划一石三鸟,一下子就改变了整个局势,他的计谋实在让人不寒而栗,众人都很庆幸庄尧是他们这边的,否则怎么被玩儿死了都不知道。
丛夏问道:“你觉得魏紫会和我们合作吗?”
“不会,如果我是魏紫,我会趁着局势大乱,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时抓紧时间壮大自己,再伺机行动。目前势力最大的是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联合,奉岚会需要盟友上场拼命,却故意隐瞒傀儡玉,不暂借盟友进化,赵粉、姚黄本就眼馋傀儡玉很久,只是没有实力抢夺,如今连趁机借借光的机会都得不到,他们心里会怎么想,不难猜到吧。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岌岌可危,魏紫会等待时机击破他们。再说,魏紫也不会信任我们。”
丛夏道:“我们这么干,反而给了魏紫喘气的机会,难怪燕会阳有些不满。”
“如果没有那个悬赏令,我会换一套计划,但悬赏令让我们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让奉岚会对我们的警惕提高了好几倍,很不利于我们行动,我们的目标是傀儡玉,所以早晚要和奉岚会正面冲突,因此,眼下我们的第一敌人不是魏紫,而是奉岚会和赵粉、姚黄,我要先打击他们的合作。”
“现在魏紫和奉岚会都不敢行动了,怎么才能让他们起冲突呢?”
庄尧眯起眼睛,“让赵粉、姚黄来挑起事端,等明天魏紫来找我们,我们就展开计划的第二步。”
丛夏叹道:“希望一切能按我们的计划发展。”
庄尧道:“我们现在最欠缺的,是奉岚会那六个变异人的资料,据说他们都是奉岚会的顶尖高手。”
“燕会阳已经派人从北京买消息了,消息最早也要明天晚上才会送到。”
“嗯,在拿到资料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邓逍挥了挥拳头,“放心吧,不管是多厉害的人,我都会一拳打趴下。”
丛夏笑道:“好,正好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
“绝对不让丛哥失望的,对了,我的衣服做好了吗?”
“已经交给燕会阳了,明天就能做好。”因为邓逍怕冷,尤其是在变身形态下,很容易因为寒冷而被迫进入冬眠,所以庄尧让燕会阳给邓逍做了一套适合他变身时穿的防寒服。
“太好了……呃,他们会给我的尾巴留出个洞吧?”
丛夏扑哧一笑,“放心吧,早想到了。”
柳丰羽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岂不是要穿开裆裤了。”
邓逍羞恼道:“那不是开裆裤,是给尾巴留的地方,唐哥的衣服不也给翅膀留了地方。”
唐雁丘忍着笑,“但我是在背后。”
“而你是在屁股上,哈哈哈哈。”柳丰羽不客气地嘲笑着他。
邓逍不干了,哭丧着脸说:“丛哥,我不要穿开裆裤。”
丛夏笑道:“放心,不会给你做成开裆裤的,可能会弄个拉链,不然平时就没法保暖了。”
邓逍郁闷道:“要是开裆裤我就不穿了。”
晚上休息前,他们各自在房间里修炼,这时,成天壁突然低声道:“丛夏。”
丛夏睁开眼睛,看到成天壁有些严肃的表情,心里也紧张起来,“天壁,怎么了?”
“我需要你往我身体里注入能量,直到我喊停。”
丛夏疑惑道:“你现在的能量应该是充满状态吧,如果我往你身体里注入能量,会迫使你突破二阶,那会有危险的。”
“我明白,但我想试试,我现在很接近二阶,非常接近,但最后那一点总是无法突破,不知道什么原因。”
“我去古玉里找找答案,你别冒险。”
“不,我想试试。”成天壁脸色有些沉重。
丛夏抓住他的手,郑重道:“天壁,你有些急躁,是因为马上要开战了吗?你忘了我第一次接触傀儡玉,结果被古玉弹开了吗?强行突破二阶是件很危险的事,可能会要命。你现在在一阶到二阶的临界点,目前还没人达到过这种状态,出现问题、遇到瓶颈都是正常的,你别急,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丛夏一直对上次那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心有余悸,他不能让成天壁冒这种险。
成天壁垂下眼帘,“你说得对,我急躁了。”这一战,他们要面对的强敌太多,他担心自己不够强,无法保护丛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今天的修炼却止步不前,让他更加忧虑,所以才想冒险尝试一下,但丛夏一番话,让他冷静多了。
丛夏搂住他的肩膀,安抚道:“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如果连你都在进阶的时候遇到瓶颈,那我们也会遇到,所以这个问题我们早晚要解决,也一定有办法解决。而且,就算以你现在的实力,也足够打赢这场仗,我们都相信你。”
成天壁心中涌入一股暖流,无论什么时候,丛夏都对他抱以无条件的信任和肯定,从未怀疑过他说的话,以及他的实力,世界上只有一个丛夏会这样对他,只有这一个丛夏。
成天壁睡下后,丛夏悄悄进入古玉的虚空中,开始查找进阶的相关资料。二阶相比一阶,不仅在能量储蓄上有了质的飞跃,也会让能量体的身体发生明显的改变,实力大幅提高,让人很是向往。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为成天壁理清进阶的方式,古玉里的知识太过浩瀚,常常翻译一段内容就让他筋疲力竭,而且,他也没想到成天壁这么快就到达了临界点,希望现在解决这个问题还来得及。
在虚空中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他能感觉到疲倦,就在他困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把进阶的方式翻译了出来,原来,当到达临界点时,需要把全身的能量释空,然后最后一次充满,这次充满的过程中间不能停歇,而且必须靠自己充满,不能吸收别的能量体或者被注入能量,直到再次充满能量核,就能进阶。
丛夏想,通常成天壁战斗过后力竭,要三天才能恢复能量,哪怕是一刻不停地修炼,怎么也需要一整天,眼下看来,他们是没有这个时间了,一旦计划的第二步展开,赵粉、姚黄随时可能挑起战斗,这个节骨眼卡得太让人糟心了。
第二天一早,丛夏就把成天壁进阶的事情说了出来,让庄尧分析。
成天壁想了想,“在有傀儡玉的情况下,我要充满能量核,至少也要十五个小时。”
庄尧道:“达到二阶后,实力会大幅提升,对我们这一战意义非凡,我认为值得一试。”
丛夏则不同意,“万一他还没有突破二阶,我们就打起来了怎么办?”
“尽量拖延时间。他在这个时刻到达临界点是天意,既然如此,我们就顺势而为。”
丛夏皱眉道:“时间太过紧迫,我怕出问题,即使他不突破二阶,我们有傀儡玉,也胜券在握,本来这次的计划中,就没有把他突破二阶的战斗力计算进去。”
庄尧看向成天壁,“既然如此,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丛夏紧张地看着成天壁。
成天壁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在今天突破二阶。”
“天壁……”
成天壁抬手制止了他,“我已经决定了。”他想给同伴们提供最大的安全保障。
丛夏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成天壁,如果成天壁真能在一天内突破二阶,倒也是好事。
庄尧道:“既然决定了,就抓紧时间开始吧,今天之内不发生什么最好,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会给你拖延至少十五个小时的时间,我说到做到。”
成天壁点点头,他对庄尧的能力并不怀疑。
丛夏道:“你打算怎么释放能量?”
“很简单。”
众人突然感觉周围起了风,接着,成天壁整个人凌空升起,飘在了半空。
庄尧点点头,“这个方法好,既消耗能量,又不会产生很大的动静。”
邓逍眼睛直放光,“成哥,我也要飞,我也要飞。”
成天壁看了他一眼。
邓逍脚底也突然生风,那股风力直接把他托了起来,“哇!”他兴奋地大叫一声,人就如失重般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哈哈哈太酷了,以后你不是可以像古代大侠那样御风而行了。”
成天壁就这样托浮着自己和邓逍,五分钟后,他体内的能量一耗而空,落回了地面。
丛夏道:“我扶你回房。”
“不用。”成天壁看着他,严肃地说:“我没有出来,你绝对不要行动,知道吗?”
丛夏点点头。
成天壁回房闭关修炼,把能量核最后一次充满。
庄尧道:“今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在成天壁进阶成功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众人皆严肃地地点头。
不久,燕会阳来了,并带来一个消息,说魏紫的两兄弟正往他们这边来,他眼神有些狐疑,因为庄尧并没有把他们的计划全部告诉燕会阳,燕会阳起疑心也是正常的。
庄尧把他们要离间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计划粗略地说了一遍,燕会阳皱眉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们怎么知道奉岚会的人带着傀儡玉?”
庄尧道:“我们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你关注结果就够了。”
燕会阳脸沉了下来,“你们这么多事瞒着我,让我心里很没底,我怎么能确定你们不会过河拆桥,转而跟魏紫合作呢。你们和魏紫的会面,我也要在场,如果你们不同意,那便不要再合作!”
庄尧笑道:“没问题,你可以在场,你尽管放心,我们会保绿云平安。”
燕会阳冷哼一声。
几分钟后,黑压压地蝙蝠群如期而至,落到地面,具化成一个黑衣男人,同行的还有一个白衣少年。
丛夏打开门,“两位请进。”
易南狠狠看了他一眼,大步走了进来。
俩人在看到燕会阳的时候,均微微一愣,魏紫和绿云近几个月时有冲突,双方都有死伤,此时首领正面交锋,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易南嘲弄道:“怎么少了那个风自然力进化人?”
丛夏对易南全无好感,尽管这少年长得挺好看,但野心太大,他冷冷地说:“这个轮不到你关心吧。”
易南看了丛夏一眼,眼神却很轻蔑,他早已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可他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想起了什么,“不对,你不是力量进化人吗?”他记得当时在贵阳,亲眼见过这个男人肌肉爆发,也感受过他的能量波动,怎么现在不见了呢?反而是那个他以为是普通人的小孩儿却有了能量波动,他一时很迷惑,却并不认为自己会记错,他眯起眼睛打量两人,“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是普通人?”
庄尧嘲弄道:“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
易南刚要发作,易东按住了他的肩膀,“我们没必要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传闻中能疗伤的人,一定在你们两个之中。”
易南讽刺道:“想要傀儡玉,拿你们自己去换就是了,何必特意跑来洛阳。”
从喜爱毫不示弱,“如果我们不来洛阳,此时你们正受四方围攻,你们应该感谢我们。”
易东冷哼道:“你说的事,我已经亲自验证过了,属实。”
“那么,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需要时间考虑,毕竟我们对奉岚会不了解,不能贸然行动。”
丛夏点头道:“完全理解。”他心想,果然如庄尧所料,他们会借机拖延时间,“合作的事你们可以慢慢考虑,但现在有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联手解决。”
“什么?”
“把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合作关系彻底破坏掉。”
易东眯起眼睛,“你们打算怎么做?”
“不是‘你们’,是我们,包括绿云,我们要联手拆散他们,这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好处,我没说错吧?”
两兄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燕会阳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易东道:“说说你的计划。”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至少在拆散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合作上,他们的利益是相同的。
“你们只需要做一件很简单的事。”
易南戒备道:“什么?”
“让赵粉、姚黄以为你想和奉岚会联手,把我们拿下,以我们之中那个有治愈能力的人,换取保有自己那枚傀儡玉。”
此言一出,两兄弟脸色微变,燕会阳更是满脸狐疑。
丛夏笑道:“或者不是‘以为’,其实你们早有这个想法,只是腹背受敌,不敢轻举妄动,对吗?多出的这一枚傀儡玉,让奉岚会和赵粉、姚黄横生间隙,这是你们最好的时机。”
“你既然知道,就不怕我们真的和奉岚会联手?”
“不怕,因为奉岚会可不会满足于此,傀儡玉他们一枚都不会放过,赵粉、姚黄要的仅仅是打倒你们,称霸洛阳,所以奉岚会能满足他们,你们呢?你们敢和他们合作吗?”
丛夏一席话,正中红心,魏紫确实曾考虑过和奉岚会合作,让自己渡过这劫,但他们最担心的,也是奉岚会最终不会放过他们的傀儡玉,在这种矛盾的局面下,没有一家敢先动手,都在窥伺其他人的动作。
丛夏续道:“既然我们彼此不信任,不妨给自己都留着后路,我们现在只合作一件事,就是拆散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联盟,这件事你们出面挑拨是最合适的。”
易东冷道:“你告诉我们这些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是看到他们之间的信任土崩瓦解了,本来因为奉岚会的那枚傀儡玉,赵粉、姚黄已经对奉岚会不满,现在如果你们有所动作,他们会更加不安。”
“如果赵粉、姚黄因为我们的动作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呢?”
丛夏轻笑,“什么过激行为?发动攻击吗?发动攻击是早晚的事,现在起冲突,尤其是由赵粉、姚黄先动手,对我们很有利,因为无论是奉岚会还是他们,现在都处于混乱状态,目前他们的关系是最脆弱的,如果赵粉、姚黄动手,对他们来说是雪上加霜,他们真那么蠢,反而正中我们下怀。”
魏紫两兄弟对视一眼,心里各有想法。
丛夏看着他们,循循诱导,庄尧则在一旁集中精力对他们的意识进行暗示,让他们倾向于相信丛夏的说词,“你们既然有合作的意图,就拿出一点诚意吧,这件事由你们去做,难道不是正好吗?”
易东道:“奉岚会同意了如何,不同意又如何?”
“同意了是好事,你们联合起来先灭掉赵粉、姚黄,然后,主控权到了你们手里,你们可以选择和我们合作,夺取奉岚会的傀儡玉,也可以选择和奉岚会合作,拿我们去领‘赏金’,无论是哪个选择,你都不吃亏,当然,作为同盟的一方,你们以后和绿云要互不侵犯;如果他们不同意,依然可以达到刺激赵粉、姚黄的目的,这件事编个谣言传播开来,奉岚会百口莫辩,有隐瞒傀儡玉的事在先,赵粉、姚黄还会信任他们吗?”
丛夏说完后,忍不住看了庄尧一眼,虽然谈判是他负责,但计谋却是庄尧一手策划的,连如何诱导魏紫两兄弟,都事先和他商量好了。庄尧一手虚构了奉岚会有傀儡玉这件事,不仅让洛阳所有人都相信了,甚至连奉岚会自己都乱了套,这么小小一计,让奉岚会和赵粉、姚黄的合作岌岌可危,让魏紫以为他们现在打的是奉岚会的傀儡玉的主意,而放松对他们的警惕,把原本清晰的三方敌对局面搅得浑浊不堪,现在谁是敌人、谁是盟友,恐怕都要重新洗牌,至少魏紫已经分不清敌我,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只要下一步计划成行,他们就能坐山观虎斗。庄尧多智近妖,动动嘴皮子把一群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在场的知情人都感到心惊肉跳。
易东道:“这件事我们会考虑。”
“趁着奉岚会阵脚大乱,还没和赵粉、姚黄解除误会的今天,是挑拨离间的最好时机。”
易南眯起眼睛,“我明白。”
谈话结束后,两兄弟离开了。
他们一走,燕会阳不客气地说:“你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等你们走了,魏紫还是不会放过我们。”
丛夏安抚道:“放心吧,这一战之后,他们不会再有力气对付你们。”
燕会阳冷道:“你们处事诡异,我怎么信任你们。”
庄尧寒声道:“若是不信任,你现在就可以收兵,躲在角落里看我们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哪怕我们赢了,也绝不会保你。但是,你也看得出来,这个计划进行到最后,没有一家可以全身而退,每个势力都会被削弱,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再说,你们也是没有选择才找我们合作的,你不跟我们站在一边,难道能跟他们联手?”
燕会阳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如果你们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奉岚会一开始就会找你们了,正是因为你们没有,所以才需要和我们合作,大家都是聪明人,认清现实吧,卖了你们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们没有被卖的价值,你担心什么呢。”庄尧刻薄地说。
燕会阳讽刺道:“这个稳定人心的方式还真特别。”
“有效果就行。”庄尧挥挥手,“去备战吧,拿到奉岚会六人的资料,第一时间给我送来。”
燕会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原本相当不服被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呼来喝去,但庄尧身上那种睿智非凡、杀伐果决的气质,让人下意识地就听了他的话。
燕会阳走后,丛夏担忧地问道:“魏紫那两兄弟会照办吗?”
“一定会。”庄尧斩钉截铁地说。
“一定要选在今天吗?为什么不等天壁突破二阶之后?”
“我也希望能在他突破二阶后再发生变动,但实际上,成天壁突破二阶才是我计划里的变动,这点是我怎么也没计算到的,按照我的计划,赵粉、姚黄会在今天半夜发动攻击,今天是最好的时机,过了今天,奉岚会可能会清醒过来,也可能发现蓄能玉符的玄机,到时候连丛夏的能力都有暴露的风险,赵粉、姚黄也可能被他们说服。要趁他们不清醒的时候把事情推动到无可挽回才行,所以一切成败都在今晚,不管有没有成天壁,计划必须这么走下去。”
丛夏叹道:“我有些担心。”
“也不用过于担心,今晚赵粉、姚黄发动的攻击,肯定是针对魏紫的。”
“万一奉岚会真的答应了和魏紫合作呢?”
“那今晚被灭的就是赵粉、姚黄,也还不是我们,不过这个可能性极低,只有百分之一,除非奉岚会那边有我预测不到的变数,他们才有可能和魏紫合作。”
“不管怎么样,我们今晚是安全的吧?”
“不,我们有三成可能会在赵粉、姚黄攻击魏紫前,遭到奉岚会的试探性攻击。”
丛夏惊讶道:“什么?”
柳丰羽皱眉道:“三成,你小子怎么算出来?不是忽悠人的吧。”
庄尧白了他一眼,“以你的智商,我懒得跟你解释。”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庄尧嘲弄道:“也没人早告诉我成天壁要在今天花费15个小时突破二阶。”
丛夏无奈道:“我也是昨天半夜才知道的。”
“你们给我制造了节外生枝的麻烦,怎么能怪我不告诉你们,我还没来得及说,燕会阳就来了。本来应付奉岚会试探性攻击的主力是成天壁,现在需要分配给其他人了。”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他们是试探性攻击?”
“他们早晚会发现蓄能玉符,对玉符的好奇,有三成的可能会让他们来我们这儿找答案,但他们百分百不会发动全面攻击,因为他们要保存实力抢傀儡玉。”
唐雁丘冷静地说:“我会拖着他们。”
邓逍哼笑道:“交给我们吧,不管来了什么人,我都会保护成哥,直到他安全出关的。”他还邀功地朝丛夏眨眼睛,“放心吧,丛哥。”
丛夏哭笑不得。
庄尧自得一笑,“我相信你们可以。”
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紧张,毕竟今晚就要面临一场大战,而成天壁却暂时无法参战,甚至能不能顺利进阶,都是个未知数。
太阳快要落山时,燕会阳派人来送消息,发现易东易南去了奉岚会的驻地。
庄尧冷冷一笑,“时间正合适。”他对信使说:“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可以行动了。”
他们已经和燕会阳约定好,一旦庄尧发出指令,他马上派人去散布消息,说奉岚会和魏紫合作,先灭赵粉、姚黄,再灭他们和绿云。
信使走后,庄尧道:“等晚上信息散布得差不多了,就执行我们计划的第三步,去刺激刺激赵粉、姚黄。”
晚上九点,唐雁丘和柳丰羽悄悄离开美容院,往赵粉的老巢摸去。
根据燕会阳的情报,赵粉的老大——那个牡丹花异种的女变异人,和姚黄老大有一腿,把姚黄老大迷得神魂颠倒,从女人下手最合适不过,她们会加油添醋地误导男人的判断力。
俩人走后,庄尧就开始关注着时间。
丛夏拍了拍邓逍的肩膀,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如果奉岚会的人这时候来找我们,就只能靠你顶着了。”
邓逍笑道:“你放心,我很厉害的,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还没人打得过我。”
庄尧道:“那是你没碰到厉害的,他们一个小时应该就会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撑过这一小时。”
邓逍拍了拍胸脯,“丛哥别怕,小庄尧也别怕,有我呢!”
时间静静流淌着,丛夏从来没觉得等待是如此难熬的一件事,他等待唐雁丘和柳丰羽尽快回来,等待成天壁尽快突破二阶。看来自己的心智还是不够坚韧,当厉害的同伴不在身边时,他完全没有安全感,他以后一定要研究出攻击类玉符,提升自身的战斗力。
半小时后,丛夏感觉到了两个强大的能量体正在靠近,他沉声道:“来了。”话音刚落,阿布在门外尖利地叫了起来。
庄尧对丛夏说:“等会你来应付,他们是北京来的,我说太多话,会被他们看穿我是脑域进化人。”
“好。”丛夏打开门,三人走到了阿布身边,看着缓缓走来的两个人。
那是两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四十多岁,气势很强悍。
丛夏毕竟也是腥风血雨走过来的,他镇定地说:“等候两位多时了。”
年长男人道:“哦?你们知道我们会来?”
“发悬赏令你们也有一份,早晚会来。”丛夏模仿着庄尧谈判时的样子,看上去毫无破绽。
那青年有些狂妄地转了转脖子,“你们不是六个人吗,怎么少了两个。”
丛夏笑道:“你的能量感知范围可真小。”
他脸色一变,“注意你的口气。”
男人按住他的肩膀,“不让所有朋友都出来见一面吗?”
邓逍高声道:“没有必要,不管是要打还是要谈,我们足够了。”
年轻男子嗤笑,“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你是什么东西?”
“你又是什么东西?”
男人喝道:“阿文,够了,我们是来谈正事的。”
阿文狠狠瞪了邓逍一眼,眼中充满杀意,邓逍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基地发现傀儡玉的事,是不是你们捣的鬼?”
丛夏道:“如果我们有傀儡玉,还会大老远跑到洛阳来?”
“但告诉魏紫我们有傀儡玉的,却是你们。”
“因为我们的仪器检测到了你们基地有傀儡玉。”
男人脸色很不好看,心里郁闷不已,他们根本没有傀儡玉,整个洛阳城却都以为他们有,这消息早晚要传回北京,到时还不知道如何跟上面的人解释,万一上面的人认定他们私吞傀儡玉,他们真是百口莫辩,一个都别想活了。
阿文道:“你们怎么会有仪器?仪器是国家科学院特供的,就连魏紫那个,也是抢了之前一伙北京来的变异人的。”
丛夏学着庄尧的样子冷哼一声,“这不需要跟你们汇报吧?”
庄尧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正抱着阿布的腿,眼神天真无辜,完全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子。
“每一台仪器都有编号,你们仪器的编号是多少?”
邓逍鄙夷道:“白痴,干吗要告诉你们。”
阿文恼羞成怒,身上的能量波动暴涨,手臂慢慢长出粗长的毛发,年长男子喝道:“阿文!够了!”他冷道:“就算你们真的有仪器,那个仪器的测试范围不超过百米,你们是怎么兴起去我们驻地测试的念头的?”
丛夏道:“我说带着机器不小心路过你信吗?”
男人眯起眼睛,“你在耍我们吗?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有傀儡玉的,因为,我们根本没有!”
丛夏不屑道:“我们和魏紫都检测出了你有傀儡玉,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没有?”
“不管你信与否,我们没有傀儡玉。如果你们打我们那枚傀儡玉的主意,劝你们趁早死心。”
丛夏笑道:“你们和魏紫也是这么说的吗?他们信了吗?”
男人表情有些扭曲,不需多言,魏紫当然不信。
阿文狠道:“曲哥,别跟他们废话,咱们现在抓一个回去,什么都问出来了。”
邓逍挡在丛夏和庄尧面前,指骨握得咯咯直响,阿布也炸起了浑身的毛,弓起了背脊,做出攻击姿态,它庞大的体型通常能给人不小的压力。
曲哥冷静了下来,“阿文,不能冲动。”他看着丛夏,“我们早晚还会再见面,不过我奉劝你们别做蠢事,如果你们和魏紫联手,最后的下场只是和他们一起消亡。阿文,走吧。”
阿文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他们走出老远后,丛夏才松了口气,“哎哟,吓死我了,这两个人肯定很厉害。”
庄尧撇了撇嘴,“‘带着机器不小心路过’?你脑抽了吧,就不能想个像样的理由吗。”
丛夏苦笑道:“刚刚有点太紧张了,脑子没那么灵光。”
邓逍哼道:“那个拽了吧唧的小子,我早晚要打碎他的鼻梁。”
“小邓,以后不要太冲动。”
邓逍笑道:“放心吧丛哥,我会听你话的。”
这时,城北出现一片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下特别扎眼,丛夏喜道:“柳哥他们成功了。”
庄尧点点头,“很好,我们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嗯,重要的东西都已经绑在阿布身上了,路霸放在后院了,我已经跟燕会阳说了,如果可能,帮我们保管车。”
“一旦开打,赵粉、姚黄攻击魏紫,奉岚会不会坐视不管,但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有机会从背后放冷枪,所以肯定会派一批人来牵制我们,希望那个时候成天壁已经出来了。”
十多分钟后,燕会阳派人来报信和给邓逍送特质防寒服,庄尧劈头问道:“奉岚会六人的资料还没拿到吗?”
信使摇摇头,“可能天气太冷了,通讯禽类变异人的效率降低了很多。”
庄尧皱眉道:“没时间了,只能硬拼了。赵粉、姚黄那边情况如何?”
“赵粉的老巢烧起来了,人目前正在往姚黄那里撤。”
“很好。”
邓逍拿起自己的特质防寒服显摆着,“丛哥,小庄尧,你们看,酷不酷?”
丛夏笑道:“快穿上试试,这衣服设计很周到,你在人类状态下也能穿,就是长了点。”
“可以卷起来,这里有个扣子绑住。”送货的人给他演示了一下,“屁股这里有拉链,变身的时候拉开拉链,尾巴就可以出来。”
邓逍得意道:“这可不是开裆裤。”他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衣服,虽然确实有些大,但却不会显得笨拙,最重要的是,衣服非常保暖,他大笑道:“有了这套衣服,我肯定不怕冷了。”
送货的人前脚刚走,唐雁丘和柳丰羽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丛夏赶紧把他们迎进屋里,“怎么样?没碰到危险吧?”
“没有,天很黑,他们看不到我们。”唐雁丘有些犹豫,“庄尧,这样能让赵粉以为是魏紫的人干的吗?”
“赵粉怀疑魏紫也好,怀疑我们也罢,这都不重要。从昨天魏紫发现奉岚会有傀儡玉,这个消息传遍全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让他们处于极端混乱状态了,烧了他们老巢是火上浇油,他们现在很着急、很担心,担心奉岚会真的和魏紫合作,担心他们会变成众矢之的、孤立无援,不管他们之前和奉岚会商量过什么,现在肯定按耐不住了。狗急了也会跳墙,他们会提前发动对魏紫的攻击,而且一定会使用奉岚会提供给他们的各类先进武器,逼迫奉岚会站在他们那边。所以,我们只要等着就可以了,等成天壁突破二阶,我们就立刻和绿云会合,清剿敌人。”
丛夏看了看表,“天壁已经在里面待了十一个小时了,如果赵粉、姚黄要攻击,应该会选在人睡眠最沉的三点左右,那个时候,天壁应该出来了。”
“不好说,只能等了。”庄尧一眨不眨地看向远处的火光,眼神深沉。
丛夏的目光则投向了他们的房间,心里默念道:天壁,你一定要平安突破二阶。
接下来的一分一秒都非常难熬,屋里没人说话,大家都在修炼,只有这样才能静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个漫长的夜都快要结束了,很远的地方暴起一声闷响,像是炸弹爆炸的声音。
丛夏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表,两点四十,是赵粉、姚黄行动了吗?
唐雁丘起身,“我出去看看。”
丛夏提醒道:“别走太远。”
唐雁丘沉稳道:“我很快就回来。”他拿上弓走了。
五分钟之后,唐雁丘回来了,带着一身冬日的寒气,“爆炸的方向确实是魏紫那边。”
庄尧点点头,“很好。燕会阳应该也开始行动了。”
丛夏猛地抬起头,“有东西过来了。”
“哪个方向?”
阿布在门外叫了起来。
丛夏额上冒出冷汗,“各个方向。”
庄尧跳下沙发,“柳丰羽,你到后院守住成天壁卧室的窗户,丛夏,你守住他的房门,我们出去看看。”
唐雁丘和邓逍率先跑了出去,庄尧随后。
唐雁丘接着稀薄的月光,清晰地看到了远处涌动而来的爬行动物,他沉声道:“是蛇。”
“姚黄的老大是金环蛇异种人,金环蛇是剧毒蛇类,大家一定要小心,我去路霸上找驱兽粉和汽油。”
唐雁丘抱起庄尧,把他抛到了阿布背上,“快去,不要下到地面来。”
庄尧想了想,好像真的只有自己和阿布比较危险,唐雁丘会飞,邓逍皮厚,丛夏应该不会怕毒,柳丰羽就更不怕了,什么东西咬了他,只有被消化掉满口牙。不过,以阿布的体积,这些蛇的毒性剂量可能不够,但被咬的多了就麻烦了。
蛇群靠近了,至少有上百条颜色、大小各异的蛇,种类也不局限于金环蛇,没有毒性的草蛇占了大部分,有几条个头大的,身子比成年人的腰还粗。
唐雁丘拉开弓,一箭射穿了一只大蛇的脑袋。
庄尧道:“就这么一百来只箭,你可省着点儿用。”
“我知道。”唐雁丘拔出一支箭,擦了下肩头的火石,一箭射出,蛇群里小范围着了火。
庄尧带着阿布跑到后院,他爬到路霸上,在后车座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出最后一包驱兽粉,但那些粉末已经冻成了石头。阿布厌恶地撇过了脑袋。
庄尧对阿布说:“阿布,你忍一忍,再臭也比不上那个臭花。”他想拿一桶汽油,但油桶最轻的也有二十公斤,是他体重的三分之二,他连抬出路霸都办不到,只好放弃,他用刀刮着冻成硬块的驱兽粉,把粉末绕美容院一周洒下。
邓逍把卷起的袖子和裤脚都放了下来,猛地直起腰,身体瞬间舒展开来,修长矫健的人类少年的身体,变成了三米高的长尾怪物,从头到脚的皮肤都变成了粗粝的暗绿色皱皮,好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铠甲,手脚变成了巨大的爪子,指甲尖锐锋利,近两米长的大尾巴在身后来回甩动,看上去有断金碎石的力量。他大叫一声,“看我把这些小蚯蚓都赶跑!”他冲出美容院,朝着汹涌而来的蛇群扑去,大爪子一次抓住好几条蛇,抡起尾巴往地上拍。个头大的蛇一下子缠住他的腰卷了上来,他一拳捶在蛇头上,那蛇被打得眼眶出血,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抓着大蛇扔到一边,如猛兽般横扫蛇群。
庄尧看着邓逍喃喃道:“丛夏用几顿饭就骗来了,真划算。”
唐雁丘喊道:“小邓,前门你挡着,我去后院看看。”
“放心去吧。”
庄尧叫道:“唐雁丘,去路霸上搬一捅汽油下来,数量太多了,我们杀不过来。”
“好。”
阿布堵在美容院门口,把从邓逍身边逃过的蛇全都用爪子踩死,但群蛇数量过多,依然有不少漏网之蛇爬进了院子,尽管门窗都关严了,但这些东西总有办法找到缝隙钻进去。
唐雁丘跑到后院,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他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护具罩在鼻子上,到后院一看,柳丰羽在成天壁的卧室窗前撒了满满一圈消化液,有几条蛇绕着消化液来回爬动,就是不敢进去。
唐雁丘瞬间抽出腰刀,把一条朝他弹过来的蛇削成了两半。他三岁习武,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冷兵器他都会用,成天壁和他,一个擅长热兵器,一个擅长冷兵器,两个话都不多的男人,谈到武器时却颇有共同语言。
柳丰羽右手一挥,修长的手指从指尖处膨胀出一个蒲扇大的肥厚的鲜红色花瓣,一只朝他扑来的小蛇猛地撞在了花瓣上,消化液很快给它褪了一层皮。
唐雁丘道:“你这里能应付吗?”
柳丰羽嗤笑,“这几条蛇算得了什么。”
唐雁丘点点头,打算先去看看丛夏的情况,然后再出来拿汽油。
柳丰羽忍不住调戏他,“哟,挺关心我啊。”
唐雁丘背影微微一僵,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丰羽露出一抹浅笑。
丛夏这头比柳丰羽狼狈一些,尽管门口有邓逍和阿布守着,但那些蛇真是无孔不入,前后十分钟已经钻进来了好几条,他把自己强化成力量型进化人,抓着沾血的军刀,静静等着下一条蛇。无论如何,他都会守住这道门,不让任何东西打扰成天壁。
门廊传来脚步声,丛夏分辨出唐雁丘的能量波动,“雁丘?”
“嗯。”唐雁丘走了过来,他眼都未斜,弯刀一挥,把一只顺着墙根爬上来的蛇钉死在了墙上,他抽回刀,“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我还行,爬进屋里的蛇不多,柳哥那边怎么样?”
“他暂时没问题。”
“外面呢?”
“外面有邓逍。”
丛夏松了口气,“目前看来还算安全。”
“庄尧绕着房子撒了一圈驱兽粉,不知道能顶多久,天壁什么时候能出来?”唐雁丘看着紧闭的门扉,心里也有一些急。
丛夏摇摇头,“按照他预估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希望不要出什么变数。”
唐雁丘沉声道:“我出去了,如果你顶不住就叫我们。”
“你快去吧。”丛夏深吸一口气,再次强化视力和肌肉,不过是一群破蛇,他一定能对付!
唐雁丘回到外面,发现蛇群不减反增,看上去黑乎乎地一片,让人头皮发麻,邓逍已经快被蛇群淹没了,他疯狂地挥舞着爪子和尾巴,但动作明显没有开始灵活了。阿布被金环蛇咬了几口,右腿行动开始迟缓,庄尧脸色越来越凝重。
唐雁丘扛着一桶汽油,从天上照着蛇群浇了下去,然后一只火箭射出,整条街都烧了起来,上百条蛇陷入了烈火的灼烤。
柳丰羽那边越来越不轻松,他用臭味和消化液阻挡了大部分蛇的靠近,但还是有不少悍不畏死地往前爬,眼看着蛇越来越多,他忍不住大骂,“成天壁你倒是快点儿!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喂蛇了!”
丛夏的情况更加危机,蛇越来越多,他本就不是战斗员,此时却要硬着头皮挥刀斩蛇,突然,他感觉小腿肚上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他的一条腿就不能动了,他赶紧把能量分流向小腿,金环蛇的毒属神经类毒素,会产生剧痛,他疼得冷汗都下来了,但他不敢叫出来,怕打扰到成天壁,只能快速修复伤口。
这时,外面火光冲天,房子周围好像烧起来了,蛇的数量明显下降了,丛夏累得靠着门板直喘气,感到大脑有些晕眩。
门外,四人扔在苦苦支撑,虽然蛇被烧死了不少,但很快就有大批的蛇填补上来,为避开烈火滚滚地主干道,蛇群分散开来,抬眼看去,房顶、墙壁到处都是蛇。
阿布被咬了好几口,身体发麻,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庄尧强迫它跳到了隔壁一座楼房上,暂时脱离了蛇群。柳丰羽感到能量快要耗尽了,心里开始大骂成天壁。
情况已经不能更危机,偏偏这时候,一只大鸟从远处飞来,唐雁丘一眼看到了大鸟身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们早些时候见过的阿文,还有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
大鸟飞掠到他们头顶,唐雁丘躲在路霸后面,悄悄弯弓,一箭射出,正中大鸟胸脯,大鸟嗷叫一声,迅速坠落。身上两人踩着大鸟的尸体做了缓冲,安然无恙地落到了地上,阿文一落地就朝邓逍扑去,另一人喊道:“小心他们有弓箭手!”说着朝后院唐雁丘藏身的地方跑去,速度快如闪电。
唐雁丘飞到半空,快速拉弓射箭,那人往上一跳,抓住屋檐,利箭擦着他的背划过,一串血珠洒向地面。屋檐挡住了那人的身体,唐雁丘刚想下降,屋檐下伸出一个黑洞洞地枪口,他猛地侧身,一串子弹从他腋下穿过,枪口往外喷着火舌,不知道是什么新型武器,子弹仅射中他几根羽毛,但旁边的羽毛却跟着烧了起来,他忍着痛把火拍灭了。
那人跳到地上,一边冲唐雁丘射击,一边贴着墙根快速移动,这人显然是速度进化人。
高速移动极难瞄准,唐雁丘跟着他绕着美容院跑,快了,马上就要跑到柳丰羽那里了……
那人跑过转角,突然被一股恶臭顶了回来,身体微微一滞,唐雁丘抓准这千钧一发地时机,一箭飞出,准备无误地射穿了那人的心脏。
唐雁丘飞落到地面,右翅被烧出了一个洞,他脸色有些苍白。
另一边,邓逍和阿文正面交锋,阿文显出了他的变异能力,哺乳类返祖人。
如果说邓逍像一个直立行走的蜥蜴,阿文就像一只体壮毛厚地大猩猩,燕会阳跟阿文一样是哺乳类返祖人,能在洛阳这个高手云集的地方有一席之地,可见这种返祖人的实力。
阿文阴笑道:“小子,我让你尝尝对我出言不逊的下场。”
邓逍刚杀了几百条蛇,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大半,但依然不示弱地喊道:“下场就是你去死!”说完朝阿文扑了过去。
两只三米高的大怪物像坦克一样撞向对方,阿文抡起巨大的拳头轰响邓逍的脑门,邓逍的大爪子也闪电般朝他的前胸抓去。邓逍硬生生受了这一拳,只觉得脑袋好像被火车撞了,同时,他锋利的爪子抓透了阿文的皮肉。俩人分开时,一个眼目晕胀,一个胸口全是血。
他们末世前都是普通人,没有格斗技巧,只是拼着本能去战斗。
邓逍大吼一声,再次朝阿文扑去,阿文弹跳力惊人,一跃而起,足足离地四米,身体如山一般朝邓逍砸了下来。
邓逍就地一滚,躲过了阿文的攻击,阿文的脚刚刚落地,邓逍一手撑地,猛地旋起身体,大尾巴凶狠地朝阿文的腿骨扫去。
阿文猛地起跳,但却晚了一步,脚趾被邓逍的尾巴扫中,五根指骨应声而断。
“啊——”阿文痛叫一声,怒火滔天。两条凶猛的野兽做着殊死搏斗。
庄尧看了看表,15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成天壁怎么还不出来?他一边欣慰地看到邓逍占了上风,一边郁闷地发现天上又飞来三只大鸟,上面都坐着人。他大叫道:“唐雁丘!”
唐雁丘从后院跑了出来。
阿文已经受了不少伤,他忍着痛朝天上大叫,“小心弓箭手!”
那些大鸟开始画着龙飞行。
邓逍把阿文扑倒在地,一张嘴,满口锋利的尖牙咬住了阿文的脖子,阿文的拳头疯狂地朝邓逍的后背、后脑捶去,邓逍被砸得鼻腔、嘴角都流出了血,他瞪大眼睛,死不松嘴,直到阿文的动作慢慢弱了下去。
邓逍刚松了口气,只见天上掉下来什么东西,唐雁丘离那处太远,等他看清是什么时,拉弓已经来不及,只能大叫道:“邓逍!手榴弹!”
邓逍撑起发软的身体,猛地往后跑去。手榴弹的冲击波将他掀翻在地,尽管他皮糙肉厚,也被震得半天没爬起来。
又有几颗手榴弹从天而降。唐雁丘凌空射中一颗,手榴弹在半空爆炸,把一只大鸟的翅膀炸断了,身上的人跟着大鸟一起堕入浓烟。
邓逍几乎没力气跑了,眼看着手榴弹要落在他身后,阿布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用嘴叼起他往远处飞奔而去。
另外两只鸟在浓烟的遮掩下躲过唐雁丘的箭,落到了地上,鸟身上的人消失在了烟雾中。
唐雁丘背靠墙壁,紧握着弓箭,柳丰羽就在他旁边,手心聚着一大滩消化液,等待敌人。
爆炸过后,美容院一片寂静。
俩人同时感觉到了有能量体在附近。
柳丰羽深吸一口气,神经绷得紧紧的,浓烟正在慢慢消散,突然,浓烟深处出现一个巨大的猎犬的头,它长着血盆大口,凶狠地朝柳丰羽扑了过来。
柳丰羽根本反应不过来,唐雁丘一步跨来挡在他身前,利箭毫不留情地射进了猎犬的嘴里,猎犬轰然倒地。
“小心!”柳丰羽猛一挥手,一团消化液朝唐雁丘身后抛去,黑影闪过,又躲进了浓烟里。
柳丰羽喘着粗气,“成天壁这个王八蛋,再不出来老子就进去揍他了。”
唐雁丘沉声道:“别怕,靠着墙。”他冷静地观察着周围。
“谁说我怕了。”柳丰羽握紧了拳头,同样狠狠瞪着前方。
这时的丛夏,正背靠着门,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知道有一个强大的能量体进屋了,尽管他知道这个人不是他能对付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门廊传来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敢出来?”
丛夏认出了这个声音,是稍早前见过的那个曲哥。他强迫自己镇定,“我不出去,你也进来了,没什么区别。”
曲哥的身影出现了,丛夏一狠心,扣动了扳机。他还没杀过人,但他现在有理由杀。
子弹射出去,却发出了如同撞在钢板上的声响,丛夏腿都软了,这人居然毫发无伤!
曲哥冷笑道:“这种东西伤不了我。那个自然力进化人难道受伤了?他一直没露面,恐怕你们现在指望不了他吧。”
丛夏冷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团队里有个能疗伤的人吗,任何人都不会受伤。”
曲哥一眼看穿了丛夏的虚张声势,“哦,那他为什么不出来呢?”
丛夏把枪横在胸前,手臂微微颤抖,“你敢过来吗?”
曲哥目露凶光,“我就先把你抓回去,看你是不是那个特殊能力者。”
丛夏眼看着曲哥从距离他数米开外的走廊一头跑了过来,那或者不该叫跑,而叫弹,那一瞬间曲哥的小腿肌肉胀大了两倍,速度惊人无比。
丛夏眼前一黑,觉得自己晚了。
电光火石之际,一股庞大的木能量突然在他背后的房间爆发了,那能量比他感知过的任何能量体都强悍、霸道,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整个房子撑爆,这股能量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心脏发麻,呼吸都不禁停滞了。
曲哥一惊,身体明显有一丝迟钝。
突然,丛夏背后的门板哗啦一下裂了个粉碎,一股巨力从他身侧划过,还在奔跑中的曲哥,身体在半空中被无形利刃拦腰劈成两半,由于惯性,他的上半身还往前飞了几米,落到了丛夏脚边,他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圆圆的,致死不能瞑目。
丛夏双腿直抖,差点跪下。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那是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丛夏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没事了。”耳边响起成天壁有些沙哑的声音。
丛夏抓住成天壁的手,如释重负,“你总算出来了。”
成天壁抓起他的手,“走。”
俩人跑了出去,丛夏来不及问成天壁感觉如何,一出门就陷入一片浓烟之中。成天壁一挥手,把烟雾吹散了不少,一个伺机偷袭的变异人大惊失色,往后院跑去。
丛夏一眼看到了蹲在楼顶的阿布,大叫道:“庄尧!天壁出来了!”
庄尧喊道:“唐雁丘,把丛夏送上来,阿布中毒动不了了。”
唐雁丘抓起丛夏往楼顶飞去,成天壁和柳丰羽背靠着背,预防偷袭。
丛夏摸着阿布,“阿布,你被咬了哪里?指给我看。”
阿布伸出舌头舔了舔右前腿。
丛夏吸收了不少死蛇的能量,很快就给阿布治好了伤。
庄尧道:“快上来,我们尽快离开。”
阿布跳下房顶,成天壁和柳丰羽爬到阿布身上,阿布拔足狂奔,很快就把美容院那片焦灼的土地远远甩在了后面。
庄尧指挥着丛夏,“先给邓逍疗伤,他伤比较重。”
邓逍和阿文打斗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又被手榴弹的冲击波炸伤,伤势比较严重。丛夏安慰他道:“小邓,你别担心,我一定把你治好。”
邓逍朝他咧嘴一笑,“没事儿,这点儿伤算什么,我吃一顿肉就好了。”
丛夏眼眶有些发酸,邓逍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他摸了摸邓逍的脑袋,“到了北京,我们帮你找你妈妈。”
邓逍笑着对他竖了竖大拇指。
元能量进入邓逍体内后,加速了他细胞的修复和再生,十分钟后,他所有的伤都痊愈了,他一尾活龙般蹦了起来,使劲抱住丛夏,“丛哥你太棒了!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丛夏笑道:“伤太重我可能也救不回来,你可千万不要拼命。”
邓逍大叫一声,根本没听进去,“哟呵——太帅了!”
丛夏把所有人的伤都修复了,还给他们补满能量,今夜很漫长,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庄尧看向成天壁,“说说你现在的感受吧。”众人也都好奇地看着他。
成天壁握紧了拳头,“二阶的感觉……”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丛夏道:“天壁,你的能量增强了好多。”
“有什么实质的变化?”
“有。”成天壁伸出一只手,只见那修长的手指如同射进水里的光线,突然扭曲了,接着,手指像被分解一般消失了,化作了一缕风。
众人大惊。
成天壁收回手,手指完好无损,他语气中有一丝难得的兴奋,“我身体的一部分可以变成风了。”
“元素化……”庄尧喃喃道。
“元素化?”
庄尧点头,“到达二阶后,没想到会有这样可怕的变化,成天壁现在的身体可以和风彻底融为一体,这种现象就是元素化。”
丛夏惊讶道:“所有人达到二阶都能元素化吗?”
庄尧摇摇头,“我猜元素化只体现在自然力进化人身上。”
柳丰羽叹息道:“自然力进化人真是太变态了,北京真的有好几个这种人吗?”
庄尧道:“如果不变态,怎么能被拱上神坛呢,号称末世的最强战斗力,自然力进化人的潜能超出我们的想象。”
邓逍眼睛发亮,“成哥你好帅啊,我也想变成风,变出翅膀也好啊,小庄尧,你说我能返祖出翅膀吗?”
庄尧白了他一眼,“希望渺茫。”
邓逍不死心地说:“但总有希望吧,恐龙不是爬行动物吗,恐龙里都有会飞的翼龙呢。”
庄尧懒得搭理他,“鸟类的起源是始祖鸟,不是爬行动物,你想返租出古生代爬行动物里的禽类基因,跟中彩票的几率差不多。”
邓逍失望地说:“真想飞啊。”
丛夏指着前方,“那是跟燕会阳约定的地方吧?他们已经到了。”远处的树林里,闪烁着星星火光。